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月玲过生日，却像两人的一场斗嘴。

许愿过后，林宝问月玲什么愿望，她已经拒绝回答了。

吃着冰凉爽口的冰淇淋，丫头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她太爱吃零食了，甚至开心的像个娃娃。

在公司里，身材娇小的她，把许霏霏的风格学的有模有样，不露表情，永远是刻板而雷厉风行，在家里，才能卸下那些厚厚的伪装。

喝着肥宅快乐水，月玲和林宝停止斗嘴，坦诚而和平的聊了很多，大多都是她工作上的事，这边没朋友和亲人，的确没有什么倾诉的机会，林宝刚好是一个合适的角色。

都是许总身边的战友，两人曾经也有过同僚情谊，也包括那阴错阳差发生的关系，都是一种无形中的信任。

“你说现在是李晓婉在指点你？”

“嗯，她教了我很多。”

“教你什么？怎么管理手下？”

“不是。”丫头敞开心扉，抱着冰淇淋蛋糕在吃，“管理人是许总教我的，她说过，坐在这个位置上，未必需要什么都比别人强，只要你会用人就好，选对了人，一切都可以事半功倍。”

“是啊……许总那是帝王之术。”

月玲认同的猛点头，夸夸其谈道：“我虽然是许总的徒弟，但不能只学她的东西，许总就像生在帝王家的皇女，她是贵族精英教育成长的，拥有的是更大的格局和商业嗅觉，但真正要在商场里征战的人，是李总在领兵冲锋陷阵，她有更多的实战经验。”

“哦？你说晓婉姐？”林宝脱口而出，把对李晓婉的昵称叫了出来，遭来月玲的鄙视。

她也是许家自己人，知道这点贵圈真乱的事，也懒得说道林宝，“李总很厉害的，就像一个女将。”

“是吗，平时那么温柔，看不出来。”

林宝一点不懂商业上的事，平时也不会和李晓婉去聊这些，只拥有她温柔的一面，不了解她工作的一面。

“李总是传媒专业毕业的，她精通传媒学，做的也是传媒公司，她很懂得通过传媒渠道去做精准的销售推广，也知道在传媒中通过什么方式去包装产品，就像她告诉我的金句，媒体才是掌握话语权的人。”

林宝眨了眨眼，这话很熟悉，李晓婉教训她表妹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或者说坐在她这样位置的人，已经看透了媒体的黑白手，轻松的玩弄着大众的人心。

很显然，月玲也充满了佩服，“李总说，人的生活范围有限，对世界的认知，其实全部都来自于媒体，如果所有媒体都说了假话，那么这个世界都可以是假的。”

“哇，有点恐怖。”

“是很恐怖，可更恐怖的是，这些事情都在媒体的力量下，实现了很多次，这些年李总不断的在消费主义的方向下功夫，网红们就成了最佳带货人，她们说女人都需要一款dior的口红，然后所有女生就相信了这句话，口红市场这些年就门路大开，可怕吗，这就是媒体洗脑的力量。”

林宝惊讶的张开嘴，“就是你们这些资本家，让大家都开始了透支信用卡的生活。”

“是啊，生活方式到底是谁规定的？很多人以为是自己规定的，实际上早就在铺天盖地的媒体话语下，潜移默化的成了媒体的奴隶，李总说，这个时代没有人是自由的。”

月玲大口吃着蛋糕，似乎佩服的话说不够，“媒体是能够洗脑的，谁也别说谁是清醒的，钻石骗局上百年了，都知道那东西未必有用，但无数人依然把钻戒当做见证真爱的必备品，可笑又可恶，媒体能够把不存在的东西，变成规矩，让所有人遵守。”

互联网时代，就是媒体天下无敌的时代。

林宝听的都有些后背发凉了，他在想，是不是有一天，人真的会活在黑客帝国里，活在一个被制造出来的虚假幻想中，永远不需要醒来，成为一个没用的躯壳。

“我低估李晓婉了，平时温柔可亲，做资本家吃肉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

“因为李总已经看透了媒体的本质，有的人幻想着那是能够伸张正义的工具，可他没有想过，为你伸张正义的背后，未必是正义，而是要这份流量。”月玲也语气无奈，“我最近认识了一家自媒体，那公司同时做三个号，一个号吹捧女权，吸引消费，一个号在唱反调抨击女权，吸引直男和反对者，还有一个号就做客观，站在中间说话，左右逢源。”

“我靠！一张嘴说三面话，这是把所有群体都吃下去了。”

“是啊，可谁能想到三家对立账号的背后，都是一个老板在做呢，现在全世界都在卖观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以为找到了价值观的认同，可实际上所有的观点，都不过是商品，卖给需要的人，李总说了，唤醒人们从来不是靠观点，而是靠血肉，但媒体一直在吃着别人的血肉当商品。”

林宝震惊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呵呵的笑了，“如果人知道的太多，其实会活的很累，对吧。”

“嗯……”月玲认同的点点头，这些年的逐渐成长，她不再是那稚嫩的秘书，“我也觉得现在很累，居然长出白头发了。”

“傻人有傻福，大概就是说人懂的不多，可以在小小的世界里，自得其乐。”

“我回不去了……”她无奈道笑着：“不过现在有李总指导我，教会了我更多。”

“一个教你大局观和用人，一个在教你实战，看来许总对你很看重。”

林宝突然觉得，许霏霏如此大力栽培学习能力极高的月玲，明显是朝着接班人的方向，而不是为了他们俩的女儿做辅佐大臣。

也就是说……许霏霏要打破许家的家族式血脉，能者居之，才能更长远的延续许家的光辉。

上一代是七个人在争，这一代就只有许青山三个子女，其他同辈的孩子，全都在富贵中沦为平庸。

想到这，林宝突然觉得，月玲这丫头……他更不能随便碰了。

突然，月玲吃的冰淇淋蛋糕掉了一块，正好洒在她的腿上，林宝下意识的拿出纸抽去帮忙擦。

回家之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月玲还是那套通勤制服，蛋糕就掉在了黑丝腿上，林宝擦了几下，两人一起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