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马车里的帘子都换成了凉席,地上铺的也是凉席。
在走到路口时,根生为难了,一边可以回到沈月萝住的小院子,一边是去永安王府的。
他也希望主子给回王府看看,否则被那个林妙香抢去风头,得不偿失。
秋香咬着‘肉’串,发现马车停下,掀开帘子看到所处的位置,立马明白了根生的用意,侧身对沈月萝建议道:“主子老大,要不您还是回王府看看吧,老王妃都想你了,你不在,王爷成天也不在,王府里怪冷清的,整天就看林妙香在那耀武扬威,好几次都把老王妃气着了。”
沈月萝正徒手啃着烤鱼,嘴巴手上都沾满了酱料,“去就是了,瞧把你们几个纠结的。”
“嗳,根生,你快赶车,”秋香心里欢喜,催着根生快走。
根生也高兴,马鞭子甩的啪啪作响。
几人晃晃悠悠的,刚到王府‘门’口,巧合的是,龙璟的马车也正好停下,难道这就叫心有灵犀?
沈月萝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一抬头,就见林妙香一身紫粉的衣裙,装扮‘精’致的面容,亭亭‘玉’立的站在台阶上。
说句不好听的,像极了殷切盼望夫君归来的妻子。
沈月萝刚刚升起的好心情,刹那间就被‘阴’霾所代替。
挑帘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最后干脆放下帘子,又缩回了马车里,用冷冷的声音对根生命令道:“回去!”
根生为难了,看见龙璟已经下了马车,而且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是赶车,还是等待呢?
在他为难的时候,林妙香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
是朝着沈月萝的马车走来的,正好跟龙璟的方向相同,远看就好像他俩并肩走着似的。
“原来是沈姐姐来了,王爷也回来了,正好今儿厨房做了不少好菜,”林妙香笑的如桃‘花’盛开。
来王府住了好几日,看见龙璟的次数屈指可数。
即便看见了,他也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就连御兰院,她也迈不进半步。
但是今天,她不仅看见龙璟,还遇上沈月萝。
如此大好的机会,若是不把握住了,可真白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沈月萝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车里,听的气结。
秋香跟冬梅也是气愤的不行,听听林妙香说的什么话,搞的好像她才是永安王府的‘女’主人一样,连膳食,都安排好了。
龙璟连个余光都没有瞄过林妙香,走到马车前,看着紧闭的帘子,略感纳闷,“你不下来吗?”
“不下!”沈月萝接过秋午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刚才吃的太欢快,脸上‘弄’的跟‘花’猫一样,看见林妙香‘精’致的模样,才恍然意识到,她会不会太邋遢了一点?
再说了,不管她喜欢不喜欢龙璟,目前来讲,龙璟是她的,别的什么‘女’人想都别想染指。
想通了这一点,沈月萝心里豁然多了。
龙璟挑开帘子,正好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神,“难道你要坐着马车再回去?”
沈月萝下巴一抬,“我高兴,我乐意,我就爱坐着马车在城里晃来晃去,顺便看看漂亮美人,是吧林小姐!”
她穿着一身男装,加上她本身就有些痞气,扮起‘浪’‘荡’公子来,简直入目三分。
龙璟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朝她伸手,道:“有话下来再说。”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龙璟还是保持他冷漠的一面。
“主子老大,您还是下去吧,”秋香怕主子生气,随即又附在沈月萝耳边一阵低语。
沈月萝听完她的话,哼了声,挥开龙璟伸出的手,自己跳下马车。
林妙香在旁边看的一阵妒忌,眼底一闪而过‘阴’沉。
藏在袖内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仍保持她绝美的笑容,“沈姐姐跑了一天,定然是累了,还是进去歇歇脚。”
她说的语气就好像她是主,沈月萝是客。
龙璟听出了几分不对,拧着俊眉,冰冷的视线扫向林妙香,薄‘唇’轻启,“你话太多了,这里是王府,不是林府,轮不到你做主。”
“王爷……”林妙香神情一变,眼眶一红,委屈的似要哭。
如此难堪的话,若是旁人说的,林妙香肯定忍不下。
但如果是龙璟说的,坏话她也能当成好话去听,这就是喜欢跟讨厌的区别。
龙璟眉头皱的更深了,懒得理会,拉着沈月萝就要走。
沈月萝嘻笑道:“你先进去,我跟林姑娘说说话。”
“跟她有什么好说的,”龙璟语气很不好。
这几日他都在外面奔‘波’,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也就没到她那儿去。
好不容易看见她了,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当然了,龙公子不承认这是想念。
之所以有话说,那是他对沈月萝不放心,怕她搅‘乱’永安。
沈月萝眼一瞪,怒了,“你管我那么多干嘛,我就想跟她说话,你管得着吗?”
