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一时间帐内有些安静的可怕。潇潇心里有疑问,如果是旌掌门刻意命人抢了不死鸟之翎,那他是否已经大概猜到了那是个什么东西?若是猜到了,下一步应当要了解那物如何使用,谁知道使用方法?他又会用在哪里?那个持软剑的男人是谁,又是何人派来的?
“洒洒?”旌淮看着潇潇出神,稍微戳了一下她。
潇潇下意识嗯?了一声,转头问道,“何事?”
旌淮摇摇头,“没事,就是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吗?”
“没事。”潇潇随口回了一句。
旌淮又问道,“洒洒,无双他怎么样了?”
潇潇一怔,无双?犹豫思索了半晌还是回了一句,“……还好吧,我也不太清楚。”
旌淮有些疑惑了,“你被抓之后,他没有去找你吗?”
潇潇看了一眼旌淮,他确实目光澄澈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你们那日离开后,你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旌淮低头想了想,“我确实不知,当时我邀请他与我一同回去,他不同意,而且……”旌淮抿了口酒,又略有深意的望了望潇潇,轻声道,“而且,他想杀了我们。”www.xingxingxsw.com 星星小说网
“什么?”潇潇情绪略微有些激动,手肘无意间碰翻了酒盅,连带着桌上的盘子碰的当当响,音调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见着几人目光都投来才不由的压低了音调,“他杀你们?!”
旌淮点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意,但是当时,他确实展露了杀机,或许是后来一直没找到机会,再之后我们几人便分开了。”
潇潇脑子有些乱了,无双是居乃邑手下的人,十年前与自己相遇也不是意外,偷跑出去中蛇毒也不是意外,在洱山忘忧阁相遇是不是也是设计为之?之后又在小道上偶遇,在芸山偷送紫霄瑶台地形图,在洱山救命……
“洒洒?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和无双相遇过?”
潇潇还正想的头疼,旌淮却是又碰了碰潇潇,一脸关心的模样。
潇潇烦闷的摇头戳弄着筷子,又顺手扶正了酒杯:“无双,现在是居乃邑手下的人。在他手底下做事,而且似乎地位不低。”
地位不低,至于有多高就不知道了。潇潇现在有点怀疑,这次在洱山无双关键时刻救了她一遭,是否也是打好了算盘?借杨泽之手除了墨枫,在紫霄瑶台又杀了幻梦,还有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的杨天。那个幻丰究竟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当时刻意被放走的?如果那幻丰当时就与那持软剑的男人串通一气,为什么最后却死在了风息圣地?
“唉。”想的头大,潇潇竟然没注意到自己深深叹了口气。
“何事让你如此烦躁?”旌掌门的目光又落在了潇潇身上。
此刻帐内寂静,一丁点动静都显得格外刺激,潇潇这一声叹息本身没有多少声音,但是因为此时太过于安静,这一声叹息也确实是格格不入。
潇潇笑了笑,“没事,就是偶然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罢了。”潇潇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几杯酒下肚再加上心事重重,潇潇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有了三分醉意。“旌掌门,现在敢于和居乃邑相对的帮派不多吧?你们在此地练兵,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潇潇本是随口一问,只是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了。
旌掌门哈哈一笑,“这姑娘,你不说,我不说,何来危险?”
潇潇手指摩擦着酒杯,眼眸深不见底,“旌掌门,我说句心里话吧。要我加入也可以,但是我是要杀居乃邑的,我想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敢于反抗他吗?像你们这样不大不小被打压的帮派有多少?是否可以联合起来与之抗衡?兵力有多少?战力如何?”
