掌教宫殿。
蒋文德率领着一大批人,赶到了这里。
却被堵在了外面。
负责掌教宫殿安全的弟子们,一个个露出怒容来。
而几名管事,更是站在前面,与蒋文德分庭抗礼,怒目而视。
“掌教真人日理万机,现在没空。”
“他老人家也需要休息呢,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真是反了反了!你们要变天吗!”
“蒋长老,他们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
“掌教真人念在你战时有功,又坚定了对宗门的忠诚与信念,这才破格提拔你这个没有资历又很年轻的人当了长老,结果你就是这样报答掌教真人的?带着这么多人聚众闹事!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你如今当了长老,就得了意,目无宗法了是吧!”
“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
几名管事对蒋文德等人进行了一轮批判。
蒋文德有些恼火,但还是忍着脾气说道:“我们并非是要像你们所说的那样逼宫变天,只是想见一见掌教真人,关于徐灵师兄的事,我们实在是感到费解,还请陆掌教给一个交代。”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管事们和赶到的其他长老们都勃然变色。
“大胆!”
“你什么身份,敢提要求让陆掌教给你交代!”
“你真是天大的胆子!”
“还说自己不是想逼宫变天,我看你就是天生反骨,留不得!”
“蒋文德,你莫要以为自己已是长老的身份,就跟我们平起平坐了,告诉你,你还差得远呢!你犯了错,老夫还是可以治一治你的!”
“哼,当了长老后,心态膨胀了,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来人啊,将他们全都包围起来,老夫倒要看看,今晚谁敢在这里闹事,坏了规矩!”
“不成体统!”
长老们纷纷冷哼。
原本那些管事在面对蒋文德,和这么多核心弟子还有些心虚,但此时长老们站了出来撑腰,顿时,管事们的腰杆就挺直了起来。
而刑罚堂的弟子们也都赶到了。
按照长老们所吩咐的那样,将蒋文德等人团团围住。
“我们并不是要闹事,只不过想见一见掌教真人,讨要个说法罢了!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蒋文德说道。
“不是闹事,却带了这么多人,谁信啊?我看你就是想变天,然后自己当掌教真人,是吧?”一名长老冷冷直笑,不屑道:“蒋文德啊蒋文德,原本老夫还挺欣赏你的,可你怎么就这么没自知之明呢!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儿,要资历没资历,实力也只不过是勉勉强强,就这还想当掌教真人?再等个两百年吧!”
蒋文德郑重道:“我再说一遍,我们只不过是想面见掌教真人,大家志同道合,所以聚集在了一起。虽然人多,但我们并未大声吵闹,也绝无跟同门动手的打算。还请诸位不要把事情扩大化,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长老们更是竖起了眉毛,发出阵阵冷笑。
“志同道合?喔,原来这么多闹变天的!”
“多亏了今晚呢,一下子就把你们全都吸引出来了。”
“平时看你们都挺老实巴交的,原来心底里都在打着这些主意啊!”
“真是看错你们了。”
“真以为你们把天变了,自己就能打破原有的阶级,更上一层楼呢?做梦吧你们!”
“不熬个两三百年,没你们出头的日子!哼!”
局势已经到了非常焦灼的地步。
刑罚部的弟子们跃跃欲试,管事长老们,更是虎视眈眈,随时有动手的意图。
而跟着蒋文德的一众弟子们,也都彼此背靠着背,露出防御的姿态,准备随时迎击。
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蒋师兄,该怎么办?”毛欢低声问道道。
蒋文德也是一阵头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原本只是出于一时愤慨,想要找陆务观询问清楚。出门的时候又遇到同样愤慨的毛欢等人,于是一同结伴而来。
万万没想到,连掌教宫殿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被定义为了反贼,想要逼宫变天。
这真是无稽之谈!
