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婉茹出了宫便直接上了一辆马车,未见到自己的亲人,颇有些担忧的问夜一:“母妃和皇兄呢?”
夜一与马车外的人说了几句,才放下帷幔,坐在她旁边安慰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分开走,到了西川再汇合。”
这般说辞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现在属于特殊时期,保不准就会出现什么意外,只是毕竟惦念自己的亲人,晏婉茹虽然心中明了,但还是担忧。
夜一轻轻将人揽进怀里,“这一路我都会陪着你,放心,那边主子与主母都安排好了,我们很快就会和他们汇合。”
晏婉茹颇有些感慨的说:“打小我就觉得皇兄特别厉害,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没想到皇嫂也这么厉害,他们真的好般配。”说完,又抬头看了看夜一,“我是不是成为了你的累赘?遇到事也帮不了什么忙。”
夜一宠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眉眼,“你是一国公主,我只是一小小的暗卫,是我配不上你,又何来累赘,即便是有,那也是我。这一生,与我相识委屈了你,往后的日子我一定会加倍呵护你。”
晏婉茹心满意足的重新投进他的怀抱,“不委屈,只要是你就好。”
这一生,我们总会遇见很多人,或好或坏,人来人往,总有人会为我们停留,或早或晚。
半月后,刚入西川,晏婉茹便见到了自己惦记的亲人,只是在看到站在晏子琪身旁的女子时,颇为惊讶,但也只是一瞬。
上官汐月,一个七品官员的庶女。
上官汐月走上前给晏婉茹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公主。”
晏婉茹上前一步,抬起她行礼的手臂,“汐月姐姐,这里可没有什么公主,只有一个与南越大公主同名同姓的晏婉茹,日后,便唤我为婉茹吧。”
上官汐月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晏子琪,见他点头才拉着晏婉茹的手笑着点点头。
晏子琪走到夜一身前谨慎的问了句:“怎的比预定时间晚了两日?”
如果他们今天再不到,晏子琪变打算往回走去迎他们了。
夜一有些凝重的与他递了个眼神,晏子琪了然,便没有再深问,等晏婉茹拉着上官汐月去找德妃才小心翼翼的问:“可是遇到了埋伏?”
夜一轻轻点头,“太子的人。”
晏子琪有些意外,随即笑着摇摇头,“倒也是,能坐上那个位置,又怎么会没点能力,想来,我们都低估他了。”
“后面的路线为了以防万一,会有其他人在后面护着我们。”夜一慎重的说。
自从当初冷无殇恢复了身份后,回过一次往生殿,也不知道他和冷擎天说了什么,后来只是与蒋若灵说往生殿以后都会退居幕后,主要发展情报消息,而他们之前执着的答案,好像似乎已经不重要。
不管他们到底因为什么有这样的转变,蒋若灵乐见其成,毕竟,很多事情,她也没有答案。
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太执着,过去式终究是更改不了什么。
而这次蒋若灵却是联系了他们,让他们确保这一次的行动安全,老实说人各有命,若非这是晏寒笙在乎的人,她大概不会让往生殿出面。
经历过这么多世界,她早已经知道人心险恶,但是,世间总是好人要多一些吧,她这般想。
另一头,南诏城皇宫中却已经乱了。
今日早朝的大臣们,刚进大殿就被禁卫军堵住了大门,如瓮中捉鳖般被囚禁在大殿。
这阵势又哪里还看不出是要变天了,可一切来得太快,他们甚至没有任何准备,只能任人宰割。
只见晏子殊穿着本该只有皇上才有资格身着的龙袍,戴着冕旒,在一个低头俯身的宦官陪同下,明目张胆的走向那座宝座。
几乎是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大殿里的大臣中便迅速分成两派,拥护皇帝的大臣们指着此刻昂头挺胸如胜利者的另一派大臣愤慨的说:“尔等竟敢谋反?!”
