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寒不知有多少年没醉的这样彻底过了,新芽的人大概是集体培训过酒量,随便拎出来一个都算酒量极佳。
所谓尽兴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头脑中奔涌着热流,忍不住的开心。
大家一直在唱歌跳舞,甚至有很多路人加入进来,这片沙滩变成了“世界村”。宋秋寒被新芽的小伙子们包围了,起初大家还能理智的喝酒,毕竟宋秋寒是资方爸爸,劝酒敬酒也算温和,不敢太过放肆。再过一会儿,酒精上头,理智被抛在脑后,场面开始失控。今天哪里有资方爸爸?今天只有老板家属啊!
林春儿跟女孩一起聊天,只一会儿没照顾到,就看到哈吾勒、小喜他们拍着宋秋寒肩膀与他称兄道弟了。宋秋寒也不恼,只笑着认下这些兄弟,与他们开开心心喝酒。再过一点时间,这些男人们集体醉了。
老张还在一旁起哄:“要尽兴!今天不谈工作不谈未来!今天只喝酒!”这下好,大佬发话了,大家更无所顾忌了。
林春儿好不容易让会务公司的人帮忙把宋秋寒带回房间,以为总算消停了,可宋秋寒显然不服,跌跌撞撞向外走,口中念着:“我不能输给那些小子们!”
“你跟哈吾勒比喝酒?他新疆人啊!”林春儿急忙跳到他身前,看着宋秋寒的模样,忍着大笑的冲动堵在门前,假装凶他:“你要去哪儿!”
宋秋寒晃了两步到她面前,醉了的人口齿不清:“喝酒。”
“不准!”林春儿皱着眉头:“外面都散场了,你不许再喝了。”见宋秋寒被吓住了,朝他伸出手:“几根手指?”
宋秋寒抓住她手送到口中,轻轻咬住:“猪蹄儿挺香。”
这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林春儿充满怀疑,可宋秋寒双眼确实无法对焦,神情又有些少见的憨厚可爱。林春儿觉得这样的时机难得,索性开始逗他。将他拉到床边推他躺下,她则盘腿坐到床前,倒了一杯水给他们,假装与他干杯:“来来来,干杯。”
宋秋寒这个傻蛋仰头干了,口中还念着:“这酒怎么有点淡。”
“淡才是好酒呢!”林春儿又为他倒了一杯:“来,接着喝!”
骗他喝了几杯水这才作罢。
宋秋寒酒后一点不暴躁,话倒是也不算太多,偶尔一句,但就是不睡。林春儿歪在酒店沙发上看宋秋寒醉酒醉的憨态可掬。她甚至拿出手机录了几段发到“侠客行”中,在群里嚷嚷:“快来看呀!贵公子宋秋寒跌落神坛!”
宵妹和陈宽年一连发了十几个哈哈哈哈哈。
而宋秋寒呢,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靠在床头,眼睛闭着,好看的睫毛被床前书灯映出阴影投在脸上,有一点好看。“林春儿呢?”他又睁开眼睛问。
“林春儿出去了,说有事。”林春儿逗他。
“她去哪儿了?有危险怎么办?”宋秋寒从床上站起来,朝门那走,这已经是他今晚数不清几次了,要出去找林春儿。
林春儿忙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门前:“哎哎哎,我回来了。”
宋秋寒捧住她脸:“你又去打架了?我…我告诉你..你不许打架…”
“我没打架啊…”林春儿抱着他,又将他送回床边。宋秋寒怕是受了什么刺激,来来回回问林春儿是不是去打架了。后来林春儿终于想通了,是那次在路上见义勇为将宋秋寒吓破了胆,多少担心林春儿横尸街头。
就这么折腾大半夜,终于睡了。林春儿冲了澡,又给他擦了手脚和脸,这才在他身边躺下。好在明后天是自由活动,大后天才会跳岛。他们可以睡到自然醒。
宋秋寒睁开眼看到林春儿还睡着,她睡的沉,两只手紧紧握着他胳膊,好像生怕他半夜出走。宋秋寒心中涌起无比的柔情,林春儿这个傻姑娘。他也感到抱歉,昨晚发生的事他记不全了,于是他肯定自己是大醉了。林春儿照顾他一定很辛苦。
打开手机看到林春儿在群里发他昨晚醉酒的憨态,又气的牙痒痒。手放在林春儿脸颊上方假意掐她,又担心吵她睡觉,干脆作罢。
他舍不得吵林春儿,而是轻轻下了床,去洗漱。然后在洗手间打了酒店服务电话,定了早午餐送来。当林春儿睁开眼,看到桌上摆着的餐具,小小的“诶?”了声。宋秋寒笑了:“今天让我来服务林女士吧!”