她心里那个不爽啊,就像炮竹,一点就着。
林妙香跟秋香她们跟在后面,都在担心龙璟会不会发火。
谁敢跟龙璟用这种语气说话,那不是找死吗?
林妙香眼里甚至还有得意的神‘色’闪过,沈月萝跟她的比起来,简直一无是处。
脾气坏,为人粗鲁,‘女’子的三从四德,品行仪态,她一个都没有。
龙璟咋会看上她,绝对不可能。
抱着这个想法,她充满了信心。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龙璟会发火时,他丢下一句,‘随便你!’便带着小‘春’拂袖而去。
小‘春’边走边回头,朝沈月萝使眼‘色’。眨的眼都快‘抽’筋了,沈月萝也没鸟他。
沈月萝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转身迎上林妙香诧异的眼神,“林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秋香跟冬梅,很有默契的往后退了两步,跟林妙香拉开距离。
沈月萝的脾气,她们可是知道的,林妙香甭想在她这里讨到好处。
林妙香心中有些许的担心,转念又一想,这里是王府,有老祖宗跟姑母替她做主,还怕沈月萝对她下毒手不成?
“不知沈姐姐要跟妙香说什么,”林妙香走到她身边,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沈月萝放慢脚步,斜睨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林姑娘真会攀亲戚,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妹妹,当不起,也不敢当,林姑娘还是直呼名字,这样好些。”
林妙香神情丝毫未变,“算不得攀亲戚,林侧妃是我的姑姑,龙二公子也是我表哥,这样算起来,沈姑娘也算妙香的姐姐。”
不管两人年龄有没有差,林妙香一心认定沈月萝比她大,也就是间接的承认,她将在龙璟身边做小。
“呵,你真是会绕,佩服!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东西可以跟人分享,人却不行,你想做小,我可是不会同意的,除非龙璟自己会同意,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这个人呢,心肠不好,很不好,如果把我惹火了,会做出什么事,我自己都不知道,”说这些话时,逃月萝脸上始终带着笑,笑的无害。
林妙香也是个在旁人眼‘色’底下长大的人,对于威胁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
“你又怎么知道龙璟会不喜欢我呢?说实话,你自己照过镜子吗?”林妙香收起虚伪的笑,真实的表情显‘露’无疑,眼底深处甚至还有几分狰狞。
沈月萝笑容一收,心想这丫果然‘露’出真面目了。原来她们走着走着,已经快到前厅了,婢‘女’们远远的站着,不再向前,只有她们两人站的最近,林妙香的表情也很好的避开了旁人的目光,只有她看的见。
“呵呵,你这人真有意思,比我想像的还有意思,”沈月萝越发觉得这妞够味,对她的味。
就像喜欢吃辣的人,突然碰到一种绝顶辣椒。明知会被辣的半死不活,可还是想尝试,想征服。
沈月萝可不是男人,对征服美人的戏码不感兴趣。
可她很想看着林妙香在自己的手下,如何一点一点的惨败,看着她厚比城墙的自信心一点一点的崩塌。
其过程想必很过瘾,她享受欣赏的乐趣。
林妙香神情也有几分得意,“从这一点上说,我们俩个还是‘挺’像的,因为你也比我想像的有胆多了,说实话,我很期待跟你‘交’手。”
“你……还不配成为我的对手,顶多是个消遣物品而已,”沈月萝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林妙香脸‘色’攸地一变,正要发怒,一转眼刚好看见老祖宗在嬷嬷的搀扶下,往这边走过来,身旁还跟着林子珍。
她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立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用埋怨的眼神看了看沈月萝,然后低头委屈的控诉道:“沈姐姐,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出现在王府,要不是姑姑近日身子不好,我也不会赖着不走,请你不要再赶我走,只要等到姑姑身子好转,我立即收拾东西离开。”
“沈月萝!”林子珍看见沈月萝,那是气不打一处来,暴喝一声,整个人就飘了过来,伸手朝着沈月萝的脸挥了过来。
“主子小心!”关键时刻,秋香飞爬过来,挡住林子珍的手。
林子珍描画‘精’致的眉一皱,“‘混’账,一个贱婢也敢拦本妃!”