蒋文德的心里很是焦虑,同时又感到自责与后悔。
早知道这样,他坚决不会将毛欢等人一同带来,自己独自来找陆务观要个交代,应该就不会起这么大的争执了。
这时。
一名弟子小跑着从宫殿里出来了。
“掌教真人听到外面很吵,派我出来查看情况。”这名弟子说着,环视了一下众人,也对眼前的场景感到很迷糊。
大家不都是同门吗,前阵子还并肩战斗过呢,怎么这会子就拔剑相向了呢?
“你就跟掌教真人说,这蒋文德不安好心,大半夜率领众人进宫想要变天,还好我胡观西及时发现并阻止了他们。请让掌教真人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一名长老沉声说道。
这名弟子点了点头,看了蒋文德一眼,旋即就准备跑回去。
蒋文德意识到再不为自己狡辩就完了,连忙高声喊道:“这位师弟,劳烦你转告掌教真人,就说胡长老诬陷了我,我并非是要逼宫变天,只不过关于徐灵师兄一事,我和大家都很费解,想要一个说法!”
“别听他胡说!”胡长老瞪起了眼睛,厉声呵斥道。
“胡长老,你也太霸道了,你说我逼宫就逼宫么?我看你才是心怀不轨的人,连话都不让我讲了,你欺上瞒下,究竟想对掌教真人怎样?”蒋文德也开始扣起了帽子。
“你!”胡长老大怒。
那名弟子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是自己所能参与的,于是也不停留,急忙跑了进去,将双方所说的话,转述给了陆务观。
外面则是吵得不可开交。
蒋文德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当别人给你扣帽子的时候,那你无论怎么说都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不是扣我帽子吗?那我也反过来给你扣十个。
你给我扣一百个,那我就回敬你一千个。
演变成一出闹剧,让别人看笑话,闹到最后对方就不能擅自给你定罪了。
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如果不这么做,而是选择跟对方讲道理,那就完蛋了。
他就是来胡搅蛮缠,不跟你讲道理的;你却选择跟对方讲道理,就等于是落了下怀,投了其网,离死不远了。
好人还是太多了,这才让坏人逞了威风。
被压迫欺负了,就不能一时心软。多强势一点,他给你扣帽子,你就站起来抽他耳光,抽到他不敢抬手给你扣帽子为止。
蒋文德本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善茬,那时候在后山,十七名弟子中,他就是当老大的。
当了老大,还联合众弟子,想要找徐灵和徐渭的麻烦。
当然那也只是打打闹闹,小时候不懂事。
如今年纪大了,经过几番宗门生死战斗,懂得了事理,慢慢生出了慈悲心,加上有徐灵点拨,因此才变得很负责任,看起来较为稳重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任人欺负。
大不了是重操旧业,将以前落下的东西重新捡起来再用就是了。
果然在蒋文德的唇枪舌剑之下,胡长老等人快要撑不住了,根本就骂不过。
“气死老夫了!”
“掌教真人还是太开明了,怎么会容忍你这样的人当长老!”
“你连内门弟子都不配德,最多只能当个外门弟子甚至杂役!”
“不行,必须提议将蒋文德革除长老之位!”
胡长老等人都是气得不行。
这时。
先前负责通信的那名弟子又跑了出来,说道:“掌教真人已经在书房里等候了,他说让蒋长老一人过去跟他谈话。”
单独谈话?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蒋文德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我这就进去。”说着,他回头朝众人看了一眼:“刚才胡长老说我们聚众闹事,甚至还把企图逼宫变天的罪名扣在我们的头上。我们当然是无辜的,但换位思考一下,我们这样一大帮人进去掌教宫殿,也确实不妥。既然掌教真人宣我一人进去,那大家且在此等我的好消息。”
毛欢等人却是脸色一变。
“不可啊蒋师兄!”
“要进去的话,就一起进去!”
“你一个人去见掌教真人,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难道不记得曹师兄的惨剧了吗?”
“有危险,一起扛!”
