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爷愤恨回头，看着眼睛通红的邹大太太冷笑。

“话全让娘说了，还要儿子说什么？儿早与你们说过，我心悦莲儿，是真心实意要娶她为妻，可你们害死了她！”

他说到最后，眼底满是恨意，一张脸更因扭曲，狰狞可怖。

“莲儿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们楚家想要嫡孙，做梦去吧！哈哈哈哈……”

邹大太太痛不欲生，又气又怒，抬手一巴掌打向儿子。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院子上空。

楚少爷脸上迅速红起几道手指印，邹大太太看着又心疼不已，眸内泪水涟涟，满脸痛苦，“旭儿，你不能这么对娘，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够了！不要做什么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

楚少爷眼中的痛苦不比邹大太太少，他攥着拳，手背青筋突起，声音发狠，“你分明是嫌弃莲儿的身份配不上我，你以为你儿子有什么好出身？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楚家若落败了，你儿子又算什么东西……”

“啪！”

楚太太脸色铁青，一耳刮子扇过去，楚少爷的脸都被打歪。

“楚子旭，你看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楚太太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抬手指着邹大太太，“是十月怀胎九死一生闯鬼门关生下你，含辛茹苦二十年将你养大成人的亲生娘亲！你跑去白家退亲，你娘为着你的前程跟名声，亲自去白家赔礼道歉，为你做尽为人母该做不该做的事，楚子旭，你就这么回报你娘的？！”

她大哥性格不讨喜，早些年痴迷一个小妾，压根不进大嫂的院子；

她爹别的不管，只压着不让她大哥生庶子，她大哥才不得不正眼看大嫂；

她大嫂三十岁上才有了嫡子，几乎将儿子捧在手心里养大，又费尽心思为儿子张罗了白家女为妻，白家虽清贫，白家老爷却是秀才出身，白家小姐跟着父亲也是读过几日书的；

他们这样的商贾之家，娶妻娶贤，能娶到一个好妻子，家族三代受益！

更何况有功名在身的白家。

她嫂子为这混小子费劲心血，可他，又是怎么做的？

楚太太气的脑仁儿疼，“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正妻未娶，通房小妾先有孕产子的？你扪心自问，你娘除了堕胎药一事没有知会你，还有哪里做错了？”

楚子旭站在原地，听着楚太太的责骂，突然抱头痛哭，“姑母，莲儿死了，莲儿死了啊……”

“楚子旭，她的死，与你娘无关，是你……”

楚太太一句话没有说完，被邹大太太急急拦住，“小妹！”

楚太太顿了一下，侧眸看邹大太太，“大嫂，你想看着他继续堕落下去吗？大哥虽然只有他一个嫡子，却不只他一个儿子！楚家虽有家规，家产传嫡不传庶，但若这个嫡子自己废了，你觉得楚家那些族老会怎么选？”

邹大太太脸色发白。

她当然明白，儿子再这么折腾下去，不但日后护不住她们母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可……

她哀求的看着楚太太，楚太太闭了闭眼。

“啊！”

楚子旭大叫一声，转身跑了。

几个婆子齐齐看向楚太太，楚太太没发话，她们不敢动。

乖乖，为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跟亲生母亲闹翻，这少爷……是不是完了？

几人眼观鼻鼻观心，束手做着粗壮的木桩子。

“大嫂，捧子如杀子，你这样，不是为他好，是在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