在沈月萝还没来得及反映之时,林子珍一个反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秋香脸上。
林子珍手上带着戒指,这一巴掌打下去,在秋香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滚开,”沈月萝也怒了,一把拉开秋香,抬手也是一巴掌,扇回林子珍脸上。
她这一巴掌劲头更不弱,直打的林子珍脚步踉跄不稳,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抬起头时,那脸肿的跟包子似的。
四周一牌寂静,就连被打的秋香也呆住了。
在这个王府里,几乎每个婢‘女’都被林子珍打过。
她这人喜欢动手,一句不得她开心,巴掌就招呼过来。
老王妃也曾为了这事跟她大吵一架,可她说了,这是管教下人。
后来,被她打的婢‘女’,打完了之后,还会被她威胁。
久则久之,打也就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时间一久,林子珍这人,习惯‘性’的伸手就来。
仅有的吃亏,也只有上回沈月萝赏她的一脚。
林子珍在愣了几秒之后,突然大哭起来,“天哪,这还有道理吗?一个贱丫头也能骑到我的头上,老祖宗,你要为我做主啊!”
史老太君又开始拿着拐棍往地上重重的戳,“反了反了,沈月萝!怎么你一来就非得惹事,三番四次的殴打长辈,你真是不把伦理纲长放在眼里吗?”
这时,听见动静的龙昊,跟刚刚回府的龙震天也走了进来。
龙昊看见自己母亲倒在地上,急忙跑过去扶起她。
龙震天则是走到自己母亲身边,小心的扶住她,“娘,您怎么又生气了,大夫都说了,您不宜动怒,要安心养身子。”
有了他们两个的出现,史老太君跟林子珍立刻腰杆又硬了几分。
林子珍指着自己的脸,对龙昊跟龙震天哭诉,“老爷,昊儿,你们瞧见没有,这是沈月萝打的,她还没进‘门’呢,就已经对我动手,这要是真让她嫁进王府,我还有活路吗?”
史老太君也气呼呼的跟着骂道:“这个沈月萝,就是个养不熟的贱蹄子,震天,你眼里要是还有我这个娘,就赶紧毁掉这‘门’亲事,永远别让她进这个‘门’,龙璟要娶的媳‘妇’,只能是妙香丫头,沈月萝,她不配!”
龙璟上次虽将她们关了起来,但龙震天怎么能同意让自己老娘受苦。
所以很多时候,龙璟睁一只眼闭一眼。
这也让史老太君,更自以为是,更加有了主掌一切的想法。
龙昊也气的手都在抖,‘阴’狠的视线看向沈月萝,“你敢将我娘打成这样,是谁给你的胆子,大哥吗?难道这个家里容不下我们母子,非要赶尽杀绝吗?”
龙震天被他们吵的头疼,再加上他本身对沈月萝也没什么好感,心中对沈月萝的不满愈发深了,“这都是在干什么!龙璟的婚事是他自己决定的,我说了不管用,你们也是,沈月萝!既然你跟龙璟就要成亲,那么你就该知道,这个家里不只有你们两个人,老太君是你祖母,该有的尊敬,你必须要做到,以后的再让我听见你对老太君不敬,你就等着家法吧!”
秋香跟冬梅吓坏了,冬梅懂眼‘色’,乘着没人注意,飞快的朝御兰院跑去。林妙香何等的‘精’明,看了眼身后的婢‘女’,那婢‘女’也很快离开,追着冬梅而去。
“你们骂够了没有?”沈月萝收起多余的情绪,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四人。
她孤身一人站在那,身后是干净蔚蓝的天空。
只一个身姿,却有种冷傲绝世的意味,对面那几人瞬间就显得渺小几分。
“如果没骂够,你们继续骂,我可以站在这里听你们骂,因为我只当你们是一群‘乱’吠‘乱’叫的犬类!”
