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他们盯得紧不能暴露。”凌泠坐下抢过一盆沙拉就吃，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颤抖还叉了一片生菜送到她嘴边，“吃不吃？”

丁紫满脸都是恐惧盯着那片生菜就像是盯着毒药，最后还是战战兢兢得张开嘴，连嘴角边的一滴沙拉酱都要舔回去。

“真乖。”凌泠拍了拍丁紫的头顶，就像拍一只宠物狗一样。

“那你失联这么多天，收获呢？”程东旭跟这个当着他面跟女人调情，跟他说话不是讽刺就是嘲笑的女儿没半点话好说。

“收获，我有。”凌泠倒了杯酒喝了一口，慢悠悠地喂到丁紫嘴里，“你要当着他们面说？”

程东旭一个眼色，黑西装纷纷散去，但是她带来的丁紫却纹丝不动。

“她呢？”程东旭难得分给丁紫一个眼神。

“那人看她比他看我都紧，你确定要她出去？”凌泠头也不抬。

“哼。”程东旭拿起红酒杯低头喝了一口。

就在他低头的那一刻！

“砰！”

就在他别过眼的那一瞬！凌泠的手从丁紫的胸口一探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瞄准程东旭扣下扳机！动作之快，电光火石都不足以形容！

凌泠是久经训练，拔枪射击只需要0.4秒！而只是一张餐桌这么近的距离，她的射击集中率是百分之百！如果这么说还不够具体，那么人最快的动作就是眨眼睛，眨一次眼睛所需要的的时间就是0.3到0.4秒！而她拔枪射击的速度，比眨眼更快！

枪声突兀响起，外面久经训练的黑西装都没能反应过来！

怎么会？

凌泠进去的时候经过安检，哪里来的枪支？那这枪是程东旭开的？可是他要是想杀人，怎么会把人叫到这里来？事先也没有下命令会有开枪的打算啊！

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刚刚出来这个潜意识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反应慢了一拍！

等他们冲进包厢的时候，程东旭的血还在汩汩得往外冒着，而另外两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敞开的窗户吹进的风还在拂动着窗帘……

不知为何，他们的心上都莫名地，觉出一丝寒意。原来美国西海岸洛杉矶的风，也能这么冷。

黑西装大部分都是武力部队，哪怕是少有的智囊参谋的也为首领突然没命的事麻了爪。这就像是一个高度集权的王朝，有一天突然皇帝就驾崩了，或许更早，作为一个黑帮，为金钱聚集的团队没有国家和王朝那样有百姓和民心而凝聚，等待他的，还有内斗争权的机会到还算好，更直接和更可能的结果是直接分崩离析，被别的团体拆解吞并！

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没有一个人有这个心理准备，而眼下，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该如何为了自己谋划，一时摸不着头脑乱哄哄的就像一群苍蝇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是。

虽然看着还是戒备，但是也就没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搜查和追杀上来，每个人在想的都是自己要何去何从，该如何战队，下一步要投靠谁拉拢谁，哪怕顺着惯性去追查那两个显而易见的凶手，却也做的敷衍。

幸好他们最后还记得，要把程东旭的尸体收走。

等到他们都乱哄哄得从这家餐馆撤走，餐馆的仓库里才走出面容普通的一男一女两个华裔。

“我倒是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精干的一群人，居然是群绣花枕头，灯下黑都不知道吗？”丁紫个子高一点，就扮成了男人，竖起的衣领藏了一枚铜锁片紧紧扣在喉咙上，音色就显得粗噶，不算好听，所以她的音量被压得很低。

“这个你可就小看他们了，要真的轮素质他们还真的在水平之上，单挑我不怕他们，但是他们聚集到四个人以上我也不是对手。”凌泠说话倒是随意一点，扮成了孕妇……不对，她本来就是孕妇，扮成一个月份很大的孕妇，挺着隆起的肚腹被丁紫扶着。

“那表现还这么业余？”连凶杀现场都不保护也不搜索，任何一个老江湖都不会让灯下黑这种严重挑战智商的事情发生吧？

“就算找出来了，给谁呢？他们可不要证据给苦主交代。你信不信，这些人所有的举动，没脑子想出下一步的先不说，想出来的那波儿也只是做作样子表示自己的忠诚可用而已，这已经是给下一个上司的透明装了，何必那么认真呢？”从小在黑暗社会长大的凌泠早就看清了黑社会的本质，“为了利益聚集的团队，没有信念和纪律规律为核心，哪怕个人能力再厉害也只是一团散沙而已。当利益崩溃的时候，整个团队也就崩溃了。”

“你说的，我为什么不信？”丁紫笑了一声，反问道。

“我们快点走吧，不然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么久还没走，说不定就要知道了。”凌泠拉着丁紫一阵埋头疾走。

“你这么怕他啊？”丁紫捂着嘴就笑。

“谁……谁怕他了？”凌泠哈了一声，可是怎么看都觉得色厉内荏，打肿脸充胖子，“我们两个都是我做主好吗？我在家就是女王！”

“那女王，怎么这么怕他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儿啊？”丁紫就笑她。

“我是怕影响我在他心里的光辉形象，你不怕啊？”凌泠反问。

“不怕啊，杨彦要是发现了我就把你供出来，反正锅是你的。”丁紫眼尾一飞，骄纵，却也娇媚。

“你悠着点儿，隔着面具都觉得你漂亮得不像个男人。”凌泠低声笑了她一句，“你就不给我在你老公心里留点形象吗？”

“你是一个美女，靠脸蛋儿吃饭的美女，又不是靠品格名声，我为什么要给你在他心里留好印象？不怕到时候给我自己立情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