众人纷纷阻止他。
曹彦博,一个差点被人遗忘的名字。
这是当年玉鼎阁的大师兄,丁掌教的大弟子,因为礼贤下士,待人友善,同时很有亲和力,而深受大家的尊敬。
但他却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还是被恩师丁掌教亲手杀死的。
罪名是叛出宗门,刺杀恩师。
后来还被丁掌教制作成了行尸,惨不忍睹。
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跟丁掌教单独谈话。
虽然这前因后果都知道了,但那天晚上他们的谈话内容,却无人知晓。
越是这样,就越显得神秘。
因此,现在玉鼎阁都形成了一个风气,那就是不跟掌教真人单独谈话,因为害怕会重蹈覆辙。
大家都知道,曹彦博是无辜的,但那又怎样,还不是死了。
如今蒋文德的情况,甚至要比当时曹彦博更糟糕。
曹彦博可是很忠诚的,没有半点要反的意图。可蒋文德却聚众闹事,让胡长老罪名一扣。
到时候掌教真人若真想杀了蒋文德,就按照这个罪名坐实下来,蒋文德还有的跑吗?
是以,大家都不希望蒋文德独自去涉险。
所有人一起去才安全。
掌教真人再疯狂,也不可能将大伙全灭了吧?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想陆掌教并不是丁掌教,他不会无缘无故杀我的。我跟陆掌教很早就认识了,我也坚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大家尽管放心好了。”蒋文德拱了拱手,笑道。
大家面面相觑。
这时。
毛欢和袁青站了出来。
这两个人,都是当初后山十七人之二。
也是那十七人中,目前还留在山上的最后三人。
徐渭被驱逐下山了,生死不知。
万钝海叛变去了万蛇宫,结果正好被万蛇宫反过来利用,将他送回了玉鼎阁。
仍不知悔改。
于是徐灵师兄就将他一剑封了喉。
李东锋一开始升了职,当上了一个不小的职位,结果心态膨胀了,将其他人都招揽到了他的旗下。
在丁掌教与徐灵师兄的对峙中,李东锋一伙充当了丁掌教的前锋,恩将仇报,要将徐灵师兄踩在脚底下问罪。
徐灵师兄随随便便,就废掉了李东锋一伙的功力,将他们变成了普通人。
失去了法力,是对一个修仙者最大的惩罚了,最后他们也被赶下了山,去山脚下当村民去了。
这么一算下来,那后山十七人,如今山上就只剩下蒋文德,毛欢和袁青了。
他们三人现在的关系,也是相当的好。
“其他人不管,但我和袁青师妹陪你一起进去。”毛欢如此说道。
袁青郑重地点了点头。
蒋文德一阵感动,但还是有些迟疑,目光看向一旁的胡长老。
刚才大家都听到了,掌教真人只让蒋文德一人进去。
如今三人一同进去,无疑是坏了规矩。
蒋文德已经预感到了,胡长老肯定会对此事进行批判。他也准备好了,待会儿该怎么回击。
然而。
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向跟他唱反调的胡长老,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但最终没有表态。
只哼了声,拂着袖子,背着双手抬头望月去了。
蒋文德三人对视一眼,道了声谢,便一同进入了掌教宫殿中。
书房。
当三人敲门而入的时候,看到陆务观正在伏桌看书。
尽管房间内已是很明亮了,但桌边仍然点着烛火,烛光更使书桌微微明亮了几分。
陆务观还是和从前那样,一丝不苟,即便是坐着看书,腰肝也是挺直。
虽然腿脚早就恢复如初了,但手边仍然放着拐杖。
年轻时受过重伤,导致只剩下了一只眼睛,看书颇为不便,眼瞳需要从这边,移动到另一边。
但他仍然很沉浸其中。
这位才新上任一个月的掌教真人,鬓角的白发明显比从前多了,整个人如一把未出鞘的剑,不露锋芒,但不难看出其锋利的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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