“哼!”林春儿哼了声,跳下床去洗脸,然后坐在阳台上吹海风吃早午餐。宋秋寒选的早午餐又精致又好吃,他们不疾不徐吃完,这才起身换一张出门找小喜他们玩。
宋秋寒带了一顶杰尼亚男帽,穿了一件黑色t恤,月光白及膝短裤,戴了一个墨镜,简约舒适,简直太有腔调,太惹人注目了。更别提又跟哈吾勒、小喜、小马他们走在一起,像一个模特天团。途径的姑娘们总会看他们。
林春儿看他好几眼,突然能体会昨天他的心情。这样的男朋友真不令人省心讷!腾腾几步跑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她今天也不差,一顶度假草帽、一条水蓝色连衣裙,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发着光。
宋秋寒偏过头看她:“不是说今天互不干涉?”
“我没有干涉你,只是走着走着突然很想你。”
哈吾勒在一旁起哄,拉着小喜他们跑到一边。宋秋寒一脸喜色,牵着林春儿的手漫步在爱琴海边的小镇上。
如果一生只有一次机会旅行,去希腊也是不错的。
大家每天沐浴在爱琴海的阳光下,吃海鲜喝小酒海钓冲浪,开心自在。
一群人直至旅行结束,都还津津乐道旅途见闻。而宋秋寒默默的在他自己手绘的地图上添上一朵花,距离和林春儿一起走遍世界,又近了那么一小步。
一片黄叶落到林春儿头上,她猛然想起,秋天来了呢。
今年过的这样快,就连一向难过的夏天都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她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神,以至于宋秋寒的车停到她所在的马路她都没有察觉。
宋秋寒将车停好,而后坐在车上看林春儿。不管一个人平常看起来多么阳光灿烂,她内心深处总还有一个地方偶尔会下起雨,像此刻的林春儿。
宋秋寒不忍打扰她,还是一个孩子从她面前经过,不小心撞到她,她才晃过神来。宋秋寒拉开车门下了车,过了马路,走到她面前。
“你到啦?”林春儿问他:“到多久了?”
“刚到。”宋秋寒没有说太多,他选择保护她内心那小小的脆弱:“发布会彩排怎么样?”宋秋寒问的是他们组织那个“女性觉醒”专项发布会。
“很顺利,除了乔瀚文远程参加的彩排。流程都ok,给盛通预留了三个vip座位,你、小欧、要有你们主管公关的副总裁。”
“我知道,我看到邀请函了,也安排好了。”
“那就好。”
宋秋寒握住林春儿的手,轻声对她说:“咱们今天不去聚餐了吧,一起找个地方看星星?”
“为什么?”
宋秋寒耸耸肩:“就是突然不想去了,想安静一晚。”
“好啊。”
“走。”宋秋寒拉着林春儿上了车,指指后备箱方向:“里头有帐篷。咱们现在去买点吃的,然后上山,明天早上再下来。”
“真的吗!”林春儿眼睛亮了,对这突如其来的冒险期待不已。
“真的。”宋秋寒拍了拍她的头:“连一次性洗漱用品都有。”
“还有什么?我迫不及待想看看你神奇的后备箱。”
“那等停好车给你看。”
宋秋寒的后备箱像一个魔盒。里面有帐篷、野餐桌椅、户外瓦斯炉和一次性餐具,还有望眼镜。林春儿看着这些东西有些惊讶:“可你没用过啊。”
“之前有用过。”
“嗯?”