“你!”
“你闭嘴!”沈月萝冷喝,目光‘阴’冷的瞪着林子珍,“在这里,你最没资格说话,你有吗?你凭什么?以为凭你那点小伎俩,就可以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可笑,之前你成功,是因为你遇到的人,跟你一样蠢笨!”
说到这,沈月萝目光带着嘲讽看向龙震天。
想必,即使她不说,龙震天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住口!”林子珍想制止她说下去。
沈月萝挑眉冷笑,“怎么,怕我提起你那些丑事?既然是丑事,我也不想多说,今儿我只说我的问题,请问老祖宗,你们乘我不在王府,‘弄’了个‘女’人进来,还口口声声说要将她纳给龙璟做小妾,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难道就因为我出身不好,不像她这般会装,我的尊严就可以任你们践踏!”
最后几句她说的很大声,本来不想撕破脸的。
要怪就怪他们招来了林妙香这个祸害,这样也好,有什么话一次‘性’挑开了说,她心里才能痛快些。
龙震天不说话了,史老太君脸上微有不自在的神‘色’。
关于这一点,他们的确做的不妥当。
这是事实,但在史老太君看为,即便他们先做错了,那也不能成为沈月萝放肆的理由。
“说实话,我真不想跟你们这些‘妇’人斤斤计较,没劲透了,我整日在外面奔‘波’,
为了震灾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你们可倒好,躲在家里挖我的墙脚,如果这就是老太君为人处事的准责,那么,我也无话可说,老王爷,我对你更失望,对母亲的眼光,我深深感到怀疑,既然这个家里,你们成了一国,那你们自己过好了,我跟龙璟带着母亲搬出去住,又不是没钱建府邸,何必跟你们在这里‘浪’费口舌!”
沈月萝失望的看了龙震天,失望是真的,这老头带着偏见看人,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管理的永安。
龙震天心中震撼,更多了几分愧疚。这几日,沈月萝的所做所为,他看在眼里。
可是早已形成的偏见,让他无法真正的认同沈月萝。
刚刚一进‘门’时,又看见老娘气的脸都紫了,一时嘴快,什么都顾不得想,便说了。
但是当听见沈月萝说要带着孙芸,搬出去住时,他还是慌了,“绝不可以,龙璟是永安王,他只能住在王府,哪也不能去!”
林子珍心中暗喜,她巴不得龙璟跟孙芸搬出去住,那样的话,这个王府就是她的了。
龙璟像一阵旋风似的刮了过来,身影一闪便站在了沈月萝身边,抓住她的手,眸光冰冷的看着那几人,“谁说不可以,永安王府自然可以重建一处,以后这里就是老宅,我们再不会回来!”
他拉着沈月萝,转身便要走。
“王爷,万万不可,”林妙香急了,她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啊!
她扑上去,想要抓住龙璟的袖子。
手还没碰上,人就已经被龙璟甩飞了出去,撞在‘花’坛上,重重的跌了下来,口吐鲜血,这回是真重伤了。
龙璟连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冷冷的命令,“让她丢出去,以后再让本王看见她,一次剁手,两次剁脚,直到她变‘成’人彘为止!”
没有人质疑他的话是否玩笑,不需要,只一个眼神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声音。
惹怒了龙璟别说人彘,就是千刀万剐,都不稀奇。
婢‘女’将林妙香扶起,她捂着‘胸’口,压下‘胸’间的血气翻涌,绝望的望着龙璟的背影,“为什么?她有哪里比我好!”
关于这一点,林妙香死也想不通。如果不把这个问题‘弄’懂,她死也不甘心。
龙璟脚步停住,转身却不是看着林妙香的,而是龙震天,“之前我就说过,接手王位,你便不能再干涉我的事,你失言了,今日的事,如果再发生,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要了他们的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完,他才将多余的目光,扫向林妙香,“本王做事,不需要向你解释,不过既然你们都很好奇,本王也可以告诉你,在本王眼里,你丑如无盐‘女’,让本王看了就恶心,这样的说法你还满意吗?”
