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嗯了一声，看楼老二风风火火赶去角落杀猪的地方，撸起袖子帮忙。

六郎仰头笑盈盈的叫了声二伯。

李氏与乔婶子带着村里几个妇人，一边说笑一边杀鸡杀鸭子拔毛，小妹哄着小弟蹲在一旁看热闹；

堂屋内，楼晚秋带着几个小姑娘在包回礼，凑在一堆不知说了什么，都笑了；

屋里屋外，一片欢歌笑语。

他闭了闭眼，心头涌上千万种复杂的情绪，最后都归于平静。

以后，他是有功名在身，见县太爷都不用跪的举人老爷了。

他还要考状元，当官，为他身后这群人，撑起一片天！

“哥哥……”

四郎睁开眼，看到楼知夏笑眯眯的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材拔高，面容已褪去青涩，有了年轻人的成熟冷静；

“苏衍。”

苏衍点头微笑，示意身后的青一送上贺礼。

“恭喜楼举人。”

四郎笑笑，看了眼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的妹妹，感叹一句。

妹妹还这么小，就被人给惦记上了。

“嗷嗷……”

角落里，被捆了四肢的猪尖声叫着，楼老二大声吆喝着，“按住了，按住了……”

苏衍看了眼青一，“去帮忙。”

青一哀怨的看了眼自家主子，应了声，耷拉着脑袋去帮忙了。

唉，他那刀子精钢所制，是用来保护主子的，拿来杀猪……

暴殄天物啊。

“你不是有事跟我哥哥商量吗？”

楼知夏扯了扯苏衍的衣角，唤回两人的注意力，“外头吵，你们去哥哥与六郎的房间，我去沏茶。”

四郎皱眉，视线落在楼知夏扯苏衍衣角的手上；

苏衍眉眼含笑，眸光也扫过去一眼，笑着应了。

目送楼知夏去灶屋，四郎领着苏衍回房。

“什么事？”

“听夏儿说准备过些日子去府城开铺子，我也打算去府城开一家武馆，当做日后的营生。”苏衍不疾不徐道。

四郎愣住，皱眉看他，“你家里愿意？”

苏衍眉间微冷，半晌吐出一口气，“那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我，我也不稀罕，等……我接了我母亲出来，一家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岂不更自在。”

四郎沉默了一会儿，见他拿定了主意，遂点头。

“你自己想好。”

苏衍笑了笑，“一早就想好了。”

第二天，楼家三房宴请全村人吃酒，楼老大得了信儿，巴巴从镇上赶来，摆出长辈的架势，想压四郎一头；

被黑了一张脸的楼老爷子喊回了老宅。

张氏直接被李氏恶心走了。

“呸！腌臜玩意儿，还有脸来要饭！”

江氏抱着小儿子，冷眼看着张氏离开。

楼老三没吭声。

镇上曹家、李家、林家，连同对他们心有愧疚的楚太太，都派人送了贺礼来；

楚家那对双胞胎姐妹，听说楼四郎是头名解元，一阵后怕。

县太爷更是派了身边亲近的管家，特意跑来送贺礼。

没有那些糟心的人与事儿，三房这场流水席办的格外热闹圆满。

十月，安排好镇上楼记的生意，楼知夏与楼二伯，跟着欧老先生的马车，一道去了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