“有时无聊,会在周末的晚上一个人开车去山上或露营基地,也算消磨时间。”
林春儿知道宋秋寒很内敛低调,但她竟然不知他内敛低调到这种程度,就连他骨子里的浪漫主义都不让别人看出来。在一起半年多,她竟不知宋秋寒是一个会在周末出走的人。一个人在周末出走,这多酷啊!
上山这一路,林春儿都在想,宋秋寒可真酷啊,他还有什么其他事要她探索吗?两个人到了露营基地,因为是临秋,基地的人不那么多,却也有几顶帐篷支了起来。
宋秋寒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开始搭帐篷,林春儿跟在他旁边打下手。宋秋寒野外生存应当是一把好手,他帐篷支的又快又牢固,手法很娴熟。把帐篷弄好,又支好桌椅,烧水为林春儿做手冲咖啡。
咖啡做好,又去烧水。他们在超市买了羊肉青菜和泡面,准备在山上吃一顿热乎乎的户外火锅。
林春儿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宋秋寒忙碌,觉得他真是一个温暖的人。将小椅子挪到他旁边,看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无比亲密。
“宋秋寒。”林春儿突然开口唤他。
“嗯?”
“宋秋寒。”
“嗯?”
林春儿重复这无聊的游戏,而后咯咯笑出声:“宋秋寒,你名字可真好听。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是绝配?我是春始,万物生;你是秋盛,万物收。”
宋秋寒闻言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你才发现啊…”
“什么?”
“我高中时候就这样觉得了。”宋秋寒敲她头:“脑子整天想什么呢?”
林春儿揉揉头,而后倚到他肩膀靠着。面前的水已经开了,有袅袅热气。帐篷上吊着的露营灯照亮了二人面前那一方小小天地。宋秋寒站起身支好三脚架,将相机调好,又迅速坐会到位置上,将林春儿揽在自己怀中,照了一张背影合照。
林春儿拿过相机来看,太过好看,喜欢的不得了:“我想用这张做头像!”她从前的头像是一条暗黄标线向远方,一个孤独的旅人。可人不能永远孤独啊!在这一程那一程的旅途中,总有人相伴的。
“好啊。”宋秋寒笑道:“我也要换头像。”
“嗯?”
“我换跨年看烟火那张。”他说换就换,拿出手机来速速操作完成,而后将手机拿远一些仔细欣赏一番。
林春儿也速速换了,两个人的头像凑在一起,一个是二人的正面照,一个是二人的背面照,林春儿笑出声来:“这算不算情侣头像啊!”
“当然算。”宋秋寒心满意足收起手机。
“可我明明发过誓,就算恋爱也不会失去自我用情侣头像这种手段的。”林春儿又眉开眼笑:“可这样感觉竟然很好?”
