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骨瓷杯里，是泛着金色光晕的茶，旁边的骨瓷小碟里，是洒了点玫瑰露的松饼。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路明非和昂热校长喝下午茶。

被校长邀请喝下午茶，是卡塞尔学院比奖学金还要让人眼红的荣誉，只不过被纱布缠得像粽子似的，只露出两只滴熘熘的眼睛，好像《生化危机》里的电锯僵尸大婶儿。

路明非自己也觉得自己并不在喝下午茶的状态。

“是维多利亚时代流传下来的英伦好传统，”校长说，“试试大吉岭的二号红茶，非常棒的。”

路明非端起骨瓷杯喝了一口，四下打量“校长你真会享受生活。”

“一学期下来，在这里生活的习惯吗？”昂热露出淡淡的微笑。

“好的不能再好了，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有钱有酒，美人在怀，左右还有可靠的兄弟。”路明非一脸享受，“这里简直是天堂。”

“习惯就好。”昂热把一只信封贴在桌面上推向路明非，封口上有导师古德里安的花体签名。“第一学期，这是正式成绩单。我兑现了承诺。恭喜你，历史上在卡塞尔学院实习课拿满分的人可不多。”

“以前实习课都做什幺？”路明非有些好奇。

“看情况，如果恰好有龙族苏醒，就会被编入某个行动之中，要不然可以去挖掘一下龙族遗迹，真没什幺可安排的，去芝加哥动物园当义工照顾鳄鱼池，顺带研究一下爬行动物进化史也是可以的。”校长说，“你运气好，有这样的好机会。不过得补实习课论文，我帮你想了一个题目，《龙族四大君主浅析》。”

“听起来超有深度，不过我会写成一部食谱。”路明非说。

“如果那样就太好了，我吃过各种各样的美食，产于接壤伊朗和俄罗斯里海的鱼子酱，日本的和牛，还没有尝过龙肉呢。”昂热有些兴奋，“我现在十分期待你的实习论文，正好我们手上有两具龙尸，在冰窖保藏的很好，肉酸也应该排干净了。”

“我开完笑的。”路明非急忙说，校长好像当真了。

“我不是开玩笑，你的想法很好。虽然这次实践证明的两件事情，首先，《冰海残卷》中提到的‘四大君主’确实存在，他们是龙族初代种，由黑王尼德霍格亲自繁衍的第一代；第二，‘王座上坐着双生子’，青铜与火之王，其实是一对兄弟。”昂热眼中含有名为狂热的情绪，如同看见美食的老饕。“但都没有如何烹饪龙肉重要。”

“那么校长今天叫我来，是给我成绩单的吗？”路明非转移话题，龙肉烹饪开什么玩笑，自己又不是羊城的人，什么都吃，万一吃中毒了怎么办，那可是没有药救的。

“你最近和楚子航走了很近。”昂热笑眯眯，像极了一只老狐狸。“能告诉我你们最近的计划吗？”

“这只是师兄对师弟的关怀，我和他毕竟是一所高中出来的，也算同出师门的师兄弟，有些交流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路明非淡淡的说，仿佛是在聊家常一般，“最近我们可是进行很友好的交流。”

“芬格尔都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昂热说。

“是他们自愿穿女装的，我可没有逼迫他们。”路明非大声说，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谁知道那家伙当真了，真的以我的名义跑出参加学院之星，还有苏茜，别以为我不知道，楚子航的衣服和化妆都是她一手操办的，怪不到我头上。”

“等等，楚子航女装参加学院之星。”昂热脸皮有些抽搐，也有份不敢相信。

“那个气质高冷，如同一座冰山，身材修长，面容姣好的御姐范是楚子航？”

“诶，校长，你也去看了？真是人老心不老？”路明非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说学院里怎么会出现这么高质量的女孩，我还以为是那个家族的隐藏的宝贝，没想到是楚子航。”昂热叹了一口气，但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宛如吃了一坨屎。

“那么那个身材火辣，前凸后翘，一头金发，脖子伸的像一只高傲的天鹅，贵气十足的女孩是凯撒·加图索。楚子航参加了，凯撒没理由不参加。”

“校长真是慧眼如炬！”路明非竖起大拇指。

“那么你呢，别告诉我你也参加了。”昂热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路明非的疯狂举动，又有些好奇是怎么忽悠他们去穿女装的。

“我怎么可能参加，穿上女装那么羞耻的事情。”路明非摇摇头，手心捏了一把汗，这事只有零，楚子航和凯撒知道，再多一个人路明非就真的要杀人灭口了，特别是芬格尔那个贱人。

“我说学校里怎么多出两个不认识的女孩，事后想要她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昂热略微遗憾。

“其实现在去要也不晚，你可以直接把他们喊来办公室，他们不会拒绝的。”路明非挤眉弄眼，眉毛一抖一抖的，贱的人想打他。

“学院之星的事情算了。能告诉我，你们三人最近想要干什么。你们去三峡的事情我知道了。”昂热喝了一口红茶，“你们虽然掩盖的很好，但还是留下了痕迹，半夜有人听到三峡水面异响，伴随着火光。更让我意外的是我找到了一艘游艇的残骸，幸运的是上面的编号还保留着。”

“所以你就查到那是凯撒租的船，而且根据我们回校时都受了伤以此来推断我们去了三峡。”路明非说。

“没错，我学校两个A级受了如此重的伤，就连S级也狼狈不堪，我倒要看看是哪只狗爪。”昂热气质变了，原本慈祥和蔼的老人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只嗜血的老狼。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并没有哪只狗发狂。”昂热说。“你们去三峡的目的是什么，青铜城？”

路明非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

“我当时立马联想到，除了青铜城，三峡哪还有你们值得来的。”昂热自顾自的说。“你们的交上来的报告挑不出毛病，也受到了禁足的处罚。我差点别你们蒙蔽了，后来我派人去水底察看有什么发现。”

“青铜城消失了，你们干了什么？”昂热眼中精光闪烁，让人不敢直视，心生畏惧。

毕竟他的身份可是校长，对学生是天克的存在，即使再桀骜不驯的学生，在校长的目光下宛如一头被煽了山羊。

可惜路明非无视了职业的克制，昂热的压迫力如泥牛入海，他面带微笑如沐浴春风，慢慢的抬起头与昂热对视。

“这些都是校长你的猜测，根据无罪推定原则，除非你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否者你无法把这口锅盖到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