不得不说,龙璟打击人很有一套。
瞧瞧林妙香惨白的小脸,双眼空‘洞’无神,僵硬的坐在那,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小姐,小姐!”小如抱着林妙香,哭的眼睛都红了。
沈月萝耸了耸肩,看来不需要她出手了,虽然是龙璟,但她也感觉到了痛快,这样也就够了,她还省了口舌呢!
孙芸也刚刚从外面回来,正迎上要离开的龙璟跟沈月萝,看着气氛不对,她立刻知道出了问题,“这是怎么了?月萝,你们要去哪?”
“芸儿!”龙震天紧张的不行,出口唤她。
沈月萝将手从龙璟的手中扯出,走过去抱着孙芸,“母亲,此处不留人,看见了吗?他们才是一家人,咱三个都是外人,既然如此咱也别死赖着了,您去我的小院里住吧,虽然小了点,简陋了点,但总好过遭人白眼,而且啊……”
她悄悄附在孙芸耳边,将香水的事跟她说了。
孙芸原本心情,糟糕的要命,可是听她这么一说,眼睛唰一下亮了,“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要是真‘弄’出来,肯定能赚大钱,咱们现在就走,我得看着冬梅,让她尽快‘弄’出来才行,哦,对了,御兰院里的葡萄酒也快酿好了,不能便宜他们!”
龙璟瞥了眼那边石化的四人,冷声道:“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御兰院,擅入者,格杀勿论!”
临走时,孙芸还是看了一眼龙震天,对他的失望没法再补救了。
特别是这几日他亲娘回来,孙芸受够了他的无奈讨好。一边跟她道歉,一边又替史老太君说话,整日将孝顺一词挂在嘴边。
不管谁对谁错,都一个劲的让她忍下,让她别惹老太君生气。
可那老太婆的脾气,岂是忍了让了,就能罢休的?
对于这样的龙震天,孙芸能不失望吗?
眼见孙芸要走,龙震天急了,迈步就要追上去。
史老太君飞快的伸手拽住他,“追她干什么,哪有这样为人妻的,连离家出走这等事都干的出来,你又不是非她不可,子珍也是你的妻,以前不是,以后就是了!”
她的意思是要将林子珍扶正了,大丈夫何患无妻。
相比孙芸的暴躁脾气,她更中意林子珍这样的媳‘妇’。
就像她看中脾气温和的林妙香,而不喜欢‘性’子固执,嘴巴又厉害的沈月萝一样。
龙震天真急了,一把甩开老太君的手,“娘,好好的日子不过,你非得‘弄’的‘鸡’飞狗跳吗?龙璟要跟沈月萝成亲,那是他们的事,你非得‘插’一脚,‘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干什么,我跟孙芸,几十年的夫妻了,听听您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龙震天对自己的亲娘,真的是又爱又恨。
自己的亲娘,当然要爱了。可是对于史老太君的为人处事,顽固偏执,他也恨的要命。
也许龙震天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顽固偏执,何尝不是遗传了自己的亲娘。
“你……你……你这个不孝子,连亲娘都敢骂了,不孝啊……”
老人家一声长啸,眼珠子一翻,人也跟着往后倒。
龙震天想要追出去的脚步,最终也只能硬生生的收回来,跑回去,又是扶,又是叫郎中。
林子珍看了眼空‘荡’‘荡’的王府大‘门’,心里那个得意劲,不甭提了。
终有一日,她也能将孙芸母子撵走。天地可鉴,她等这一日等了有多久。
总算老天开眼,没让她等到白头。
小‘春’,秋香,冬梅三人,追着龙璟他们。
福伯也追出来,老人家年纪大了,跑几步便直喘气,“王爷,王爷,您等等老奴!”
