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吃啊！”

唐婉和爱丽丝忍不住齐齐干呕了一下。

“味不错。”

陈阳微笑形容:“跟鸡肉差不多，嘎嘣脆。”

……我信了你的邪！

……糟老头子坏的很。

两个女人没有明说，脸上的表情却已经道尽了一切。

陈阳没说什么，把剩下的蝎子处理了，有意无意地说道:“回头还不知道要在河里漂多久，刚也试了，地下水温度还是有些偏低，在里面体力流逝会比较快，不补充点的话……”

他耸耸肩，摊手道:“到时体力不足，一不小心撒手了，河流湍急的话，我可来不及救。”

想到眼看就要离开该死的沙漠了，然后关键时刻被水冲走，没在沙漠被渴死晒死，反而被水给淹死了……

那就真心是讽刺了。

唐婉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时候陈阳曾经讲过的那个故事。

徒手攀岩的世界第一人，所有人都在打赌他会死在某一次危险的攀登中，求仁得仁，名留在徒手攀岩历史上。

毕竟善泳者溺于水嘛，再合理不过了。

只是没想到，世界第一的徒手攀岩高手，竟然在游泳时候被一个浪头卷走了。

那种讽刺意味，跟在沙漠里被水淹死了差不多。

“我吃！”

唐婉抢先一步开口。

在她边上，本来就动摇了的爱丽丝，忙不迭地跟着点头。

陈阳倒诧异了一下。

他本来准备好，唐婉要是真不吃的话，他就准备生活烤一下，虽然会流失一些宝贵的营养。

至于爱丽丝？

爱丽丝是谁？

陈阳在得到唐婉回应后，小心地剥掉了蝎子身上除了肉之外的其他东西，再喂进闭眼张嘴的唐婉口中。

“怎么样？”

陈阳看着闭着眼睛往下咽的唐婉，等她咽下去了，笑着问道。

“没想象的那么难吃。”

唐婉脸色还是有些白，紧绷的肩膀却放松下来了。

世上绝大多数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做过一次后，就会发现原本的恐惧，主要是源自想象，真的做起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情罢了。

“我也来。”

爱丽丝看唐婉都吃了，再想到陈阳之前形容，凑上来一样的闭眼睛，张开嘴。

沙漠有风，吹动金丝，拂在爱丽丝这两天被晒得有些发红的脸上，凭空多出了几分玛丽莲梦露地铁风口掩裙子般的妩媚风采。

然而……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一分钟时间都过去了，爱丽丝嘴巴里还是空张着。

她睁开眼睛，看到陈阳又喂了唐婉一眼，注意到她望过来，陈阳没好气地道:“自己拿，嘴张那么大干嘛，晒牙吗？”

爱丽丝只好嘟着嘴巴，自个儿捏起蝎子往嘴巴里塞。

一窝蝎子，本来就没几口。

在两个女人能接受之后，更是瞬间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陈阳没有急着下水，反而又寻摸了半天，又翻出了两窝蝎子，同样落入了三人的口中，就是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亲戚了。

下午时分，太阳把河水晒得似乎也温暖了不少。

陈阳、唐婉、爱丽丝，三人推木下水。

陈阳和唐婉在木头的这头，爱丽丝孤零零地在另外一头。

这种方法，可以让木头保持一个角度，勉强能控制下方向和速度，免得一头撞上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

只是……

爱丽丝咬牙切齿:“不该是我跟唐在一头吗？

没有绅士风度的陈。”

陈阳完全地接收到了她的怨念，只是并没有在意。

开玩笑，陈阳怎么可能接受唐婉和爱丽丝在一头？

万一出点意外，他可不认为爱丽丝的小胳膊小腿，能在激流当中救人。

至于爱丽丝会不会出事……

谁在乎？！

陈阳就是这么“是非分明”。

担心的意外，并没有出现。

午后的河水，也褪去了地下水的冰凉，久泡倒也适应，甚至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又能在某种程度上，回避一部分的沙漠酷热。

这一趟漂流之旅，比预想当中的，还要顺利得多。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后面的三个小时中，陈阳他们顺着河流蜿蜒曲折，大致方向却没有变化，向着远离沙漠的方向去。

一路上，经过了好多个绿洲，犹如一块块绿宝石，点缀在黄沙里。

偶尔还能看到野骆驼三五成群，在悠闲地啃着仙人掌。

惊鸿一瞥成排的白杨，顽强地扎根荒漠。

……

随着所见的绿意越来越多，不管是陈阳、唐婉，还是爱丽丝，脸上都忍不住浮现出了笑容来。

九死一生的沙漠之旅，要结束了。

傍晚将至，气温过山车般地下降，浸泡在河水中一个下午的三人，渐渐感到了一阵阵地凉意。

陈阳皱起眉头，在唐婉耳边道:“不行我们就先上岸，过一夜，明天再……”

他只说了一半，唐婉也在点头，在另外一头，爱丽丝发出一声惊呼。

不是惊恐，是惊喜！

“有人！”

爱丽丝松开一只手，向前而指。

她是松得那么快，指得那么急，忘记了所处的环境，差点没被水给冲走了。

好在河流奔涌至此，渐渐有点强弩之末的意，水流趋于平缓，爱丽丝才有机会反应过来，紧紧地抱紧了树木。

陈阳被爱丽丝一提醒，也看到了她所指方向。

那里，先闯入视野的成片绿色山丘，仿佛染了绿色皮毛的巨兽，在虎据龙蟠。

那是山。

山脚下，有或明或暗的灯光，在渐渐晦暗下来的天色下，显得是那么地明显。

既有灯光，便是人烟。

“那应该是个镇子！”

陈阳和唐婉对视了一眼，全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解脱般的惊喜。

“不上岸了。”

陈阳大致判断了下方向，果断地说道。

河流无视了他们的焦急，依然在晃悠悠地向前流淌。

大半个小时后，眼瞅着天色将要彻底地暗下来，“嘭”地一声，树木在陈阳的有意控制下，冲到了岸上。

陈阳当先上岸，再反手拉起唐婉，至于吃力地游过来的爱丽丝，他……给忘了。

陈阳就顾着检查唐婉身上有没有擦伤了。

“呼！”

“我们，出来了！”

陈阳检查完，爱丽丝也上岸，三人齐齐长出了一口气，面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