“那你要不要再做点感觉更好的事?比如在这样的夜晚,披着毛毯跟我吃火锅喝酒看星星,顺便聊聊人生闲事?”宋秋寒为他们倒好了酒,又为林春儿摆好碗筷,调好蘸料。
宋秋寒可真温柔啊。
宋秋寒的温柔令林春儿觉得她所有的好运原来都是有迹可循的。
“那第一杯敬繁星。”林春儿举起杯,磕在宋秋寒的杯沿上,与他在深夜饮酒。繁星在天上,看着人世间。它们一定见怪不怪凡尘俗世间男女的众生相。
啜了口酒,又吃了几口东西,间或安静下来听秋虫鸣。
“那这一杯,敬天上人吧。”宋秋寒磕在林春儿杯沿,高中露营,林春儿的帐篷在宋秋寒旁边,她将头探出帐篷吟诗:“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讷!”也是在那一晚,宋秋寒背着生平第一次醉酒的她回帐篷,而后在暗夜之中慌乱的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我们讲话大点声,天上人一定会听到。”宋秋寒声音微微大了:“敬林春儿的父亲、母亲、奶奶,我会照顾好林春儿的,你们在天上也要好好的。”宋秋寒微仰起头看天,神情虔诚肃穆,是在郑重的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林春儿眼睛蓦的红了,也微仰着头:“那这一杯敬宋秋寒的妈妈,我会好好珍视宋秋寒,请您放心。”
是在一日一日的相守之中,渐渐驱散对方心中存在的经年的痛苦,就像这一晚临时起意放下城市喧嚣,遁入这山间的出走一样,看起来是小事,可又值得述说。
“宋秋寒。”林春儿又唤他名字:“我是不是有点醉了?”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看天上,有我们的亲人。他们是不是听到我们的话了?”林春儿头靠在宋秋寒肩上,一滴泪蜿蜒而落。
我们都不肯轻易在人前痛哭,好像那样就失去成年人的体面。哪怕那痛苦噬心噬肺,也要笑着假装自己很好。只是还是会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这人生实苦,有一些痛苦,终其一生无法跨越。
如果一定要问到底是什么令林春儿这样痛苦,那一定是那些失去发生在她尚不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之时,她一次又一次体会什么是无能为力。哪怕她能再多做一些,痛苦都不会那样深刻。
“会听到的。”宋秋寒帮她擦掉眼泪,心中默默对星星说:如果世上真有神明,请神明在往后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爱她。
他们的帐篷在暗夜之中亮着一盏小灯,两个人缩在帐篷里彼此看着,宋秋寒轻声说道:“林春儿,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读书的时候,我曾亲吻过你的脸颊。”
林春儿闭上眼睛嗯了声,指尖捏着宋秋寒的衣领,头朝他靠近了些。
“这不公平啊宋秋寒,我已经没有什么秘密要告诉你了。”她有几分睡意了,此时外面陷入寂静,那秋虫还在叫,微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响,双人睡袋满是宋秋寒炽热的体温,这些都令林春儿心安。
“没关系啊…我们相爱,不求公平。我还有很多很多秘密要慢慢说给你,只要你想听,只要我还有力气。”宋秋寒捏捏林春儿的脸,而我希望当你偶尔脆弱时,可以不在我面前假装。可我知道这还需要很多很多时间,没关系,我会在的。
从一个女孩成长为一个女王究竟要历时多久?
乔瀚文看着台上的林春儿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她正在讲一个梦,这个梦里所有女性都被温柔以待,她们自由选择职业、选择婚姻、选择性向,她们能够远离伤害,如果不能,他们可以提供帮助。
林春儿作为公益基金会的理事呈现了一整套妇女救助流程,从打通公安接警、线上线下线索,到法律援助,到技能培训、二次就业以及心理重建,每一个环节清晰深刻。而他们制作的视频,更令他几度动容。
有温度。
当屏幕上播放乔瀚文作为主演的宣传片的时候,他缓缓走上舞台,这是他在公布自己患癌之后第一次正式露面。从前那么坚硬的人,此刻脸上也有了温柔,不是刻意呈现的戏剧表现,是发自内心的温柔。
一个女性公益项目的男性代言人。
还有很多其他代言人,他们共同站上舞台,为这特殊的一刻发声。
人大抵都是有悲悯的。乔瀚文在心中问自己,我也是有悲悯的,只是我从未发现。我对自己的人格要求不高,不作恶是我的底线。他难得自省。
拍过合影后他下了台,却在出口被记者围上。肖可和王瑾站在他前面为他挡住镜头,乔瀚文却向前走了两步,看向那些记者,微微笑着。
“十分钟,回答问题。”他讲话一如既往简洁。
“请问你明天的自制话剧公演为什么除了演出时间、地点和名字查不到任何信息?是要给粉丝们惊喜吗?”有记者问他。
“可以这么理解。”乔瀚文说道。
“但只有二百张话剧票,大家抢不到。会临时考虑网络直播吗?”