潇潇一股脑的说了一些,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别的,潇潇竟然和这个素不相识的旌掌门说了许多。
旌掌门也大方的豪饮了一杯,“如今居乃邑势大力沉,只手遮天。我们这些小帮派也是敢怒不敢言,不过联手之事恐怕难,数年前曾有一人组织过……后来落了个不得善终。”
潇潇轻叹了口气,此事她之前也听墨枫说过了,真是可惜了一位巾帼英雄了。
又是三五杯下了肚,潇潇已经俏脸微红眼前微晕了,可就是这么个性子,越是醉了,还越想去找酒喝,如此越喝越多,越多越喝。直到旌淮都看不下去了才夺了潇潇的酒壶。
潇潇手中空空却忽然恼了,一把推开了身旁的旌淮捞起了他桌子上的酒壶,道:“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似乎又感觉不够,又一把揽过身旁劝退的旌淮,“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这才多少?喝!”说着潇潇就将一杯酒放到了旌淮的唇边。
而旌淮被潇潇揽住的一霎那心脏都停了一下,缓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呆滞的看着醉脸的潇潇,张口喝了这杯。
“哈哈!”潇潇见着酒杯空了一把就不知道扔哪去了,顺手就抽出了旌淮腰间的佩刀。
这一下帐内几人都吓坏了,生怕她借酒撒疯再伤了谁。
谁知道潇潇抽出之后傻呆呆的看了几眼,又一把扔了,嘴里骂到,“什么破刀,血剑呢?我的剑呢?把我的剑还我!”
潇潇浑身就像没个骨头,眯着眼睛抓抓挠挠,摸到个毛茸茸的小短腿,捞起来看了一眼,又一把丢了出去,“什么丑东西,滚开!”
“……”小金虎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潇潇,甩了甩毛站在原地看闹热。而潇潇也总算是摸到了血剑,抱在怀里抓了一会又仔细的看了几眼,似乎是因为手感较为合适,一把抽出剑又端详了几秒,这血剑还没睡醒,一副黑糊糊烧焦的惨样。潇潇一抽出剑脸色就变了,“破铜烂铁!”又是一把将自己说了半天的血剑扔了出去!
旌淮看的一愣一愣的,从后面拉住了潇潇,“洒洒……你醉了。”
旌掌门也半捂脸,有点想笑却又不好意思。
“我没醉!”潇潇一把就挣开了旌淮,往后一仰正好摔进了旌淮的腰上,胳膊肘顺势一捣,“什么玩意,硬邦邦的。”
“……嘶。”旌淮倒抽一口凉气不由痛的蜷缩下半身,潇潇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被躺在地上的旌淮绊了个正好,一骨碌的又趴在了地上。稍一抬眼就看见了在一旁憋笑憋的脸都紫红的族长,潇潇“嗯?”了一声,两只手共用屁股一撅,很不雅的从地上又爬了起来,两步过去就又一软直接推翻了族长的饭桌,饭菜撒的族长满身的油腻,好死不死的还手臂一挥一巴掌就呼了过去,“老东西,笑什么呢龇牙咧嘴的?说出来给爷也乐呵乐呵。”
这一挥没多少劲,但是打在这位妄自尊大的族长身上,这感觉可就不一样了。再加上那句轻浮调戏的话……试问哪位八十岁的被十八岁的调戏了还能做的跟没事人一样?
只见族长原本憋笑憋的紫红的霎时就黑了,一捶将面前的桌案派的震天响。大力握住了潇潇还在摇摆的手直接把她甩到了一边,怒道:“放肆!”
潇潇眯着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阴影有些模糊,酒意上脑只感觉这个人重重和和的分出了好几道影子。一时间有些……反胃……
…………
“呕!”