龙璟将沈月萝跟孙芸送上马车,回身道:“你不用跟来了,以后就留在老宅,这里需要你,本王身边不缺人。”
福伯一脸苦‘色’,“王爷,老奴说句心里话,今儿这事不怪沈姑娘,老太君对沈姑娘有偏见,老奴相信日久见人心,老王爷夹在中间,也是难为他了,您总归是龙家长子,老太君会明白的。”
龙璟看向府‘门’,“明白与否,全在于他自己,僵持了这么多年,总归是要爆发的,你好生看管府里的一切,账房的钥匙,不管林子珍如何说,都不要给她,龙昊也是,他心‘胸’狭窄,也记恨我很多年了,我这一走,他肯定要惦记着掏空王府的家底。”
福伯叹气,“幸好您早有远见,这王府里留的东西不多,否则老奴真不敢担此重任。”福伯也怕林子珍来硬的。
“无防,我会派人暗中守着,有事情你让人通知我,就这样吧,”龙璟转身也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是龙璟的坐驾,秋香跟冬梅,以及小‘春’,一并上了根生赶的马车。
随身用的东西,不必非得从王府里带出来。
福伯目送着两辆马车走远,眼睛渐渐浑浊。
当年林子珍以卑劣的手段,嫁进王府的时候,他也猜着会不会有这一天,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世子没出来之前,王妃表面看着没事,其实心里一直不痛快。
他真心期望,老王妃离开王府,能开心起来。
马车里,龙璟坐在沈月萝身边,孙芸坐在对面,中间隔了张小桌子。
上了马车之后,孙芸脸上的笑容立马没了,面无表情的坐在那,整个人都失了‘精’气神。
沈月萝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静静的陪着她。
龙璟坐上来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悄悄握住沈月萝的手。
有些时候,他做某些事,从未想过原因是什么。
就像甩开林妙香,带着沈月萝离开永安王府。
要问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是心疼沈月萝受辱,还是为她鸣不平,又或者霸道王爷附身,展现他的独家宠溺?
都不是,他只是单纯的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仅此而已。
之前是,现在更是。
可能他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让他看清自己的心,并且明白这份心就是爱。
沈月萝瞥了下嘴角,故意不让他握,扭开头,看着另一边,就是不看他。
龙璟眼不斜视,也不再动手动脚,但沈月萝却突然感觉温度降了几分。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夏天就让这家伙保持生气的状态,多省心啊,又凉快,又省电。
龙璟耳朵灵着呢,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然后,让沈月萝打死也没想到的是。
这厮竟然恶劣的揪她耳朵,捏的还‘挺’用力,疼的直叫唤。
“怎么了?”孙芸被惊醒,抬头看着他俩,当瞅见龙璟揪沈月萝耳朵时,她第一反应是呆愕,竟然都没想起来阻止。
“放手,放手,你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沈月萝气疯了,抱着不吃亏的原则,头一歪,照着龙璟的贼手,狠狠的咬上一口。
龙璟眉头微微一皱,眼神却有些‘迷’离。
盯着她的粉‘唇’,也不知是疼,还是疼傻了。
过了好一会,才醒过味来,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捏住沈月萝的下巴,“你是狗吗?本王的手是‘肉’做的,不是你的骨头!”
沈月萝气坏了,下巴被掐,让她不得不松了力道。
可是她不甘心,抬脚就要照着他的肚子踹,“滚你丫的,你才是狗!”
龙璟‘腿’一夹,连着她踢过来的脚,一并夹住了,刚才的怒意已经‘荡’然无存,仅剩邪魅的卷狂,“有些地方不能踢,换个地方给你踢!”
他松开‘腿’,用膝盖对着她。
沈月萝哪想到这么多,气急了,抬‘腿’又是一脚,结果踢中他的膝盖,后果可想而知。
“嚯嚯,你个‘混’蛋,故意害我,疼死了,”沈月萝抱着踢疼的脚,嗷嗷直叫唤。
“踢疼了吗?是你自己要踢,本王送给你踢,这样还不行?”龙璟板着一张脸,看着无辜,可实际说的话,却让沈月萝恨不得咬死他。
“哼,算你狠,本姑娘不跟你计较,”沈月萝心里那个郁闷哪,那个憋屈啊!