“不会。但后续会有视频第一时间放到网上。”
“请问后续还会有多少场?”
“没了。”
“投入这么多,只演一场吗?”
“对。”
记者们面面相觑,乔瀚文却仍旧笑着,下巴朝会场点:“多关心这个活动,比关心一场破话剧强。”
他自导自演的话剧,被他说成破话剧。记者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待反应过来之时,乔瀚文已经走了出去上了他的保姆车。
肖可看了看时间,然后对王瑾说:“瑾姐,我今天还要跟几个通告。”
“没事,你去吧。”王瑾朝她点头:“那几个新人的确离不开人,你费心了。joe这里交给我吧。”
“好的。”肖可已经正式加入了乔瀚文王瑾的公司,王瑾把好资源好艺人倾斜给了她,大有激流勇退之意,肖可十分想把握这个机会。
“去哪儿?”王瑾问乔瀚文,见他又不爱理人,兀自系好安全带,等他说话。
“去剧场吧。”
“又要彩排?”
“去坐会儿。”
这个小剧场是乔瀚文近来呆的最多的地方,他走进去,看到其他人正在最后布场。他坐在每次坐的位置上看这些人忙碌。闭上眼睛都是熟悉的声音,一号灯测试、二号灯测试、幕布升、幕布降、声音轨道测试…
一方小小舞台,一个完整的戏剧人生。
待一切测试完毕,他也睁开了眼,跳上舞台。目光炯炯,在心中默词。那台词他背了一遍又一遍,他追求完美,哪怕一个句逗停顿都拿捏的好。
王瑾在台下接起电话:“嗯,在小剧场,来这里吧。”
她挂断电话,继续看乔瀚文默词。王瑾了解他,这时他最讨厌被打扰,如果你打扰他,他会毫不留情的痛骂你。不仅王瑾了解他,袁如也了解他这个习惯。
所以她到了后蹑手蹑脚坐在王瑾身边,将手机静音,与王瑾交换一个眼神后便认真的开始看。
乔瀚文在台上,脚下步子时而缓慢时而急躁,都是应和那台词的情绪,教人看的出来。
一直过了两个多小时,乔瀚文才结束。
“你怎么来了?”乔瀚文问袁如。
“参加完活动路过附近,猜你可能在这里,就来看看。”
“嗯。”
乔瀚文去化妆间将湿透的衣服换下,透过妆镜看到袁如站在那里看着他。她不避讳,乔瀚文也无所谓,光着上身去衣柜拿了一件备用衣裳。见袁如站那不动,便问她:“怎么了?”
“今天我去出活动,听到工作人员在背后讨论,说瑾姐费了很大力气送我去评奖。我不知这件事是真是假,想问问你。”他们从前在一起那么久,乔瀚文会给她资源,但从不捧她。她最近隐约觉得境遇要比从前好,却不知为何。今天听别人这样说,就觉得有可能。
“你觉得呢?”乔瀚文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
“我问了肖可,肖可说具体的她不清楚,但瑾姐带她一起去喝过几次酒。”袁如又说。
乔瀚文突然笑了:“是不是突然觉得陪我睡那么多年特别值?”
袁如一时语塞,与乔瀚文对视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乔瀚文平常就这么讲话,不是刻意针对她。她知道。
乔瀚文兀自喝完那瓶水,将水瓶放到一边,淡淡说道:“给你你就好好受着。你值得。”
“谢谢了。”
“不客气。吃水不忘挖井人,后面咖位上来了,别忘记分瑾姐一杯羹。”
“好的。”
乔瀚文点点头起身向外走,到了袁如身边突然停下,幽幽看着她:“还有个事你自己拿捏,要么干脆公开,要么就藏的再深点。别在人前落下把柄。”
袁如愣了愣,乔瀚文凑到她耳边,低低说了个名字,看到她睁大了眼,便耸耸肩。
“我见得多了,也不稀奇。你如果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建议你找王瑾推心置腹谈谈,处理好了不但不影响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没有问题。”
“你的建议呢?”
