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誓言，她说的太诚恳，竟让楚奕寒觉得有些沉重，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他也觉得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何时听过了。

宇文姝看着他的背影，眼神痴迷，喃喃自语，“你当然不记得了，这是上一世，我与你帝后大婚时，对你的承诺。”

上一世，她一生为他倾尽心血，直至守到他油尽灯枯的那一天，都换不来他的心。

他有她这个皇后，后宫佳丽三千，夜里，却只对着一坛骨灰睡觉。

他找到苏月桐的时候，她已经被楚城烨折磨死了，身躯残破，可他依旧小心翼翼给她收尸，然后将她的骨灰放在寝殿里，珍视了一辈子。

她拼尽全力重来一世，就是不甘心！

她一世得不到楚奕寒，就在第二世重来，就算要她毁天灭地，她也在所不惜！

她只要，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得到这个男人！

楚奕寒满心烦乱，想回含月阁，却在里面撞见了苏月桐，他从未想过，两人见面会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相顾一眼，两厢无言。

两个人都在朝对方走近，一开口，却都是伤人的话。

“你跟宇文姝怎么回事……”

“你为何不早告诉本王！”

一样质问的语气，两个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失望。

楚奕寒心头燃起一股火，“本王娶了宇文姝为侧妃，怎么回事，你不清楚吗？”

“我……”苏月桐如鲠在喉，“你喜欢她吗？我当初是为了救你，才给她写下那一纸婚书，我若是不答应她便是毁诺，而你……你也不相信我，到今天都不肯告诉我，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娘在哪儿！”

“你还在质问本王！”楚奕寒眼神凉薄的看着她，“你一直怀疑本王，一直觉得是本王当年有心篡位，才冤死了大将苏定恒，让他尸骨无存是不是！”

苏月桐咬着唇，她不敢说是，可她便一直是这样怀疑的。

她默认了。

楚奕寒冷笑出声，“好！很好！苏月桐，本王告诉你，就是你想的这样！至于你娘的下落……她早已落入险境，生死不知！你这辈子都不会找到她在哪儿！”

“你！你说的是真的？”苏月桐不禁抓住楚奕寒的衣服，“我爹是你害死的，我娘……我娘现在也很危险？”

“是！”楚奕寒生气甩开她的手。

“你……楚奕寒，你怎么能这样！我爹对你忠心耿耿，我娘对你也很好，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苏月桐眼神通红，那眼里的神色，已经将楚奕寒当做了杀父仇人。

他这些年来对她的好，对她的纵容宠溺，现在全都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剜在她心上，将她的心切成碎片，碎了满地。

看见她痛苦的样子，楚奕寒心有不忍，可他依旧说着残忍的话，“本王就是这样！让你失望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

分明是负气的背影，那个小丫头，却没在他身后追上来打他，跟他闹脾气。

他忍住没有回头看她，却一直忍着放慢脚步，慢到他自己什么时候停下来都忘了。

苏月桐她，还是没来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