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顾十三说的经过之后,在知道她用发簪刺伤自己的皮肤来保持清醒,绝望一点一点的写在了孙老的脸上,肤破流血,那她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宿主,可是光靠脉象孙老根本查验不出来。他虽然找到了相关的记载,可里面并没有提及解决之法,他不知道最坏的情况会怎么样,或者潜藏的发病期会有多久,但是想来最后是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吧?!
顾十三一字不漏的说完,又见孙老如此严峻的神情,猜到了肯定是坏消息,追问孙老之下,他的心咯噔一下就往下沉,只是不放心想复验一下,没想到真的会验出如此不好的结果。恼怒不就是西域奇花吗,被磨成粉了还能作怪?!他虽然不想相信这个事实,可孙老也没必要夸大啊,而且林以乔之前只是吸入了些许,就浑浑噩噩的说睡就睡,影响神智是肯定的,要是里面真的长了条虫子,非得把她脑子里的东西都啃食干净咯,这样,人又怎么可能会存活的下来。
孙老自然是觉得告诉顾十三无妨,所以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想办法,要是不和他说清楚,他问东问西的不罢休,只会让林以乔也知晓。孙老并不觉得现在是告诉林以乔的最佳时机,在他没想到如何确定这件事情之前,他不想林以乔无端乱想或是想不开。两个人瞒来瞒去的,都是因为在乎对方,顾十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答应会守口如瓶,也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找到解决之法。虽然他知道要是林以乔最后知道真相,肯定会怨怪他的不告知,可现在的确不是明说的好时机。怎么也得等她身上的疹子消退了再说。
“我家阿宝真的是太命苦了,从小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漂泊在外,好不容易找到我们两个亲人了,我们却已经行将就木。现在她还......”
孙老和顾十三是一见如故,根本没有拿他当外人,就像是平辈之间什么都能言语,只是他径自说着说着,就哽咽的再也继续不下去,也毫不顾忌的在顾十三面前抹着眼泪,他是真心心疼这个外孙女,心疼他女儿蔚蓝留下的唯一血脉。他更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林老头这个噩耗,怕他会承受不住打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林以乔面前露了馅。
顾十三轻声安慰他之余,心里也是错综复杂,他本想就此和林以乔保持距离,可是这样的现况,他又怎么能安心置若罔闻,又或是怎么能舍得离她而去,即使她身边需要的那个人不是他,他也不想因此就疏远,说句不吉利的,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时光,他又怎么能做到不参与其中?!不过他会尽一切所能,阻止这样的结果发生,会想一切的办法,找到解决良方。
在他们都消沉伤心之前,当下最应该做的是查证她的脑内是否真的长了幼虫,是的话又是到了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和大小?!也许查证后的结果是她能幸免于难呢?!
“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在她身边陪着她,支持她。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老头子先行一步去了,你也要保证能照顾她余生安好。”
许是有感而发,孙老坦白直言的拉着顾十三的手就要他给一个答复,顾十三很想顺着话头就应承下来,很想告诉孙老他一定会将林以乔视若珍宝的待之,很想很想,却是说不出来,即使他愿意,林以乔也不愿,不是吗?!而且对她来说会是出于怜悯的同情,她更不会接受。
顾十三望着孙老殷切的眼神,告诉他不用担心,因为林以乔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可以护她安好,让她快乐之人,而这个人的品行家世都更甚于他,他也一定会做到孙老口中的不离不弃。脑海里浮现李云泽对林以乔含情脉脉的一幕,苦笑不已。
孙老一听那个人是庆王府的小公子,脸色煞变,对于他而言,李云泽并不是比顾十三还要好的优选,并不是最适合林以乔之人,他的家世是不错,可也复杂,而他的阿宝习惯了外面的自由自在,要做那笼中鸟的生活,又怎么会开心呢?!而且一看他们两个的性情就是不在一块的,又怎么能其乐融融呢?!又道李云泽不是和那个秦楚馆的芳菲姑娘情投意合吗,怎么无端端的又来招惹他的小阿宝?!那女子为了他可是要死要活的,他可不想林以乔也变成那样。要是被林老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的事实,说不定会气的上门找李云泽理论一番不可。上次他可就是旁敲侧击的狠狠警告过李云泽的。
他们都只想林以乔能随性而活,做她自己,而这样的她,孙老只有在她和顾十三一起的时候才看到过。他也相信顾十三能包容林以乔的一切和古怪脾性,而那个李云泽,怕是只会一味的想要改变她的本性吧?!就算说的再好听,也不可能做的到,芳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无论顾十三怎么替李云泽担保,怎么替他辩解说他可以做的到,怎么苦涩的说林以乔愿意之人只有李云泽,孙老都是摇着头的否定,他认可的就只有顾十三一人,道他只要顾十三的一句话,只要他说一句对林以乔没意思,没感觉,他就不再勉强。可做到如此大方的忍让已经是顾十三的极限了,他又怎么能再说出如此昧心的话语,他也想就这样承认了下来,可他的心揪着一样的疼,才发觉他已经在泥沼之中浮沉,他不想再下去,可也不想就这样上岸。
孙老摇着手直言罢了罢了,他不勉强,姑且看以后怎么样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林以乔身上的红疹,再找出确诊方法,她的安康比什么都重要,不然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未来。其实他也已经从顾十三的沉默与苦笑间读出了答案,就让他的阿宝自己选择吧,他想要的就是她幸福快乐而已。他也没有要阻止顾十三告诉李云泽真相的意思,也想看看得知后的李云泽会不会胆怯后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能证明他不是林以乔可以托付之人,也省得他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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