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红了眼，“四郎还没回来，你二叔……他不让四郎来……”

“为什么？我是他亲侄女啊？他为什么不让？”

“谷雨……”张氏满嘴苦涩，“咱们一家差点害死夏丫头，差点毁了秋丫头，还曾撺掇你爷断了四郎的读书路，他如今出息了，怎么会愿意帮我们……”

这一刻，张氏是有些后悔的。

后悔当初不该做那么绝；

做的绝其实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该让三房抓住那么多证据，攥着那么多把柄……

楼谷雨死死瞪着她，“那又怎么样？我们都姓楼！我们是一个爷，他有一个当妾的堂姐很光彩吗？他敢不来，你们不会拿不尊长辈、不友爱兄弟姐妹，威胁他吗？！这不是你们常干的事儿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你们就是想看着我被那个贱婢踩在脚底下，是不是？”

“不是……”张氏红着眼摇头，看着女儿癫狂的模样，一时悲从心来。

“谷雨，这都是命……”

谁能想到那个不声不响的丫鬟，会反咬谷雨一口？！

张氏闭了闭眼，丢下一句，“……你认命吧。”

让她在女儿与官太太中间做选择，她与楼老大一样，几乎不用犹豫挣扎。

张氏转身，不敢再看女儿绝望的双眼，蹒跚离去。

她刚走出院子，院内传来凄厉的尖叫，“啊！我恨你们……”

……

“妾？”

听到这消息，楼知夏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大房夫妻果然够自私。”

李氏连连点头，“咱们村都知道他们两口子做的那些恶心事了，现在见到他们都没好脸色！对了，白露那丫头知道我们来府城过年，特意让我给你带的。”

“什么？”

楼知夏接过一个包裹，打开来。

里面放着一套做工精致的衣裳，还有一件大红的斗篷，斗篷帽兜里放了一封信。

她拿起信，打开。

看完，笑了。

李氏探过头，看着密密麻麻的字，直叫头晕，“那丫头说什么了？”

“感谢我送给洪公子的参水，说他的腿疾已经大好，大夫说日后只要好生锻炼，慢慢能恢复正常……”

李氏哎哟一声，“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儿，那丫头不像老大两口子，是个心眼好的，这可真是好人有好报了。”

“谁说不是呢？”

楼知夏笑着折好信，放回帽兜，系好包裹。

这一年，楼记营业到腊月二十七；

腊月二十八盘账发工钱；

净盈利过万。

二房分了两千两，李氏几乎欢喜疯了。

除夕夜，两家一起过年守岁，知道苏衍没回家，特意叫上了他与青一、青二。

午夜，千家万家齐放鞭炮，吃年夜饭；

李氏不知怎么喝醉了，非要给楼知夏磕头，感谢楼知夏带他们二房赚钱；

还竹筒倒豆子的数落自己骂楼知夏的话，数落完啪啪打自己的脸；

弄的楼老二很是无语，生拉硬拽的把人拖回房间。

小弟弟还小，没多久就打起了哈欠，江氏抱他回屋睡觉；

六郎与小妹也没撑多久，被楼晚秋一手牵一个，回了屋。

二郎、三郎也早早回去睡觉了。

四郎叫了五郎回屋，把空间留给了楼知夏与苏衍。

楼知夏饮了几杯酒，脸颊两侧红成了两坨，像擦了胭脂一样，粉嫩嫩的，在灯光下，映着水当当的双眸，更是好看。

苏衍呼吸微滞，“夏儿，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