“我的建议?挺胸抬头,光明正大。”
乔瀚文又看了眼袁如,抬腿走了出去。他折腾了一下午到晚上,着实有些饿了。到了家,叫了一份牛排,又开了电视机看了会儿。林春儿的电话进来,他兴致寥寥接起:“怎么了?”
“刚刚二倩对我说,明天你要我们加机器?”
“对。”
“加机器就要加人,你场地那么小。”
“嗯,加就是了。”
“为什么?我们占那么大地方和座位,其他剧评人、媒体记者去哪儿?”
“只有三家媒体。另外,你管的太多了。”
……“你不对劲。”
“我第一天这样?”
林春儿被乔瀚文噎了一句,有心想回击,想到他刚刚为公益事业做出了贡献,劝自己忍下这口气:“那好吧,我让二倩安排了。”
“嗯。”乔瀚文静了一瞬,而后开口唤她:“林春儿。”
“怎么?”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做一些傻逼事的时候,挺像我一个故人的。”
“…….”傻逼事?林春儿想跟他讨论一下什么事算傻逼,可乔瀚文不等她开口,又继续说道:“你们这种人,挺让人生气的。我不知道你们脑子里装的是屎还是根本没有脑子,总之挺令人生气的。你得空清清脑子吧!”乔瀚文莫名其妙说这一番话,令林春儿愣了又愣。她想了想问道:“你那个故人也让你生气?”
“何止生气?”乔瀚文突然笑了:“我那个故人,要了我半条命。”他燃起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你以后少犯傻逼,少惹我生气。我甲状腺癌不能生气。你男朋友现在对你挺好,要是有一天对你不好,你就跟他分手,也别怕没下家,我屈尊做你下家也不是不行。”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是吧?”林春儿听出来了,乔瀚文又心情不好了。他这个人,心里晴一阵风一阵雨一阵,总是不定。像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令他一直心神不宁。
乔瀚文低低笑出声来。他回头看窗外,枯叶一片一片,真他妈萧瑟。
“乔瀚文。”
“怎么了?”
“我是你朋友吗?”
“算是吧。”
“既然我算是你的朋友,那我想跟你讲几句真心话。”
“你说。”
“我珍视朋友,因为在我人生最难熬的时刻,有朋友把我拉出深渊。我把你当作朋友,我也珍视你。有时你跟我开玩笑,我会反感,但从不当真,因为我知道你本心不坏,甚至有点温柔。我只是希望你能一切都好。”
乔瀚文又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过了半晌,淡淡嗯了一声:“你放心,我死不了。而且我也过的挺好,我最近在海外置办了几套房产,反正我有的是钱。有钱就能幸福。”
“你这个观点我不算认同…但是钱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但也有人的问题钱根本解决不了,比如有的人就是不快乐,那也不是矫情,单纯就是一种心理状态。”
“你直说,有的人指的是我?”
“对。”林春儿突然笑了:“你这人阴晴不定的,真正快乐的人可不像你这样,总之你好好的就对了。”
“借你吉言。”
乔瀚文挂断电话,觉得林春儿可真爱操心。她明明忙的要死,还操心别人那些有的没的,管好她自己得了!
他上了楼去冲澡,然后早早上了床,今天倒是稀奇,刚躺下就睡着了,内心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稳之感。
也少见的一夜无梦。
第二天睁眼之时,察觉到身体有久违的轻盈之感,他吹着口哨小跑着下楼,电梯都不坐,早该这样的。早该做这样的决定的。
乔瀚文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三章正式完结啦,下一本开早春晴朗,栾念、尚之桃的故事,一条平凡女孩的成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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