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永琏还真不知道,不由坐直身担心道:「还有这事?那后来呢?皇阿玛怎么处置的?」
他回想了一下,似乎最近都没听说后宫有哪个嫔妃被责罚的消息。
永璜答道:「皇阿玛在早朝的时候狠狠训斥了御史们,说他们窥探后宫,连我额娘的行踪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连御书房有什么都知道?」
御史们当场就跪下了,谁敢应这事,不要脑袋了吗?
那他们既然否认窥探苏叶的行踪,又是怎么知道她去了几次御书房的事,消息从何而来?
没有证据的臆测,那么就是污衊!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当场就有两个御史告罪辞官,其他的也就闭嘴了。
永璜知道后一开始气得不行,感觉御史们就是在找茬!
苏叶之前做了多少事,永璜就不信御史们会不知道,没见御史夸赞多少,反而找她的麻烦,什么玩意儿!
还是苏叶见永璜气得不行,反过来安慰他道:「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介意就输了。而且他们说的未必就是真的,你听进去就是傻子,这些人还巴不得你多看他们两眼,感觉自己受重视了呢!」
所以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当他们在放屁!
当然,苏叶也不是那么宽容大度的人,御史们摆明是想踩着她来得到皇帝的侧目。
她哪里愿意当这个踏脚石,暗搓搓也找皇帝告状,哭诉一番。
苏叶也不怕永璜知道:「你以后遇到委屈,也不必憋着,要么来跟我说,要么跟你皇阿玛说。」
她就是这样,不高兴就找皇帝哭,还要哭得有理有据才行。
要丁点大的小事就去哭,哭多了就不值钱了。
也就是这时候苏叶就得去哭,还哭得真情实意的,皇帝就必然心疼了。
两个当场辞官的御史就算了,余下的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那两个先跑掉的也不会过得太好,他们算是临阵脱逃了,其他人以后被罚了,必定反过来迁怒到两人头上去!
永琏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做?
他从小的教育就是什么事都得自个来,不能依靠别人,不能随意抱怨和哭诉。
皇后自己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委屈就往肚子里咽,处世还得大方从容,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这就很费心力了。
后宫那么多嫔妃,哪可能真的一碗水端平,只是皇后劳心劳力罢了。
所以皇后虽然比苏叶要年轻几岁,看着却要年长一些,到底还是这些年管着后宫太耗心血了。
而且伴君如伴虎,皇后也谨言慎行,说什么都要斟酌着来,不如苏叶那么洒脱放得开。
毕竟她身后站着整个大富察家,一举一动都可能牵扯到身后庞大的家族。
苏叶就不一样了,她又没有兄弟,一家子简简单单的,小富察家并不显赫,翁果图是族长,他们只需要安分守己就行了。
自从翁果图接手之后,很是整顿了一番,小富察家上下如今大才是没有的,犯大错却也不敢,被盯得严严实实着呢。
那些不服管教的早就剔除出去,余下的谁敢不服?
越是大的家族越是盘根交错,姻亲太多,利益庞大,动一发牵全身,所以皇后要过得比苏叶更谨慎小心一些,自然就更拘束。
永琏渐渐长大也开始有这样的感觉,就像这次大臣诬陷傅恒,皇后再委屈也不能表现出来,他也是只能更加谨慎小心,连郁闷都不敢露在脸上,被皇帝瞧见不高兴了怎么办?
永璜如今却教他适当跟皇帝哭诉不是一件坏事,到底是自家亲阿玛,不护着儿子还护着谁啊?
办法是给了,永琏会不会做就是另外一回事,永璜就当自己劝过了。
他痛痛快快喝掉了永琏这里的桂花酒,就潇潇洒洒出宫跑去看自己的王府。
永璜最喜欢每天去熘达一圈,看看王府的新变化,然后去书局看看书,再去街上买几件小玩意,也可以去苏叶的铺面看看有什么新东西,别提过得多惬意了。
永琏却无事不能随意出宫,只能艷羡地目送永璜离开。
他回去后沉思了几天,就去长春宫见皇后,提起了永璜的话有几分羡慕和踟蹰:「额娘,我也可以吗?」
见永琏迷茫的样子,皇后也嘆气:「永璜这番话也没错,但我和苏叶是不一样的。」
皇后和永琏不能随意动,苏叶和永璜就不一样了。
在皇帝眼里,皇后和嫡子的分量是不一样的,苏叶和永璜却就是他的爱妃和孩子,孩子受委屈来找阿玛哭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苏叶的承干宫让皇帝很放松,犹如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样相处,皇后能行吗,就算能行,皇后也放不下开,让她撒娇哭诉,这根本不可能。
永琏想了想,到底还是放弃了。
永璜是永璜,他是他,自己永远都无法跟大哥那样。
不过永琏到底还是被永璜劝慰到了,别人的想法千千万,他只要心正就好,毕竟清者自清。
苏叶后来还是永璜无意中提起,才知道他去劝过永琏的事。
可惜后来永琏虽然被稍微劝住了,没那么沮丧,却也没跟永璜那样做。
因为身份不一样,永琏放不开,苏叶也能理解。
就是她觉得这位二阿哥太正直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黑和白两种,遇上灰色可能就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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