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媛姐姐，我们说说其它事情吧。”

甜甜一句话，将沉思中的素媛拉回神来，甜甜不给她多想的时间，直接说到正事。

“说心里话，我们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刚才那些看法，实际上是非常简单，而且片面的。

我十分明白这点，但我还是那么说了，因为我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一个受害者。

我和姐姐你一样，都是善良的女孩，也都想保护更多生命，面对你们的所做所为，我必须要站在无辜生命这边，帮你看看清楚，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甜甜说完，轻叹一声，抽泣着拂去眼泪，带着悲声继续说下去。

“舅舅和我想的不一样，他认为一切都是弱肉强食的规律。

你们被控制后，在宇宙历一千多年的时间里，不仅仅入侵了生命星系，还杀了很多宇宙种族，已经很不错了。

在其它投靠宇宙种族的生命中，比你们狠毒的太多太多。

而且，就算没有你们去入侵，也会有其它生命、其它种族去做，生灵涂炭的结果，一样会发生。

可是，不管那会是什么种族，你们十姐妹，都不应该做这种事，因为，你们都是素雨母亲的孩子。

母亲她那么伟大，看看你们生来就有的强大力量和天赋，母亲她生前，肯定是神一样的存在，也在和我们一样，尽心尽力守护着众多生灵。

她死去后，执念久久不散，还因此孕育出了黑漩姐姐，说明她不甘心，她知道敌人还在，她守护的生灵还没有安全。

素雨母亲直到生命终点，仍旧放不下这些，你们的出生，不就是继承了母亲的遗憾吗？可是，你们呢？”

……………………

甜甜这番话，犹如一把把利刃尖刀，深深刺入素媛内心，痛苦的泪珠涌出来，顺着眼角，划过星星点点。

在她身边，环绕着众多元素凝聚成的灵兽，似是曾经被素雨母亲守护的生灵。

它们扇着翅膀、摇着尾巴、张着小嘴、挥着秀爪，无声无息间，似是在向素媛，诉说着遥远时光里的故事。

暗黑元素如雾似水，在灵兽间流淌而过，带走了素媛的眼泪，那柄暗黑巨剑，也在悄然间，脱离出她的玉手，她已无力再握。

看着悲伤的素媛，再听甜甜说的这些感触，知道好时机将至，舒尔却没了兴奋劲。

睹物思人，触景生情，世间的对与错，本就难以分清，无非是角度不同而已。

甜甜的说法确实很能打动人心，但素媛姐妹的做法，并不真是那么不堪，一切原因，都掩埋在那久远的过去，十姐妹出生的年月里。

舒尔自问，换成是他自己，若是甜甜她们被炻古抓走，以此来要挟，舒尔很有可能，也会和十姐妹做一样的事情，图的，就是想要她们平安活下去。

“做着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承受着内心的谴责，终日与身心的痛苦相伴，活着，真难啊。”

舒尔不禁暗叹，为十姐妹感到悲哀，也更加痛恨罪恶源头，就是那些宇宙种族。

死，是一件容易的事，为守护而死，更是心甘情愿，但在被要挟中，相互间生不如死，那可真是最痛苦的一生。

水静她们也在流泪，孤独的漫长岁月里，从来没有人和她们说过这些，火蕊心性直爽，已经无法忍受内心的痛苦，蜷缩着身体，颤抖哭泣着。

小慧和灵铃专心盯着素媛，没时间去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判断情报和素媛的状态后，给甜甜传去想法，让她继续说下去。

……………………

“自从你们顺从了宇宙生命，最少也有宇宙历一千年，这么长时间，我真的不敢去想，你们入侵了多少星系，又毁灭了多少生命的家园。

若是素雨母亲在轮回中，看到你们的所做所为，她还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她还有何颜面，去见那些曾经守护的生灵？

甚至有可能，她在轮回后，就重生在这些星系中，那她该怎么办？

如果她还带着生前的记忆，她会不会以死谢罪，结束这悲伤的亲情？

伟大的母亲，守护了一生，轮回后，一定也是善良的女孩，却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中，被自己的女儿们，摧毁了一切。”

甜甜这个假设，算是胡侃，目的，更多是为了将素媛引入受害者角度，好在之后的说辞里，对素媛施以重击。

但这对于素媛和精灵们，却是一个不小的心理伤害。

心底模拟着那种种可能，不仅水静她们小脸煞白，连素媛的神色也变了。

很明显，在曾经的岁月中，她们忽略了这种事情，也做过一些大型杀戮举动，美好的生命星系被摧毁，不是十次八次那么简单。

“你……”

素媛想说点什么，却说不下去，声音都没了柔和感。

她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对，但她真的想继续听下去，不去管白颐那边，只想让这个名为舒甜的女孩，说穿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真实。

甜甜停顿中，给了素媛解释和反驳的机会，见她说不出话，明白心理攻击进展顺利，便继续说下去。

…………………………

“姐姐，我真的没有太多勇气，去问你们入侵的星系数量有多少，我只能想象那种后果。

我知道的最近一次入侵，应该是在宇宙历两年以内，名为知血星系。

那里生活着很多生命种族，不仅发展了科技，还有各种修炼术和血脉异能，虽然有内战发生，但在众多生灵的心中，那一定是最美好的家园。

电维星的情况，我们都清楚，知血星系被入侵后，几乎所有生灵，都被活捉带走，分到了其它中转站，那些难以想象的后果，我真的……真的说不出口。

你们是电维星的女王，身居高位，掌控着所有权力。

我没有坐过那种位置，我不懂，我只是，和那些被你们抓住的女孩子一样，都不明白，都不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纵容那些恶魔，让它们肆无忌惮，让它们随意践踏我们这些生灵。

都是同一个宇宙母亲孕育的，就因为它们有力量，因为它们数量多，因为你们当上了女王，被赋予了权力，所以就……呵呵。”

甜甜哭泣着说不下去，嘲讽的笑声深深刺入素媛内心。

关于知血星系的入侵，内在原因很多，素媛却无法开口解释。

她明白，知血星系只是一个例子，甜甜要表达的深意，是那千年岁月里，其它已被时光掩埋的悲剧。

结合之前甜甜说的，素媛想通了很多，但无力反驳，或者说，她也站了在甜甜这边，想看清真实的自己。

……………………

以笑来嘲讽是突然间的，甜甜深吸一口气，抹去眼泪，把心思拉回正面，继续说下去。

“在双龙宫星系的战争里，我第一次认识到浩渊族，也见到了那些被抓住的无数女孩，不只有人类，还有很多聪慧的其它种族。

那些女孩中，有一个是我们认识的好朋友，我一直以为她死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落得生不如死。

在知血星系里，也有一个人类女王，被称赞是美丽的极致，却被你手下的浩渊族带走，从此没了音讯，我想，她的后果，你也清楚。

不只是她们，还有无数我不知道的生灵，在你们的入侵中，全部都被毁灭了幸福。

小时候，舅舅和我说，男人，要保护好女人，因为这不仅仅是生命本能，它更是一种成长后的责任感，有了这种责任感，男人才能撑起一个家。

你们破灭了无数生命的家园，同时也毁了无数家庭，看上去，只是表面那些，但实际上，远远不止，间接性的毁灭，你们永远都看不到。

知血星系里，有一个男人，名为血初，他曾是家庭的支柱，儿女双全，生活幸福，却被你们的入侵，毁得支离破碎。

在那之后，一次偶然，他到了银河星系，杀了我父亲，毁了……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