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看着往来穿梭的行人和车辆,老谭合计上哪去呢?才十一点,每天这个时候正在厨房忙活呢,这乍一下来还不知道该干啥了。
想喝酒,一个人喝没意思,给刘哥打电话,问问他在不在麻将社,要是在的话约出来喝酒。现在他俩是忘年交,一个三十七,一个五十三,竟然能唠到一起去,也算是奇葩。
刘哥刚到麻将社不大一会儿,听老谭说下岗了要喝酒便欣然答应,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叫小凤的女人,和他一个小区的,在家没事这几天跟着他到麻将社打麻将。
还是老地方,老妈手擀面。
刘哥知道老谭爱吃啥,提前点了辣炒羊杂和尖椒肉丝面,一盘尖椒干豆腐,小凤点了一个炒鸡架,一瓶白酒。老谭来了之后刘哥把小凤介绍给他认识,然后三个人开始坐下来喝酒。
刘哥问:“干好好的咋还不干了呢?”
老谭说:“他家还有一个厨师长,我去之后一直带着了,老板的意思现在那个厨师长行了,叫他继续管,我就下来了,这样不是少开一份工资嘛。”
刘哥听了有些来气,说:“那老板也太不讲究了,卸磨杀驴,看生意好了不用了,他家饭店还得下滑。”
老谭说:“那就不是我的事了,他们自己管吧,正好歇歇,这两个多月把我累坏了。”
“你也是实惠,叫你带你就带,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有数的。”刘哥略带埋怨的说。
老谭笑笑,喝了口酒。
“兄弟,你是干饭店的?”小凤问老谭。
“嗯,厨子。”老谭回道。
刘哥对小凤说:“我兄弟是大厨,知道万方门的关东人家不?他是那的厨师长,这刚不干。”
现在三台子人大部分知道关东人家,大型农家院,小毛驴拉磨,小笨鸡现宰现杀,水库活鱼,现做的豆腐脑水豆腐,有名,能够和赤山酒家媲美。小凤去那里吃过饭,有印象,感觉很好。
“哎呀,你是关东人家厨师长,厉害呀,我上几天在那吃的,非常好,我最爱吃你家的水豆腐了,嫩嫩的,还有那个肉酱,贼儿香。”小凤道。
老谭说:“他家还行。”
小凤说:“刚才听你说那意思不在他家干了,给带出来一个管厨房的,现在老板觉着那个人行,不用你了,是不?”
“嗯。”老谭点点头。
“这样不讲究的老板跟着干也没啥意思,不干就不干吧,你有手艺怕啥,到哪都能挣钱。我有朋友干饭店的,有机会给你介绍介绍。”小凤说。
“谢谢姐。”老谭道。
刘哥对小凤说:“你真要有朋友干饭店的给我兄弟介绍介绍,我兄弟行,炒菜厉害,你也到关东人家吃过。”
小凤很有把握的说:“没事,这两天我联系联系,工作还不好找。”
看她说的很轻松,不像是吹牛,刘哥和老谭都有点相信。
刘哥和小凤也不是太熟,一个小区住着,前后楼,认识有两年了。小凤不总在家,到底干啥的刘哥也不清楚。上个月在小区门口碰着了,俩人唠了一会儿,她问刘哥干啥去,刘哥说去麻将社,她说没啥事也想打麻将,于是刘哥就把她领到老黑麻将社,在那玩上了。
之后每天都是俩人一起去麻将社,一起回来。小凤麻将打得不好,输的时候多,她也不咋在乎,很有钱似的。倒是挺爱喝酒,每天都要和刘哥喝点。刘哥问过她干啥工作,她说做化妆品的,批发,不用总在床子守着,一个月去一次两次就行。但是看她不像是做化妆品的,细致情况刘哥也没问,问多了不好。
但绝对是个爽快人,有点老爷们性格,和谁都合得来。在麻将社玩了有一个月,大家对她印象不错,都愿意和她一起玩。
酒喝到一半,小凤电话响了,朋友叫她喝酒去。她说正喝着呢,不去了,要是想喝改天的,或者是到这来喝。她朋友说已经在饭店点完菜了,非得叫她过去,并且让她把刘哥和老谭也带过去,省得不好意思。
