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个星期的路程,在亲爱的堕天使小姐的带领下,艾斯德硬生生走上了半个月。哪怕是深渊生物,妄自使用深渊的力量,其代价也是惨痛的。
黑色的纹路虽然已经从堕天使小姐的身上消退,可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狰狞的血痕,这些血痕想要消除需要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
撑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堕天使小姐从地面上坐起,汗水让她的发丝黏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杂乱。
“舒服了?”艾斯德睁开眼睛,看着堕天使小姐说道。
“叫我玛利亚就好。”堕天使撩起头发,对艾斯德说道。
只是每次到这个时候,艾斯德总会摇头,对她说道:“你可不是玛利亚,这个名字只属于一个人。”
“圣母吗?”
“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出来。”艾斯德无情的说道。
堕天使小姐有些沉默,其实,她想要一个名字的。可惜的是,一个被缝合起来的灵魂不配拥有真正的名字。
“那就叫我莉娅吧。”
听到这个名字,艾斯德忍不住笑了一声,倒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了。
没再例会堕天使小姐,艾斯德站起身来,对她说道:“继续带路吧。”
看着艾斯德忽然间露出的笑容,堕天使小姐分辨不出艾斯德那笑容中的意味,笑容消失的很快,让她没时间去回味什么。
只能听着艾斯德的话,站起身来,继续向着深渊的深处前行。
一段漫长的旅程往往是枯燥无味的,周围的风景并非花海稻香,而是弥漫着恐怖与恶臭的深渊风景,在这样的环境里,停下脚步去欣赏,很难有人做到。
“深渊里不是没有美丽的景色,只是现在看不到而已。”
“深度三百一十二的星莹草,不知你见过没有。”堕天使有些向往的说道。
在一旁,艾斯德很是不解风情的说道:“如果你指的是那片食人花海的话,的确见过。引诱生物步入的星空花海,当你靠近时才会发现,那片星莹草幻做的星空不过是残酷的假象,真正营造出星空的,是无数溺死在那片星空花海的,生物的眼珠。”
听着恐怖的话语,堕天使小姐却是不觉得害怕,而是笑着说道:“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去看看那样的美丽景色。”
艾斯德沉默着,堕天使小姐同样向往着美好,只可惜,这个世界对她很不友好,自实验中诞生的人造生命,没有一丝作为人类的可能。
“你是想让我负责吗?作为让你彻底堕化的责任。”
两位一体,是人造天使计划在创造生命之后得出的结果之一,由无数恶念与善意组成的人类不可能创造出纯净生物,因此几个少女灵魂的缝合,本该化作两个生命。
一个是眼前的堕天使。
而另一个,本该是天使的。
可不知为何,天使却没有出现,在灵魂生成的过程中,被输入的恶意让天使堕化成了人类,而艾斯德在杀戮之都杀死堕天使的行为,让这实验的结果再次坍缩,变成了唯一。
可以说,艾斯德推波助澜了一把。
“......”
见堕天使小姐沉默着低着头,艾斯德继续说道。
“的确,命运对你很不公平,或许你该学会接受,至少你还有你的族群。”
忽然,堕天使鬼使神差说出了一句话,“我也是交易中的一部分吧。”
艾斯德停下了脚步,她的确很敏锐,至少没有猜错。是的,堕天使小姐是艾斯德与堕天使族群里交易的一部分,漫长的时间过去,堕天使族群一直没有新增成员,这让它们对新鲜血液的加入无比重视。
那生存在深渊深处的堕天使一族的王,便是这样与艾斯德达成了无需言语的默契。
我帮你找回你的族群,你来帮助我延续我的族群。
而在其中,堕天使小姐只是扮演了一个交易品的角色,其中的复杂已经让她分辨不清什么才是真实的,什么才是虚假的。
她诞生自那场泯灭人性的实验,却被同样失去人性的堕天使算计,被血族真祖当做交易品,这么看来,她的人生似乎就是一场戏剧,她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些,你又打算怎么做呢?”
“是奋起反抗,还是继续这般忍受下去。”
“虽然不论怎么选择,你的命运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面对着这些残酷的话,堕天使小姐抬起头,直视艾斯德道:“如果我能成为血族呢?”
荒唐的言论让艾斯德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似乎有些摸不清这位固执的堕天使小姐的想法了。的确,如果她成为血族的确能改变她的命运,可是,是否能成为血族,选择权可不在他手上。
只要艾斯德还想要找回自己的族群,只要他还没有疯狂到为了一个交集不深的堕天使而放弃整个族群,便注定堕天使小姐不会转化为血族。
对于堕天使小姐的想法,艾斯德只有两个字。
“天真。”
正如她曾嘲讽教皇的替身一样,艾斯德也是如此嘲讽她。
“继续带路吧。”艾斯德看向前方说道。
......
深度两百的深渊,这里有无数深渊之城,随着深渊周期的不断变化而相互碰撞,同时,这里也是下潜基座能够传送的极限,再往下,只能靠自己行走了。
拿着奥比眼球的男子出现在这里,看着眼前的城门,却没有踏进去,而是在周围徘徊起来。他首先要做的,是将眼球中的信息提取出来。
为此,他得取下自己的眼睛。
血腥会招来恶魔,特别是人血,所以他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哪怕依靠他的术士移植眼球,并不会出血。
神圣的味道在这肮脏的深渊中实在太过鲜艳,他只有一人,必须让自己也变得污秽起来。
虽是教会之人,信仰着无所不能的神,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使用邪恶的术式,相反,他对那些术式的研究颇多。
要想打败你的敌人,首先要了解你的敌人。
施展的邪恶法术沾染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而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移植眼球了。
“让我看看,奥比,你究竟见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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