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一栋不知名的建筑里，一个戴细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皱着眉头来回跺脚，嘴里还在唉声叹气。“这自由一日什么时候能完？”

“曼施坦因，你再这么叹气下去你的头发真的就没救了。”古德里安教授拍拍曼施坦因的肩膀，“虽然现在已经没救了。”

“我怎么能不叹气！我们是屠龙学院，可我们的学生们入学了不把课业放在首位，却总想着去参与这种无聊的游戏！你看那个恺撒！成绩总是在及格线飘过，可搞这种事情却比谁都积极！很有趣么！？很好玩么！？”曼施坦因说着说着又动怒了，指着窗外那坑坑洼洼的建筑物表面，气得跳脚，“你看那些建筑！那都是钱！都是钱啊！”

“看开一点吧朋友，”古德里安语重心长，“你看校长都不在意这些。”

“你们都不管钱你们当然不在意。”曼施坦因像一个管家婆一样皱着眉头，“可是你知道每次自由一日结束之后我看到账单是什么感受吗？”

“我知道或许很不好受，但是我们总是要坦然面对现实的吧朋友？”古德里安耸耸肩，“你看我意识到我把明非落在那里之后也很不安，可我还不是挺过来了？”

“很不安？”曼施坦因上下打量古德里安和他手里的鸭腿，“不安得把标本还回档案室之后还有闲心溜过来找我聊天，顺手还用我的卡刷了一只烤鸭？你表达不安的方式真别致。”

“那你不吃？”古德里安问。

“不吃白不吃。”曼施坦因抓起一只鸭腿，狠狠地咬了一口，“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是和你那个S级新生路明非有关吧？”

古德里安张开嘴，鸭肉差点从他的嘴里掉出来，“你怎么知道？”

“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把学生丢到战场上不闻不问的人，芬格尔那只败狗你都带了他八年。人人都知道你是龙族谱系学的权威，可就因为一个留级了八年的学生，你到现在都不是卡塞尔学院的终身教授。”曼施坦因说，“这样的你会把学生丢在一旁自己躲着去吃烤鸭？”

“还是你了解我。”古德里安点点头，“我想看看明非现在的状况。”

“为什么要找我？你那里看不到？”曼施坦因有点惊讶，“我如果没记错，这场战斗应该是对全校老师进行公开转播的吧？”

“本来应该是这样，可是诺玛修改了规则之后转播就被校长直接禁掉了。”古德里安说。

“修改规则？”曼施坦因一愣，“什么时候修改的规则？”

“你完全不知道？校内论坛都要炸了。”古德里安掏出手机递给曼施坦因，屏幕上的第一行就是一个硕大的标题。

“S级新生VS两大会长！绝密资料点击即看！”配图是路明非裹着毛毯低着头在长椅上睡觉，背景是芝加哥火车站。一个箭头戳在路明非的脑袋上，像是站在鸡窝上的老母鸡，旁边还配着一行金色边框的文字介绍，“我们的S级！”这张照片没有透露任何信息，但却能让人意识到照片拍摄者和路明非的关系亲密，因而忍不住对里面的内容也多了几分兴趣。

事实上看热度也确实如此，这个烂俗的标题被染成了金色，后面跟着一个火红的hot，盘踞在所有其他帖子之上，趾高气扬。

“这个帖子是。。。？”曼施坦因用眼神询问古德里安。

“这个帖子在十分钟之前出现在了论坛里面，正好是诺玛修改了规则并且封掉了所有人的转播权的第二秒，然后一瞬间就被顶到了论坛首页。”古德里安看着曼施坦因跃跃欲试的手指，摇了摇头，“我劝你别点进去，里面的资料需要支付十美元才能观看，可是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信息。”

“你怎么知道？”曼施坦因问，“你付钱了？”

“别用那种看傻瓜的眼神看我，我当然没有付钱。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发帖者我认识。”古德里安叹了口气，“是芬格尔。那张照片也是他和明非两人待在地铁站的时候偷拍的，实际上他也对明非一无所知。”

“然后你就来找我了？”曼施坦因问。

“不然还能怎么办？现在这个学院里除了校长估计就只有你有资格看这场转播了。毕竟你是风纪委员会的责任教授，监督这场游戏是你的职责所在，我当然只有来找你了啊。”古德里安挥舞手里的鸭腿，一脸诚恳，“你看我还专门学了中国的习俗带着礼物上门了。”

“要不要我提醒你，那鸭腿是刷我的卡买的？”曼施坦因语气阴森。

“我最近学中文看到一个很不错的成语叫不拘小节，中国人似乎普遍认为成功者都是不拘小节的，所以说你看你都这么成功了那也要不拘小节啊！”古德里安一屁股坐在曼施坦因身边，亲切地搂着他的脖子，一副咱哥俩谁跟谁的架势，“我都带着肉过来了你还在意这些细节还不放转播，是不是有点不讲义气？”

“行吧。”曼施坦因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虚拟键盘，“等一下，我先看看转播怎么调。。。”

“你不是监督了四年的自由之战么？你还不知道怎么看转播？”古德里安傻眼了。

“以前我没事看转播干嘛？反正那群小崽子也不会真受什么严重的伤势，最多也就崴个脚，了不起断断骨头。”曼施坦因理直气壮地瞪眼，“我看转播看他们怎么在学校里面搞爆破么！我心塞！”

“还能这样？”古德里安拿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我还以为以前自由一日没有出现伤亡是因为你认真负责，现在看来纯粹运气啊。”

“你还看不看？”曼施坦因对墙壁按了两下，忽然间就发现屋子里面灯光暗了下来，窗帘自动拉上，墙壁上浮现出幽蓝色的立体形状。古德里安还没有反应过来，曼施坦因就侧过头问他，“你的学生应该在哪儿？”

“呃，停车场？”古德里安挠挠脸颊，不太确定。

“停车场是吧？”曼施坦因按了两下手机，便见那立体忽然旋转了90度，在古德里安的面前平铺开来。古德里安眨眨眼，忽然意识到刚刚自己看到的是学院的航拍图！

“这就是你能看的转播？！”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你们不是？”曼施坦因问。

“我们连视频都看不了，只能看文字转播。。。”古德里安恶狠狠地咬嘴里的鸭肉。

“看不了视频也正常。”曼施坦因点点头，“安个摄像头分分钟就会被那群发了疯的学生打爆，想要看现场直播基本上只能通过航拍了。可哪怕是航拍也不可能靠太近，毕竟那些家伙连火箭筒都敢掏出来，所以我们现在都是通过热感应和航拍外加诺玛的建模分析技术来还原现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