刘哥和老谭当然不能去,和人家不认不熟的喝啥酒。但小凤热情,非得要硬拉着他俩一起去。
“我朋友也是实在人,和我一样,愿意交朋友,看着我就看着她了。反正也没啥事,喝酒是活,走,跟我一起过去,介绍给你俩认识一下,人多喝酒热闹。”小凤说。
老谭说:“不去了,你过去吧,你朋友还等你呢。”
刘哥也说:“赶紧过去吧,我和谭老弟不过去,我俩喝挺好。”
小凤性情中人,觉着刘哥这人不错,像个老大哥似的,有深交之意。虽然和老谭初次见面,但感觉老谭人不错,能和刘哥称兄道弟人品也错不了,于是极力邀请,并且起身把账结了,拉着刘哥就要往外走。
刘哥看盛情难却,只好起身,招呼老谭一起跟小凤去。
三台子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南边喊一嗓子北边都能听到。这几年发展的快除了有城市扩容的因素之外,主要原因是飞机厂发展的好,带动了地区发展。并且省城大部分高校都迁到了三台子北边的大学城,顺带把三台子也拉动起来。
九几年只是开发到万方门这里,再往北就是农村了,一片稻田地。现在过了万方门是三环,过了三环是大学城和省北新区,建设的非常好,再过两年繁华程度不次于三台子中心地带松山路。
老谭是第一次来这里,之前只是听说这里挺好,没来过,今天是亲眼目睹了。最先路过的是省城师范大学,然后是财经学院,紧接着是航空航天工业学院,计算机学院,二炮学院,行政管理学院。看到这些大学落户省北,感觉省北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
老谭虽然是个外地打工者,但省城已经成了第二故乡,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有感情,也时刻关注着这座城市的变化与发展。自己这辈子得在城市打拼,和这座城市同呼吸共命运,它的未来和自己也息息相关。
很多从农村出来的打工人通过自己的双手在城里安家立业,成了城里人。任何一座城市的发展都离不开这些打工人的默默劳动与奉献,也正是有了这么多的打工人,城市的建设与发展才快这么飞速。我们应该感谢这些为城市付出的打工人,是他们的辛苦劳动才使我们的城市有了今天。
打工人已经充斥了城市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建筑、修路、工厂、餐饮、娱乐、服装、理发、快递、家政、商场、学校等等,各行各业都有打工人的身影,城市的发展与建设也已经离不开他们。虽然户口本上写着农民,相信总有一天城市和农村将不会再有户籍差别,也不再有城市人和农村人之分。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这是发展进步的必然。
也许有一天城里人会羡慕农村人。
出租车在师范学院北门一家叫“丹东小海鲜”的门口停下,刘哥、老谭、小凤三人从车上下来。
叫小海鲜,规模并不小,楼上楼下有五百平。一进门是海鲜展档,许多腌渍好的小海鲜摆在那里。有卤虾爬子、卤河蟹、卤海蟹、酱海螺、卤毛蚶、卤福寿螺、卤海虾,旁边的鱼缸里有鲈鱼、黄冈鱼、海黄鱼、八爪鱼、多宝鱼、鸦片鱼,还有野生泥鳅鱼。小海鲜种类齐全,有海螺、花蛤、赤贝、毛蚶、文蛤、蛏子、扇贝、银鱼、生蚝、带子、海胆等等,不愧是丹东小海鲜。
小凤的朋友是两个四十多岁的女的,很富态,一副有钱人的装扮。
已经点好了菜,满满一桌子海鲜。
身材娇小一头短发的姓袁,身材高大长相豪放的姓齐。俩人在一起很不搭,一个羞花闭月,一个像是保镖。