…………
“……洒洒。”旌淮还是扶着潇潇出了帐内,顺便给了族长和旌掌门一个歉意的眼神。
“松开我!”潇潇脚步虚浮,浑身无力,一张口就想吐点苦水。
“你喝多了!”旌淮扶着潇潇到了营地外才稍微松开了潇潇给她拍着后背。
“是吗?”潇潇吐了好一会也算是稍微清醒了一丝,脑袋一歪就倒在了旌淮身上。左手抓紧了旌淮的肩膀,吐气全是酒味,“旌淮,其实,我们都不是这样的。我们,所有人……都有秘密……呵呵呵呵呵……”
“我知道,我知道。”旌淮还是以为潇潇还在醉酒中,连忙又拍打潇潇的后背让她吐出来。
“你知道个屁。”潇潇透着月光看向旌淮的侧脸,“我现在感觉,这一切都很可笑。”
“都会好的。”旌淮扶着潇潇,“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我清醒!我知道!”潇潇倒退两步后背撞在古树上,“你父亲打不死鸟之翎的主意,还想打凤凰的主意,就算得到了又能怎么样?这个东西……”潇潇蹭着古树慢悠悠的滑了下去,双眼迷离的盯着旌淮,“用则行尸走肉,毫无人性。”
潇潇掰了掰手指头,带着嘲笑,“人生在世几十载都够辛苦了,为什么居然有人想活个不老不死?可笑,可悲。”
“你真的醉了。”旌淮顺着潇潇也坐了下来,竟然和醉酒的人讲起了道理。“可是人与人直接,追求的也不同,或许真的有人愿意做个行尸走肉呢?就像当年你家破人亡,这些东西,都是掌控不了的。”
“我家破人亡?”潇潇打了个酒嗝,“哈哈……我家破人亡。”
旌淮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潇潇,嘴唇开开合合,最后终于叫出了一个名字,“于潇潇。”
“嗯。”潇潇仰头看着月亮,“我早该猜到,你心思细腻,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
“没有,我知道不久。”旌淮深深叹了口气,“确实很累,很辛苦。但是也一定要撑下去,至少我们都有同一个敌人。无论如何,我旌淮欠你一条命,我永远记在心里。”
“哈哈!”潇潇笑着推了旌淮一把,“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旌淮蹙着眉头,“与你是小事,与我,不是。”
“怎么?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潇潇酒意上头,言语也不由得轻浮起来。还未等旌淮说话又挑了挑眉笑道,“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旌淮沉默不语放在草地上的手指却不可察觉的蜷缩起来。
过了许久旌淮才控制住了情绪,有些不知名的语气,“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
没有回答。
旌淮再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听见了来自身边均匀的呼吸声。
潇潇,睡着了。
旌淮抬头也看着那并不完整的月亮,看到眼睛发酸,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
潇潇一睁眼就看见了一个虎头虎脑,是真的虎头虎脑!就趴在自己的脸上!
“……”潇潇五官扭曲了好几秒,终究是忍下了一声怪叫,抬手强装冷静将这个小金虎抓了下来。
被提着脖子的小金虎也不恼怒,两只深黑色的眸子就那样盯着潇潇,不是盯着猎物的那种危险眼神,只是平常的盯着。
对视半天,潇潇终于忍不住了。“你看我干什么?”
小金虎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就掉在了地上,翻了几下身子又趴着睡觉了。
潇潇嫌弃的看了一眼毫无形象的小金虎,心道这怕不是来了个猪?一天到晚只要看见就是在睡觉。
血剑也感受到潇潇醒了,轻微震动两下到了潇潇面前,“你昨晚上喝醉了,还是那个臭小子送你回来的。我看着那小子比那个叫无双的实诚多了,你跟他在一起也比跟无双在一起强。”
“……”什么乱八糟的!潇潇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血剑,瞎点鸳鸯!
而血剑看见潇潇没回答又问了一句,“不说话做什么?害羞了?”
潇潇眼角抽了两抽,“你……是不是很闲?”
血剑不以为然,“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你眼神有所长进。”
“……”论脸皮,还是岁数大的厚啊!
血剑又闪了一下,“话说你昨天居然敢说我是破铜烂铁,这账咱两得算算。”
潇潇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现在还有点晕,先装糊涂吧!“是吗?”
“是,你还说那位丛林之王是丑东西,还让年过八十的族长给你笑一个……”血剑开始说着潇潇昨晚上的伟大事迹。
血剑说的这些话真是让潇潇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才好,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话去反驳,只得刻意提高了声调道,“停,那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拦我?”
血剑贱嗖嗖的笑着,“我当时在睡着呢,怎么拦着你?”
潇潇立即接了一句,“你既然睡着的,怎么知道我干了什么?!”
咦?!潇潇的目光顿时沉了,你这个老不死的族长居然还打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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