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单恋呀》

第九十二章 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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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露白没有马上开口,是想等着裴玄度继续说下去,但他没有再往下说,她也就没再追问。

毕竟这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不同,这属于裴玄度自己的事,甚至可以说属于他的隐私,他不想多说的话,她确实没有追问的理由。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沉默地吃完了这餐饭就一同起身出去了。

到了餐厅门口,他们发现裴玄度的车后视镜上被插了一朵小花,上面还粘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玄度、露白,我们都超——喜欢你们!欢迎下次再来吃饭!!!

下面是一行被划掉了的字。

最下面还有一行不同字体写的:今天我们老板在,不敢分心,呜呜呜,招呼都没敢打。

可爱的留言让两人心情变轻松了不少,他们相视一笑,一个坐进了驾驶位,一个坐进了副驾。

“下次再来吃饭吧?”系好安全带以后,裴玄度扭头问杨露白。

“好啊。如果不是他们的老板在,我都想现在就回去和她们合照了。”

裴玄度挑了一下眉,“你确定你看清她们写的是什么了?”

“看清了呀。”杨露白不明所以。

“被划掉的那行看清了吗?”

“都划掉了,怎么看得清。”

裴玄度把纸条从一旁的袋子里取出来,重新交给杨露白,“能看清,杨老师好好看看。”

杨露白疑惑地盯着那行被划掉的字看了一会,依稀辨认出了五个字的字形:原、地、结、婚、吧。

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拿了个烫手的东西一样把纸条仍回给了裴玄度。

“看清了?”

“看不清!”她吼道,“赶紧开车,别废话了。”

裴玄度很愉快地笑了起来,“杨老师的胆子真小,几个CP粉就把你吓成这样了。这样等下怎么参加胆量测试啊?”

杨露白瞪了他一眼,说了句“我要补觉了”就合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他。

裴玄度没再和她讲话,她闭眼装睡装得久了,倒真的有点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际,听见裴玄度放了首歌。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从来未顺利遇上好景降临,如何能重拾信心。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少女的祈祷》,杨露白几年前蛮喜欢听的一首歌。

当时她只是喜欢旋律,对于歌词传达出的意思其实没有太深究,现在听来,竟然觉得很有共鸣。

以她一直不错的运气,她不敢说“从来未遇上好景降临”,可是要说恋爱运,她完全敢引用这句话。

这么多年的兜兜转转,她和裴玄度都没有走到一起,甚至快在一起了的时候就会突然有坏事发生,这可不是在被命运耍着玩么。

音乐声不知为何忽然消失了,而她则是忽然问了裴玄度一句,“你说老天会放过我们吗?”

她被自己的话吓到了,猛地张开了双眼。视线渐渐清晰,耳边的音乐声也慢慢重新环绕。

她这才意识到刚刚那是快陷入梦境之际做的短暂的梦,她并没有忽然问裴玄度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长出了一口气后,她坐直了身子。

裴玄度注意到她的动作,把音乐声调小了,问她,“吵醒你了?”

“没有,我本来也没有睡着。”她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陌生的街景,“是快到了吗?”

“嗯,过了前面的路口,再有三公里就到了。”裴玄度朝她笑了笑,“杨老师害怕鬼屋吗?”

“小时候去那种坐着小火车进去的鬼屋,倒是不太害怕。长大以后再没玩过了。”

“坐小火车进去的鬼屋?那得是多早以前的事了,我们要去的那个是要全程自己探索的,好像还得做任务。”

听到这里,杨露白觉得有些郁闷。

她胆子不算小,不怕过山车也不怕跳楼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那种需要自己去控制的东西会感到害怕,比如至今没学会的游泳,再比如走着进鬼屋。

但她想着到时候既有他们几个又有摄影师,再恐怖的气氛应该都变得不太恐怖了,就还是嘴硬着回了裴玄度一句,“有什么大不了的。”

裴玄度沉默了一阵,再开口的时候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他问,“露白,你很害怕吗?”

“......我不是刚刚还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我不是说这个。是刚刚听到你说梦话了。”

本来还在腹诽裴玄度在说什么的杨露白一下子被噎住了,她清了清嗓,装傻道,“我忘了刚刚做了什么梦了,也不记得说了什么话。我,我有时候就是会说奇怪的梦话,没什么实际含义,你不用往心里去。”

裴玄度笑了,“你要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么紧张干嘛?杨老师,你这说谎技术有待提高。”

车子驶过路口开始直行,杨露白目视着前方。

马路一眼望不到头。

她心里没再像刚刚那么七上八下,可能是因为反正已经被拆穿了,就也无所谓了吧。

安静了一会,裴玄度又说,“其实老天没有不放过你,只是不放过我。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那些被命运耍了的体验,基本上都是我带给你的,而不是所谓的命运。”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想说,只要不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倒霉的。”

“你不是刚刚在餐厅还说......”

——还说仍然在追我。杨露白当然没办法把这种话直接说出来,话到喉咙就卡住了。

裴玄度很自然地接上她说一半的话,“杨老师别误会,我不是又要逃跑。我可以追你,但是你可以不答应啊,这样不就行了。”

“......”杨露白蹙眉,认真地问他,“裴玄度,你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裴玄度笑了出来,“可以不抑制自己的感情去追自己喜欢的人时是很高兴的事,哪有什么受虐不受虐的?”

“一直被拒绝也高兴?”

他点点头,很坚定地回答两个字,“高兴。”

话音刚落,他就看出了杨露白不自觉上扬的嘴角。

他似乎应该为此觉得得意,可是心里升腾起的想法确实完全相反的。因为他明白,自己一丁点的坚定都能让杨露白如获至宝,这恰恰说明从前的他真的做得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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