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庭到彭蠡泽(洞庭),江水水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刘表的地盘。但是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包括江夏的黄祖。
刘表巴不得刘瑁早点离开荆南呢,就算他在荆南留了兵,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慢慢经营和侵蚀,荆南还是有回到荆州治下的可能的。据他的了解,袁术在极力想往扬州扩张,是绝对不可能眼睁着看着刘瑁在扬州立足的。
所以甘宁的船队很顺利便进入到彭蠡泽。
烟波浩渺、水域辽阔的鄱阳湖,经过漫长的地质演变,形成南宽北狭的形状,犹如一只巨大的宝葫芦系在万里长江的腰带上。由于带有大量水蒸气的东南季风的影响,鄱阳湖年降雨量在1000毫米以上,从而形成“泽国芳草碧,梅黄烟雨中”的湿润季风型气候,并成为著名的鱼米之乡。
但这个时候并不是这样的,湖面也还没那么宽,还有大量的沼泽之地,就象洞庭以北的八百里云梦泽一样。
不过这里却非常适合训练水师,演义中周瑜便是驻扎在柴桑掌管着东吴最重要的部队的。
刘瑁突然豪情大发,盗用了孟浩然的一首诗《彭蠡湖中望庐山》:
“太虚生月晕,舟子知天风。
挂席候明发,渺漫平湖中。
中流见匡阜,势压九江雄。
黯黮凝黛色,峥嵘当曙空。
香炉初上日,瀑水喷成虹。
久欲追尚子,况兹怀远公。
我来限于役,未暇息微躬。
淮海途将半,星霜岁欲穷。
寄言岩栖者,毕趣当来同。”
当然也有一些要在老师刘巴面前卖弄文采的意思。得给自己全方位的积攒一些名声,而不是一个靠着家势和背景上位的纨绔或只会打仗的莽夫。
吟出来就行了,刘巴真的是国士之才,如何运作会对刘瑁有利,他都会去运作的。自从有了刘巴,刘瑁便体会到了有谋士的巨大好处了。
人才永远是最大的生产力。
刘瑁下令甘宁驻军柴桑,建立水师基地,自己带着一艘楼船和三百人,领着刘巴准备横渡江水去会一会庐江太守陆康。
除了操控楼船的水手,这三百人皆是项楚从各部队中挑选出的精英。加以训练后组成了刘瑁的亲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
横江行舟,由于水流的冲击,船身摇晃得比顺水行船时大多了。刘瑁站在船头,头有些晕,想要返回船舱休息。转过甲板,他看到一个巨大的身躯趴在船的栏杆上,好象在吐。
那身板不用猜也知道是项楚。
“大憨,你晕船?”刘瑁平日里都叫项楚“大憨”,就象哥哥对弟弟一般。
“没,没呀!”项楚立马直起身,转过来面对着刘瑁。
脸色已经发白,一股子的味儿,还死撑着。刘瑁看着就想笑:“噗……晕就晕呗,又不丢人!”
“啊呕……”
帅不过三秒,项楚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就趴到了船沿上开始了下一轮的呕吐。
刘瑁看着很难受,本来他自己就有点晕,再呆下去估计自己也得吐,丢下一句话就回了船舱:“不行就赶紧回舱内躺着!”
平平地躺在舱中,胃中的翻腾才渐渐为地平稳下来,闭上眼随着船身的晃动去感受摇篮的感觉,刘瑁突然觉得好困好困……
“嘭!”
突然一声巨响,船身开始剧烈摇晃。
刘瑁被惊醒,快速地从船舱窜了出去。
等他在甲板上站住的时候,船已经停止了晃动。
撞船了!
两艘差不多大的楼船撞在了一起,然后他便看到了一群手持武器的汉子从另一艘船上跳了过来。
“打……打劫?”刘瑁惊呆了,居然还有不开眼的水匪打劫到官军的船上来了。
“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人群中,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站了出来。
“咋?咋回事儿?”项楚跚跚来迟,但他身后却跟了大队的士兵。
项楚挑人,主要看块头、力气、武力,大多来自从南中带出来的蛮兵,这三百人里面有一百个是从兀突骨那儿骗来的,大多不会水。项楚刚才还晕船晕成那样儿,这帮汉子也差不了太多。所以都在船舱里呆着的,等船停下来,才跟着项楚一起出来。
这边刘瑁一回头,看了一眼项楚和他身后那一帮平时生龙活虎,此刻都蔫哒哒的家伙:“好象是碰到打劫了!”
“啥?!”项楚好象听到了他这一生最为诡异的故事,居然还有人打劫到官军船上来了。
而另一边,在那个精壮的汉子身边也有一个人在他耳边嘀咕:
“大……大哥,咱们今天好象踢到铁板了!”
项楚在身边,刘瑁胆气也足了不少:“壮士何人?到吾船上可有要事?”
刘瑁看得出那汉子有一些心虚,但已经跳到了这边船上,想要面对全副武装的部队全身而退似乎也不那么容易。那汉子只要硬着头皮往前:“九江周泰,前来借些粮草。如有不便,我这便带着兄弟们离去!打扰了!”
握草!把打劫说的就象邻居家窜窜门借碗米那么轻松,还没有就走了,当人傻呀?
“周泰周幼平?”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刘瑁不禁为自己下扬州的决定感到十分的满意。
“正是在下!将军如何识我?”周泰也吓一跳,但细一想眼前这人自己确实不认识啊,但刘瑁的态度让他并不反感,本来他已经作好最坏的打算,招呼大家伙儿跳水逃命的。
“锦帆甘宁你可识得?”刘瑁问。
“锦帆贼甘兴霸谁不认得?我江中男儿之楷模也!当看我们也是一起吃过肉,一起喝过酒的兄弟!”是不是兄弟不一定,但他和甘宁认识是肯定的,因为甘宁也曾跟刘瑁说过一些在江水上讨生活时的一些见闻,其中就有周泰、蒋钦这一对豪杰。
“大家把武器收起来!”刘瑁转身对项楚和亲卫们吩咐到,然后又对周泰说:“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来,幼平,到船上喝两杯!”
“不了!既然是兴霸兄弟的朋友,今日便多有得罪了,待他日,泰定带着酒水前来登门道歉!”其实他有点心虚。
“怎么?你怕啊?”刘瑁激了他一下!
“呵,呵呵……我有什么好怕的?在这彭蠡泽哪有我周泰害怕的人?”嘴是硬的,但身子却没有往前一步。
“好吧,项楚,拿酒来,我要与幼平喝上两杯!”刘瑁吩咐项楚,然后再对周泰说:“咱们就在这甲板上喝两杯,聊两句可好?”
“敢问将军是?”周泰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扬州刺史、平南将军刘瑁!”
“哐当!”周泰身后的水匪们手中兵器掉了好几把,就连周泰听到刘瑁这个介绍也是吓了一跳,手中长刀差点就没有握住。官兵捉贼,不管作贼作匪有多牛,真正面对官军时,气势上会自然地弱上一截。
“扬……扬州刺史不是那谁谁谁来着……”周泰被惊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刘瑁:“那谁谁谁已经是之前的事了,我现在正是来此上任途中!”
“我……”周泰有些不知所措。
“来,陪我喝一点!”刘瑁从项楚手中接过两坛酒,递给周泰一坛,自己开了一坛。
周泰默默地拍开酒坛上的封泥,往口中倒入一大口酒,任那浊酒浸入心扉。心太乱了,今天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偏要出来寻活儿,这下好了,自己送到别人口中了。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关键还有跟自己一起跳了船的三四十名兄弟。
“兴霸已从军多年,幼平可愿带着你身后的儿郎为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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