在交谈中听出袁姐是省内扶持企业——金星铜业的一个部门负责人,刚从外地考察回来,准备调到内蒙一个生产基地负责市场开发。齐姐是山东人,做铜管、铜线批发生意的,和袁姐属于客户关系。俩人交往时间长,将近二十年了,是好姐妹。
小凤和袁姐是同学,小时候一个大院的邻居,现在是好朋友加闺蜜。小凤做的不是化妆品生意,她是三月份从云南瑞丽回来的,一直在那边带货,赚了不少钱,现在金盆洗手不干了,在家养老。
看得出她们三个真正靠实力打拼的是齐姐,收破烂起家,最后做到经营铜业生意。袁姐应该是靠女人的原始资本起家,现在是独当一面的部门负责人。小凤则纯是走黑道的,属于大姐级人物,现在收手做回良家妇女,回归市井生活。
五个人五个不同的职业,不同的生活经历,坐在一起竟然还很融洽,能唠到一起去。这一点是酒的功劳,就是很好的沟通润滑剂。五个人都能喝酒,还都喝白酒,都是酒人,自然聊得很好喝得尽兴。
半酣之际小凤问袁姐:“袁姐,你儿子今年该大学毕业了吧?”
袁姐说:“毕业了,准备考研。”
“还得供呗?”小凤问。
“念就供,不念拉倒,随他便。”袁姐说。
齐姐问:“处对象了没?”
袁姐回道:“不知道呀,现在这孩子啥事也不跟你说,咱们上那知道去。”
小凤问刘哥:“刘哥,你家孩子大学毕业了吧?”
刘哥说:“嗯,工作都半年了。”
“处对象没?”齐姐问。
“处了,上大学时处的,同学。”刘哥高兴的说。
齐姐说:“看,你命多好,省心了,这得说你家孩子有心。”
刘哥面带笑容说:“还行。”然后问:“你家孩子呢?”
说道自己家孩子齐姐有些犯愁,说:“毕业了,没在家,跟同学跑广州去了,三个月没回来了,打电话说在一家广告公司干呢,二十七了,说媳妇也不着急,我二十七的时候他都六岁了。”
小凤和袁姐、谭岩笑了。
袁姐看谭岩一直没吱声,问:“谭老弟,你家孩子几岁了?男孩女孩?”
谭岩说:“男孩,五周岁。”
袁姐道:“那么小,还以为你家孩子十八、九呢,你多大?”
谭岩说:“我结婚晚,今年三十七。”
齐姐大声说:“你刚三十七?长得可够老的,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四十三、四呢。”
大伙一阵笑。
齐姐这人爽快,比小凤还男人,说过之后也不在意,端起酒杯和老谭喝酒,满满一杯三两一仰脖直接干了,好酒量。她和老谭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都是能喝那伙的,俩人喝得痛快,已经开始姐弟相称了。
刘哥酒量也大,但不擅长喝快酒,他和小凤、袁姐慢慢喝着。
小凤问袁姐到内蒙的生产基地主要干什么,袁姐说不知道呢,等上级通知。本来打算要退休的,领导要她把那边的市场建起来再退休。
她说:“不出去跑市场了,公司在那边买的地皮,建了一个物流园区,是东北最大的铜产品交易中心,快建完了,我过去把园区运转起来就行,别的不管,岁数大了,有些事年轻的跑就行,我干点后勤工作。”
小凤打趣道:“用管家不?我去给你当管家。”
袁姐说:“用,去吧,听说那地方四十里地都没人家,上厕所都是大野地。”
“那好呀,光屁股都没人管。”小凤笑道。
“还光屁股,蚊子能咬死你。”袁姐说。
“咬就咬,谁亲不是亲呢。”
小凤说完大家笑起来。
听她们讲,老谭想起滨海厨房蒙古小弟祥龙跟他描绘的草原景象,不禁心驰神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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