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这个组织由于一代目和二代目的去世时间相隔太近,导致了一些列的后果。
首先,是权力转移太过迅速。
其次,是内部派系矛盾重重。
虽然表面上看,三代目的位置稳固,能够统一所有人的意见,可是他身边的一些人都是背景复杂。
三代目除了在特殊时刻出现之外,平日里几乎处于神隐状态。
而经常出面代表“学生”的二把手,被美国监狱关过,然后赦免。
血统上具有不可替代性的一代目的儿子,很谦虚,表示自己很年轻,主动让贤给目前的三代目,自己甘愿屈居人下。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些内部问题导致了命令有时候无法顺畅送到最前线的士兵那里,或者说,某些士兵只服从自己的长官,而对更高长官的话,阳奉阴违。
比如,王辉和刘丹团队的物资被没收,就是一代目的儿子,目前那位屈居人下的叶尔孤白的下属的……部下。
当然,具体操作的士兵们和叶尔孤白之间的层级还隔着老远呢。
这批士兵,仗着自己是“正统”,经常会玩一些小花样。
现在“学生”虽然物资匮乏,但是为了树立良好的形象,对于前来阿富汗投资的外国客商自然是“小心呵护”的。
在设卡检查的同时,顺手牵羊,这种低端的手法很容易引起各国客商的反感,导致吸引投资贸易的努力失败。
所以,从“学生”的最高领导层的角度来讲,他们很讨厌这种“不专业”的作风。
也就是说,只要找对了人,告一状。
那批士兵就算不会被罚,物资也基本能回得来。
王辉愿意去试试。
刘丹很反对。
和“学生”打交道,不确定因素太多。
王辉则胸有成竹:“不确定的因素确实多,但是确定的因素也有,他们需要有人帮他们搞建设。”
……
赛义德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拐弯拜托了好几次,才在一个半小时之后,让王辉见到了他想要见到的人。
“学生”主管政治事务的二号人物手下的一名重要人员——谢里夫。
和赛义德一样,谢里夫也是常用姓名。
如果写出来,好几个间隔号还是要的,全名很长,长到王辉只愿意称呼他为谢里夫。
三十多岁的谢里夫拥有典型的阿富汗男人或者说阿拉伯男人的外表。
大胡子,厚头巾,深轮廓……
讲真,一群典型形象的阿富汗人站在一起,王辉一时半会还真难以分辨出谁是谁。
谢里夫坐在办公桌后,身后四名随从。
众人的眼神一直在王辉身上。
至于跟随王辉的李浩和闻强,自动被他们忽略。
在“学生”的地盘,没有武器傍身的中国人,折腾不出多大动静。
此次的翻译,是刘丹。
普什图语有阿拉伯语和波斯语的底子,刘丹在来之前,专门恶补了一阵子。
翻译到位,是双方沟通顺畅的最基本要求,他们不能把这种事完全寄托在赛义德身上。
这个安保团队的负责人,其实有属于他的狡猾。
比如……王辉和刘丹租下的别墅租金里,赛义德一定会分一杯羹。
成交时刻,赛义德的眼神和微表情早就被刘丹关注了。
看破不说破罢了。
“各位贵客,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么?”谢里夫十分客气。
他已经算是“学生”的中层领导了,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必须和上面保持一致,尤其是对中国客商,更要客气三分。中国和其他曾经入侵阿富汗的“帝国”不同,作为阿富汗最强大的邻居之一,中国在这个山地之国没有任何私利,反而提供了阿富汗人日常使用物资的大半,这种
友好的邻居,不可轻易得罪。
王辉和刘丹直接表明来意,希望谢里夫能够帮忙讨回他们的物资。
作为答谢,王辉刘丹愿意出人出工,向谢里夫个人捐赠两辆工程车辆。
听上去,谢里夫简直是太合算了。
内部解决一个顺手牵羊的问题,就能获得工程车这种实用性车辆……还有这好事呢?
谢里夫只需要把车往外一租……在阿富汗这个百废待兴的地方,他就坐在收租金就完事,这等于送了谢里夫一条财路。
“尊贵的客人,你们的馈赠实在是太慷慨了,而我需要付出的太少,我很惶恐。”谢里夫含笑回应。
谁也不是傻子。
交易要等价才容易成功,这种单方面付出的事儿……就不叫事儿。
在他看来,中国人都很精明。
刘丹微微一笑:“谢里夫先生,我们还有一个问题,希望能从您这里得到答案。”
她直接点明,这次阿富汗官方的大型工程和矿业招标,到底决定权在谁手里,他们想要走通这条路。
没想到,谢里夫听完连连摇头,表示不要白费力气。
既然是公开招投标,那么就没人能影响。
一切都看竞标结果,建议王辉刘丹不要使用盘外招。
是的,王辉付出两辆车的代价,就是想要淌出一条路子。
这次给竞标团队打辅助也好,还是未来他们想在阿富汗的重建中分到一杯羹,他们都需要提前建立相对稳固的联络人。
位置太低的,帮不上忙。
位置太高的,付出代价太大。
谢里夫这种不上不下且跟随实权人物的人,是最佳人选。
王辉是打算利用讨要物资这回事儿,一石数鸟。
要回物资是第一。
建立和谢里夫的联系是第二。
通过谢里夫尽可能多了解竞标的状况是第三。
至于第四么……
如果前两个目标能顺利达成,第四将成为王辉和刘丹的长期目标——扶持一个阿富汗的代理人。
谢里夫,和其他的同僚一样,也需要做出成绩,继续向上走。
对于美国英国这种曾经入侵阿富汗的国家而言,他们寻找代理人,是想要全面控制这里。
可是,对于刘丹和王辉这种来自中国的企业家而言,他们只是想要更加方便得做生意。
不管怎么说,王辉和刘丹的诚意很让谢里夫满意。
别说是为了两辆工程车,就算是为了“学生”内部的纪律,他也可以和顺走物资的士兵们聊聊——尽管那些士兵并不在他的麾下。
谢里夫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但是得到的回馈却让他惊讶。
放下电话,他皱着眉头问王辉和刘丹:“为什么你们的物资中,会有我们的战略地图?”
刘丹和王辉对视一眼,都愣住了。五分钟后,王辉被一群士兵很有礼貌的“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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