她真担心,再这样下去,她肯定得抑郁而死,或者气充的太多,把自个儿炸了。
龙璟见她扭头不看自己,又憋不住了,“真疼还是假疼,本王看你的脚又‘肥’又大,应该伤不到骨头。”说话的同时,他还一直盯着沈月萝的脚看,好像真的在评价似的。
“我咬死你!”沈月萝终于憋不住了,怒火攻心,脑子一热,张牙舞爪的朝他扑了过来。
狭小的车厢,哪里是能大展拳脚的地方。
还没完全站起来呢,头顶就撞在车顶,疼的她眼冒金星。
自己都伤成这样了,她当然不能放过龙璟。
整个人趴在龙璟身上,逮哪咬哪,有两口咬在龙璟的脖子上,留下好几排牙印。
孙芸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在车厢里打成一团。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一定认不出对面那个被压的人,是她的儿子。
等马车驶到巷子口,再看龙璟,衣服‘乱’了,发髻倒是没‘乱’。
等他一脸坦然的步下马车时,小‘春’三人看他的眼神可怪了。
再看沈月萝,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就是表情不一样。
前者悠然自得,坦然而立,后者满脸怒容,瞪着前面站着人影,恨不得再扑上去咬上几口。
孙芸笑呵呵的走在最后,“月萝啊,这巷子‘乱’吗?要不你换个宅子,龙璟名下还有几处宅子都空着呢!”
“那可不行,”沈月萝走回去亲切的抱住她,“他有,那是他的,不是我的,我需要的东西,只靠自己去挣,绝不靠男人,这边的房子我问过了,两边都空着,等我有了钱,就把两边都买下来,到时三处院子打通,地方就大了,再把我娘接过来。”
“你晚了一步,”走在前面的龙璟,忽然说了句。
“什么意思?”
“因为本王已经买下了,”龙璟丢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
“啥?你什么时候买下的?”沈月萝恶狠狠的瞪他。
龙璟此时刚巧走到那处宅子前,“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可以住人了。”
小‘春’从后面跑上来,跑到沈月萝面前时,为难的笑笑,“沈姑娘,这可不能怪我,主子的吩咐,我也只能照办,其实我偷偷告诉你,主子想给您个惊喜!”
最后几句,小‘春’用手遮着嘴,悄悄的跟她说的。
龙璟耳朵何其灵敏,回头警告的瞪了眼小‘春’。
沈月萝撇了下嘴,“惊是有了,喜就不一定了。”
龙璟这厮,真是腹黑又心机深重。
沈月萝真不知他是啥时候买的宅子,再一推开‘门’,看见里面的装饰,居然比她的小屋子又华丽又高大上。
可想而知,她心里的憋屈。
再加上刚刚在马车里,没打赢,还吃了大亏,她现在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丫。
龙璟欣然接受她的怒火,笑的很欠扁。
“哼!”沈月萝一甩头,拉着孙芸,进了自己的院子。
秋香跟冬梅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跑回沈月萝那边。
孙芸当然还是想住龙璟那边,但她又不想跟沈月萝分开。
在她的百般劝说下,三处宅子的院墙被打通了。
沈月萝坐在自己屋子的窗边,看着倒塌的围墙,心里那个郁闷。
这样一来,是不是以后龙璟就能随意进出她的院子。
如果反过来,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潜进龙璟的院子。
虽然偷看美男是很不道德的事,可谁叫那家伙讨厌的要命。
偷看他洗澡,偷看他睡觉,也不过份吧?
这样一想,她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只剩难掩的兴奋。
“在想什么?眼神不一般,莫不是在想什么邪恶的事?”龙璟像个鬼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窗口。
那个诡异的程度,再加上沈月萝本身心虚,差点把她吓的从椅子上摔下来。
“嚯,你走路没声音啊,吓死个人,我是在想生意上的事,你以为谁都像你,还邪恶呢,我看你才是最邪恶的那个,”沈月萝刚要拍拍‘胸’口,又一想,不对,这样会被他看出来。于是又赶忙将手放下,装模作样的摆‘弄’着桌上的珠钗。
龙璟垂目,看了眼桌上的东西。
这‘女’人没几样首饰,也不是什么好料子,整天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他叹了口气,从袖里掏出一根金簪,眼睛看着别处,手朝她伸过去,声音别扭的道:“这个给你!”
沈月萝眼睛一亮,伸手抢过簪子,“哇,这是纯金的吗?还镶流苏吊坠呢,值不少钱吧?”
龙璟猛的将头转过来,凶巴巴的瞪她,冷冷的威胁:“你要是敢把它卖掉,本王将你吊起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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