大臣们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看了看此刻正一脸严肃的丞相,只以为他是在思索眼下的局势,却并不知道,丞相也是被通知的那一个,目光阴沉的看了看此刻坐在高位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人,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握紧。
丞相大人收回目光,而后看了看对面的大臣,冷声说:“成王败寇,多说无益。”然后便伸了伸手,迅速有一队禁卫军进来将拥护皇帝一派的大臣押解下去,当然定是有不愿配合的,下场只有一个,就地正法。
待大殿的大臣与尸体被清理干净,血腥味依然充斥着大殿,哪怕已经闻惯了,此刻丞相也觉得异常刺鼻,只是因为这一切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眼下的情况,还没摸准晏子殊到底还留着什么后手,所以,丞相也只能带着众大臣准备行新皇之礼,只是还没跪下,便听得一阵刀尖相碰和人痛苦的惨叫声。
很快原本在堵在门外的禁卫军便被一一斩杀,而穿戴整齐的锦衣卫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把染血的利剑恭敬的站在那里。
两者的气息一对比,禁卫军瞬间没了胜算。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成的禁卫军就这么惨败,晏子殊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瞬间握紧,手部青筋暴起,目光狠狠的盯住大殿门口。
皇上在晏子炎与“晏子琪”的拥护下,双手背在身后,深情悠哉的一步步走进大殿。
“都说虎父无犬子,翅膀还未长硬,竟就想学别人谋反!”皇上一脸不屑,在他看来,晏子殊根本就不畏惧。
晏子殊也不生气,只是大声笑了笑,“哈哈哈……父皇又何必这般着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听着晏子殊的话,皇帝也忍不住皱眉,自古君王多薄情也多疑,听他这么说,便忍不住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儿子。
晏子炎立刻拱手说道:“父皇明鉴,儿臣绝没有其他心思,这皇位除了父皇,谁都没有资格。”
虽然知道晏子炎也只不过是违心之言,但是他并不在意,哪怕只是片刻也够了。
见晏子炎已经表明了态度,一旁的“晏子琪”自然是紧跟着表了态。
皇上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他享受的不正是这种别人口是心非却无能为力的表现么。
晏子殊确实嘲笑了一声,“呵,父皇,都到了这个时刻了,您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这位置如果您能好好退下,儿臣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定可以保您往后无忧,安享晚年。”
而后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又接着说:“若是父皇非要分个你我,那今日怕是不能善后了,所谓刀尖无眼,到时候若是伤到了父皇,还请您多担待。”
“朕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锦衣卫听令!”
一声令下,只见所有的锦衣卫迅速应声,“在。”
“今日胆敢觊觎这皇位的人,通通给朕斩立决!”
“是!”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铿锵有力的回应还是让原本胜券在握的大臣和禁卫军心中有了一丝慌乱。
皇上看了看大殿中的大臣,摸了摸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平静的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趁还没有到最后,朕给你们一次机会。”
只是大家心中虽然害怕,却没有一个大臣敢上前,因为他们辅佐他这般久,早已熟悉了他的秉性,这一步踏出去只会死的更快,既如此,只能殊死一搏。
丞相看了看皇上颇有感触的说了句:“皇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些年,您为南越的百姓做过些什么呢?碌碌无为,为了司马大将军手中的兵权,不惜利用他的一双孪生女儿,可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得到。这位置,当年您是如何得来的,想必不需要老臣提醒,如今,也该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许也是没有料到丞相会知道当年的事情,有一瞬间的诧异,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丞相大人倒是知道不少消息,只希望这不会是你的遗言,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朕定会给你留个全尸。”
说着便伸了伸手,随着他一个手势令下,锦衣卫与大殿中的禁卫军便迅速交手起来,眼见着禁卫军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大殿中随处可见鲜红的血。
坐在高座上的晏子殊却一点不着急,手搭在龙椅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他的异样自然被皇上看在眼里,对上他志在必得的目光,皇上心跳漏了一拍,这一切好像太容易了一些,所以,他到底遗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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