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汝在说甚？”江一平微微一笑，只觉江凝竹在安慰自己。

“老祖，你可知涵月宫。”江凝竹一脸正色的看着江一平。

“汝......如何得知此宫？”江一平一脸的错愕。

“......老祖如何得知？”江凝竹更加错愕，她心里没觉得江一平会知道，毕竟涵月宫存在是仙界分开之前的事了，而涵月秘境的出现是江一平在木灵界之后的事，江凝竹甚至还想好了给江一平解释涵月宫的措辞。

“汝可知那两柄剑......”江一平顿了顿，“便是老头子那两柄破剑是何人所赠？”

“老老祖的剑？不知。”江凝竹摇了摇头。

“老头子一直在说把他引入修真一道的那位......也就是赠剑于他的那位，说自己来自涵月宫。”江一平扶着石桌坐了下来，“但是老头子一生都没有发现什么涵月宫。”

江凝竹听完后便愣了，神情有些震惊。

“怎么了？”注意到江凝竹的不对劲，江一平问道。

“我只是......觉得我可能......知道那位是谁了……”

“嗯？”

江凝竹还在木羽殿中时，曾问木羽十二代殿主，为什么涵月宫又突然以涵月秘境的方式出现在九霄大陆，若只是为了复兴涵月宫不一定是要用这个并没有太大效率的办法。

十二代殿主很有深意地看了江凝竹一眼，那个眼神和在前殿时五长老看她的眼神是一样的。

“金黎殿的十一代殿主的魂魄......曾在近万年前出去过，赠人了涵月宫的宝物......没了那宝物，涵月宫维持不了太长时间的原型，只能以几十年一次的涵月秘境的样子示人。”

“留在涵月宫的前辈们是可以出去的吗？”

“不可能的。只不过是现在涵月宫之所以可以维持原样是因为金黎殿的十一代，所以他才可以出去......而且只出去过他一人......也没有回来......”

听完江一平的话，江凝竹立刻想到了木羽十一代说过的这段话。

江凝竹连忙将涵月宫的事和这件事告诉了江一平。

“这样啊……”听完江凝竹的讲述，江一平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

“也就是说那两柄剑便是涵月宫的宝物？”江一平抬头看着站着的江凝竹。

“嗯……大概是了......”江凝竹摸着自己的耳坠，本是在想着什么，但是突然变了脸色。

一把长剑一把短剑......

江凝竹记得十二代五长老说过十一代金黎殿殿主和水柔殿殿主便是持一把长剑一把短剑将那邪修斩杀了……

“又想到了什么？”江一平颇为无奈，江凝竹怎总是走神？

“不，没什么！”江凝竹连忙摆手，“先不说了，老祖，我是有办法不让你消散的。”

江一平看着江凝竹拿出一个镶着金边的木牌微微挑眉。江凝竹将木牌递给江一平，江一平接过木牌后一脸惊疑地看着江凝竹。

“这，这是？”

“晚辈运气好些。”

“那也不能好成这样啊！”江一平猛地站了起来，还有些晃，江凝竹连忙向前走了几步扶住他。

看着木牌上“十三代”三个大字，江凝竹也是颇为无奈，她也不知为何通了个关木羽十二代便将这个木牌给了她。但是现在知道老老祖那两柄剑的来历后，江凝竹想到了一个原因，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老祖......这木牌可以助你不随木灵界......但是......”江凝竹面色不太好，“是需要委屈您的。”

江一平没有说话，只是摸索着那块木牌发呆，江凝竹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很久，江一平回过神来，将木牌给了江凝竹：“汝拿好，不要这样随便给别人了。”

“老祖？”江凝竹接过木牌，心里一紧。

“成为木牌里的灵......呵！”江一平说着低头笑了。

江凝竹的手微微攥紧，木羽十二代告诉过她，木牌可以拥有一个牌灵。她知道这个做法对江一平是万分不敬重的，可是她想不出别的办法让江一平避免随着木灵界消散了。

“吾......还不够格啊……”

“啊？”江凝竹愣了，她没想到江一平的下一句竟是这样。

“汝可知在汝来之前吾一直在想什么？”江一平抬起头看着江凝竹。

“......不知。”江凝竹抿嘴。

“吾一直在想......可以取走主木灵的人快来吧，这样我就可以从几千年的等待中解脱了。”

江凝竹咬着嘴唇继续听着。

“但是那人却是我的后辈。”江一平笑了，“命运如此，让吾在最后的时间高兴了几年。”

“可以不是最后的......”江凝竹小声道。

“不，必须是最后了......说实话，竹丫头，刚刚汝把木牌给吾的时候......呵，吾的确有些心动。但是，吾不能。吾一介凡人，能有如此修为，如此寿命，已是木灵界的惠赠。吾不可打破约定独自长活。”江一平冲着江凝竹笑得温柔。

江凝竹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自己该是安慰还是继续劝说，或者......转身离去。

“这几年吾已很是开心了，该知足了。吾不能只贪恋一时的愉悦而犯了大错啊……”

“可是老祖......”江凝竹轻声开口道，她不愿江一平消散的。本这五年就已经把江一平当作了自己较为亲切的长辈，再加上在南临城听说了自己父亲失踪的消息，再涵月秘境感受到了姐姐的存在，江凝竹觉得自己现在对于亲情格外地在意和敏感。

“没有什么可是。”江一平微微摇头，“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吾都不能。”

江一平很清楚，就算他为了继续活下去做了木牌的灵，也是不可取的。成为了灵他便是要帮助江凝竹的，可是他虽是活的时间长，但是他并没有出过木灵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知识。更何况......“活着”这件事，对他来说已没有那么多的诱惑力了。

“老祖......”

“去吧。记得要好好修炼。”江一平满脸的憔悴与劳累却是笑得温柔。

“......好。”

江一平没有再说话，江凝竹看着他满眼的笑意咬紧了嘴唇。她慢慢跪下，然后俯下身给江一平磕了四个头，随后便转身离去，像是没有任何留念一般。

......

不到两日，江凝竹在山洞外坐了还不到两日，就感受到了山洞里巨大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消停，江凝竹在能量平息后又进了山洞。

但是这次，她只看到了光秃秃的四壁，就连那小溪的源头也只在洞口了，江凝竹注意到小溪里还是有着灵气的，只不过已经十分微弱了。

走近正对自己的那面墙壁，江凝竹手轻轻扶上石壁，虽然面色还算平静，但是手已颤抖。

江凝竹沉默了半个时辰后离开了山洞，离开前她还用了法术让碎石和藤蔓覆盖了洞口。

老祖......我会好好的。

江凝竹最后看了眼只有一条小溪流出的被遮盖的洞口，随后便转身离去。离开了山洞，离开了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