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剑圣”莫青云败了！

这一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了整个江湖。

按理说，约战的人是莫青云，他应该是有信心才是，可结果他还是败了，并从侧面证明，“鬼面修罗”师荼蘼的排名真实不虚。

邪道中人自是狂喜，不停地吹捧着胜利者；而正道之人则是唉声叹气，但没人敢对莫青云有什么怨言。莫青云输是输了，但还没死。即便他败给师荼蘼，也还是天下第二。

只是，不少人忧心忡忡。如果在莫青云伤势尚未痊愈时，“白骨女”舒明玉挑战他，该如何是好？他们还有更深层次的忧虑，即便莫青云处于巅峰，真的能打败舒明玉吗？想到师荼蘼和舒明玉这两名邪道巨擘的年龄，再想想正道泰斗的年龄，他们的心情忍不住沉重起来。

登天峰一战，莫青云败得太快、太容易了，不少人完全没看清他是怎么败的。或许莫青云还有没有掀开的底牌，或许还有翻盘的秘术……总而言之，在这一刻，他败了。

当时，师荼蘼将人砸到山岩上，说了句“你输了”，便领着天火教的人离开。青山派的程语和许玲，则是满脸焦急和慌张地又是扶起莫青云，又是喂上好的疗伤药。

至于其他人，舒明玉在看到师荼蘼走了，她也跟着走，邪道的人见两个大佬都没打算留下挑衅，也没敢继续逗留，担心正道的人会恼羞成怒对他们出手。

之后如同“多情公子”任无忧、天信楼楼主崔玉楼等等立场偏中立的人也陆续离开，只剩下武林盟一群人最后走——当然，彼此间全无交流，大概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也不该在这时候谈。

林万一也感觉到了，许多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他很明白，那些目光，大多都是惊讶。毕竟有能力上到山顶围观的，最差最差都得是二流顶峰水平——这还只有个位数，其余基本上都是一流、宗师乃至武林神话。

而在不久前，认识“百里未明”的都知道，他还是一个花了二十多年仍停留在三流程度的“小角色”。才“闭关”了两年左右，竟然就踏入了二流——可能还不止，这怎么让人不惊讶，怎么让人不加以揣测。

事实也正是如此，登天峰一战，除了莫青云最终还是败给了师荼蘼这个最重要的消息传到满大街都是——天信楼在其中出力不少，另一个在传得比较猛的消息，就是“百里未明”实力激增——虽然这个消息只在武林盟中流传，但大批人好奇，他到底有什么“奇遇”。

江湖上纷纷扰扰，因为登天峰之战而被强行压制了一年多的暗潮，如今约战结果出来，又开始涌动……

时间回到九月初六当晚，林万一下山后便回到客栈，一推开门，就看到胡林和黄瑛坐在方桌旁边，目光直溜溜地盯着他，搞得他差点就下意识把门给关回去，当进错了门。不过他最后还是坐下来，有些事情，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师弟，你瞒我们瞒得好苦啊！”黄瑛的话听起来好像挺有怨念的，但其实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怨气，反而有点兴奋的感觉。

而胡林则是表面冷静，语气里有点紧张的意味:“师弟，你这两年到底是去了哪里？是做了什么？实力怎么进步这么快？可别是修炼了什么邪道功法……”

林万一翻过一个倒扣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哦，已经凉了，补充好水分，润润喉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回道:“师兄、师姐，怎么就肯定我登上了登天峰？怎么就肯定我实力提升了许多？其实师弟我不过是下决心狠狠地练好了轻功，如今恰好派上了用途而已。”

“……”胡林和黄瑛一时无言，这时候他们的确还不知道林万一真的登上了峰顶，他们只是之前看林万一越过他们先一步上山，感觉这个师弟武功进步了不少，所以忍不住好奇一问。现在“百里未明”这么说，他们倒不好继续谈下去了。

还好，林万一没打算让这两个便宜师兄师兄、师姐下不来台，还是承认了自己的确今非昔比。他这身实力又不打算一直瞒下去，现在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

“……不过，师兄师姐确实慧眼如炬，师弟在山顶上看完了莫剑圣和师荼蘼的‘天下第一’之争。顿时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生出深刻的感触。”

“谁赢了？”胡林和黄瑛闻言，也顾不得“百里未明”的实力问题，而是问起此战最后的结果——现在还没有人那么大嘴巴将胜负结果说得到处都是，没有上山的人，都还没知道谁胜谁负。

而林万一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师荼蘼坐稳了天下第一之位。”

得知这一结果，胡林和黄瑛的表情有一秒空白，之后变得复杂起来，很难判断他们现在是什么心情。

“若然师父尚在人世……”胡林喃喃低语，继而似是突然惊醒，朝“百里未明”看了一眼，见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后，松了口气，犹豫片刻，依然忍不住问道，“师弟，实话实说，如今你的实力达到何种程度？”

林万一歪了歪头，屈指敲了敲桌面，回道:“先当我是个宗师吧。”

“什么？”

收获到两个惊容的林万一没有露出什么情绪，而是微微笑了起来:“我在上面见到了很多人，收到了很多注目礼，恐怕武林盟的大家对我的实力都充满了好奇。搞不好，不必等到回武林盟，五大派的前辈们可能就会在落凤县，或者附近，邀请我开个会。”

“……有这个可能。”

接触武林盟事务比较多的胡林沉声应道，看着“百里未明”的目光显得有些复杂难明，“剑圣前辈败给了‘鬼面修罗’，正邪两道之间的平衡，大概将因此发生倾斜，武林盟需要商量个章程，如何应对之后可能发生的变故。这一次，他们应该不会再撇下师弟了。”

“我也这么觉得。”林万一笑嘻嘻地道。

他还想说些什么，一阵喧哗打断了他，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只见在夜色之中，一条长长的火焰之路，缓缓移动。身着红衣的天火教教众提着火红的灯笼前行，在他们中间，戴着“鬼面”的师荼蘼恍恍惚似要融入阴影。

黄瑛有点不可置信地道:“魔教居然在这时候就要离开？”

林万一漫不经心地道:“大概是害怕正道不要脸群起而攻吧。”

闻言，胡林皱眉道:“师弟，慎言。”

林万一胡乱地点点头，他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他。视线从天火教那一片红中挪开，借着灯光隐约看到，对面楼下有人正抬首望去他们这个位置，而那张好看的脸，他怎么可能忘记——

徐夕居然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