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曦红着脸。

“娘，您怎么跟我说这个？我才十三岁呢。”

小丫头难得居然也会害羞。

季菀好笑，“你还小，人家方小侯爷可不小了，老早就惦记着娶你过门，去年毓宁长公主也问过我。我也觉得你尚且年幼，也不着急定亲。可现在不同了，太子就要回来了，怎么着都得给你把亲事定下来…”

“关太子哥哥什么事啊？”

陆知曦一脸的茫然。

“…”

季菀无语的看着长女，小丫头古灵精怪很是聪明，怎么偏偏这时候迟钝了？

“你呀。”她轻轻点了点长女的鼻子，无奈道：“你就没发现太子喜欢你？皇后娘娘早几年前就有意让你做东宫太子妃了。”

“啊？”

陆知曦震惊，然后连连摇头，“我拿太子当亲哥哥看，才不要做什么东宫太子妃，跟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庭哥哥说了，将来他只娶我一个…”

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小姑娘一脸囧色。

季菀目光带笑，“这么说，你喜欢方小侯爷？”

陆知曦小脸红扑扑的，双手绞着衣摆，在母亲含笑的目光中，还是点点头。

“嗯。”

她小声道：“庭哥哥说了，他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我信他。”

“不后悔？”

“不悔。”

陆知曦仰头看着母亲，小脸稚嫩，眼神却写满坚定。

季菀点点头，叹道：“曦儿长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我哪有哭鼻子？”

陆知曦小声反驳。

季菀轻笑，也不和她计较。晚上和陆非离商量了一番，过了几日，她便去了趟广宁侯府（方府）。她和毓宁长公主明面上是表姐妹，这些年来也相交甚密，方书庭也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对这孩子的品行，她还是信得过的。但关乎女儿的婚姻大事，她还是想要更慎重一些。

毓宁长公主大底也猜到了她的来意，闲谈几句后便主动切入正题。

“你看他们两个，像不像是那空中的比翼鸟？”

陆知曦要放风筝，非要拉着方书庭一起，方书庭向来对她有求必应，特意给她做了个新的蝴蝶型风筝，和她一起放。

季菀就和毓宁坐在亭子里看。

十七岁的少年和十三岁的少女，男子清隽秀逸，女子娇美动人，站在一起，衣袂翻飞，整个人似都要飞起来一般，可不像是那双飞的比翼鸟么？

“她竟会胡闹，难得你家庭哥儿这般有耐心。”

毓宁一听这话就心下了然，正色道：“书庭和曦儿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郎有情妾有意，想必你也是看在眼里。我去年与你说的事，若你同意，现在就可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将来结秦晋之好，亲如一家，我一定拿曦儿当亲生女儿般对待，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她自然知道儿子的心上人有多受欢迎，宫里皇后太子都盯着，早些定下来，也免得夜长梦多。

季菀沉默半晌，“我自是信得过你的。曦儿是我的女儿，我也希望她嫁个疼惜她的人，一辈子平平顺顺，安安乐乐。”

毓宁满脸欢喜，“这么说你答应了？”

季菀笑笑，“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我总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她生性活泼跳脱，贪玩好动，以后嫁来了侯府，还望表姐多多担待。”

毓宁笑得眉眼弯弯，“哪儿呢，曦儿活泼可爱，我可喜欢得紧。”

陆知曦和方书庭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季菀舍不得女儿早早出嫁，婆母更舍不得，所以就将婚期定在三年后。毓宁表示理解，十分善解人意的答应了。方书庭虽然巴不得早些把心上人娶进门，但也不能忤逆长辈们的意见，只好再等三年。

这等大事，季菀自然是提前告知了婆母的。

孙女长大了迟早要嫁人，陆老夫人纵百般不舍，也不能耽误了孙女的半生幸福。

“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方家的公子，出身尊贵，品行容貌都是极好的，对曦儿更是没话说。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能结缡夫妻也是一段美满姻缘。”

她和儿媳妇一样，都不希望孙女进宫。

不说宫里那一堆的豺狼虎豹，便是与人共侍一夫，孙女那性子便无法忍受。自古以来帝王三宫六院，将来太子登基，总要纳几个妃妾。她可不想孙女日后陷入宫斗之中，或者被那帝王寡薄的情爱消磨了一生，只剩下鬓发双白，愁染眉结。

方书庭是侯府独子，孙女嫁过去不必受妯娌纷扰，上头婆母打小就喜欢她，更是不必担心婆媳不和。怎么看都是天定姻缘。

陆老夫人很满意。

“对了，行哥儿是不是要入京了？”

季菀明白她的意思，“大概还有个三五日。”

陆老夫人嗯了声，道：“曦儿既然已定了亲，以后就不要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了。”

季菀心下了然。

母亲放心，儿媳晓得。”

陆知曦是个关不住的性子，但她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那日和母亲的一番谈话让她心里对太子有了疏离之心，打定主意出阁之前若非必要，尽量不要进宫去。尤其是，太子马上就要回京了。

女儿这么懂事，季菀很开心，晚上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陆知曦开心得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又遭到了弟弟妹妹们的嫌弃。

陆知行进京前，平郡王府那边又传来一个喜讯。

陆尔音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