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二师兄离开
“你错了。”钟智宸望着远处连绵的高山,“一国皇帝,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部下,尽管轩辕国兵权在我手里,林子大了保不齐就有心生异想的人。而且,他将摄政王谋逆的事昭告天下,军队若是还跟随于我,不是也沾上了反贼的罪名?”
听他云淡风轻的解释,她的心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素白的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袖子,“那你现在岂不是成了通缉犯?”
大手挂上她的鼻头,深不见底的鹰眸看不透的笑意,浑厚的嗓音沉沉响起:“是,如今没有了滔天的权势,蝉儿可嫌弃我?”
“就知道胡说八道!”秦月蝉急的嗔道,“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钟智宸淡然浅笑,无形之中蕴含运筹帷幄霸气,“天下分久必合,三百年了,也该重现当年的盛世!”
她就这么仰着头,望着男子一脸高深,仿佛他注定是这世上的主宰,一切的风云涌动都是为了他的出现所做的序言,只等着一统天下的男人岿然而出。
绝丽的美眸一瞬不瞬,心头却奇异的出现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仿佛,有这么一个人跟她说过,仿佛是在巍峨的高山之巅,那个人拥着她在会当凌绝顶画面下,宣告着世间,只有他能主沉浮!
一阵恍惚,头重脚轻的就要晕倒,搂住腰间的大手适时将她接住,稳妥的扶着。
“怎么好好的晕倒?”
雄浑的声音带着急切响在耳边,她抚了抚额角,浑身无力的伏在他的怀里,半晌,才稍觉好一些。
抬头望进他急的冒火的眸子,唇边扬起瑰丽的笑,“别担心,最近经常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经常?”钟智宸低沉的嗓音重复,又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的异样?”
秦月蝉想了想,才皱着眉头说:“还有就是,眼前会浮现一些没见过的画面,很熟悉,可我从未见过。”
原来这种情况很少,她也从未在意过,可最近出现幻象的次数越来越多,还以为是近几日出事太多而导致的胡思乱想,见钟智宸如此凝重的模样,她也开始在心底暗暗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还有一些事要告知与她,可眼下也顾不上了,抱起她上马,速度不如来时的迅猛,而是平稳,她昏昏沉沉的倚着他的胸膛,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时分,太阳斜斜的照进来,映在床前端坐的白衣上,她露出一抹笑,轻轻唤道:“二师兄。”
朱铭泉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便要起身。
“二师兄……你去哪儿?”
她急切的询问,换回他停滞的脚步,白衣胜雪的身影伫立在陈旧的屋子里,显得不伦不类,却没有掩盖他的光芒。
“蝉儿……”话未出口,却又无言,“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不给她丝毫的机会挽留。
撑着床榻起身,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上追到门口,那抹白衣恰好走进东厢房,两扇木质的门关上,发出砰地一声,她的心也跟着一跳。
黯然的垂下眸子,如一朵零落的花儿,蓦地,她抬起头看向那关闭的门扉,眼神坚定而急切,从今晨起二师兄便无缘无故的冷落她,肯定有什么原因!
一气之下也顾不上穿鞋子,光着脚像一团火冲进东厢房,美眸含怒,俏脸寒霜。
屋子里的司徒泽依旧躺在床上,朱铭泉无神的坐在榻上,抬眼望去,残旧的门被她一踹摇摇欲坠的挂在门上,一身浅红衣裙的倾城女子抿唇而视,怨气十足。
司徒泽不明所以,困难的扬起头看她,焦急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秦月蝉朝他摇头,从进门就一直放在那抹白衣上的目光从未移开,“我找二师兄有事!”
说着便走上前揪住朱铭泉的宽袍大袖,毋庸置疑的说:“若二师兄无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明明是疑问,却是陈述的口气。
朱铭泉垂下的眸子注意到她踩在地上的光裸玉足,平坦的眉心倏地揪起来,长臂一伸将她抱起来放在铺上,冷声说道:“怎么不穿鞋子就下地,苦药喝的还不够吗?”
听他还是关心自己的,秦月蝉的唇角便愉悦的弯起,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我就知道,二师兄是最疼我的!”
朱铭泉仿佛嫌恶一般,将她的手挥落,起身收拾着桌子上摆放的药瓶,声音冷冽淡漠。“若无事我便让青儿给你拿鞋子来,我还有事不方便招待你。”
她绚烂的笑凝固在脸上,半晌都反应不过来,颤抖着嘴唇,“你我何故冷漠如斯?”
声音是从未有多的萧瑟,鼻尖微酸,眼睛里却不见一丝泪意,如干涸的河床。
司徒泽在一侧观察着,本以为这是师妹跟二师兄之间的误会不愿插手,可见二师兄这般冷硬让小师妹伤心,却怎么都忍不住了。
“师兄何苦伤小师妹的心?”
朱铭泉手下的动作一顿,随意松散挽着的长发滑落在肩头,侧脸曲线温润,就在秦月蝉以为他要回头时,却复又忙碌起来,将两人的话视作枉闻。
“蝉儿。”
阴沉的声音在门口突然响起,她僵硬的移开视线,却不知何时,钟智宸已经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脸色铁青。
秦月蝉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开开口,眼泪却突如其来,眼睛被刺得生疼。
恍惚的泪眼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一道暗紫色的身影大步走来,霸道的将她一把抱起来,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开。她努力的回过头寻那二师兄,入眼却只有淡淡的白色衣影。
钟智宸将她抱回寝室,大手握着她的小脚不住的摩挲着,温暖的触感袭来,更是触发了她的泪腺。
挣扎着扑到他怀里,大哭出声,一边嚷嚷着:“二师兄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为什么啊?”
宽大的手掌在背后轻轻的拍着,一言不发,直等她哭累了,胸前绣着精致花纹的蟒袍已经濡湿一片。
她抬起头来小手托着他的脸,青涩的胡渣有些扎手,却更加真实,酸涩的眸子直直的望着他隐含怜惜的眼,哑声说:“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知道二师兄为什么突然变了,对不对?”
希冀的盯着他的脸,半晌,薄唇才肯张开:“老二要回青龙国搬救兵,许是怕你伤心才这般对你。”
“他要回青龙国?”涣散的眼神倏地聚集,“他,他还会来吗?”
钟智宸无声叹气,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浅笑着搂紧了她,“傻瓜,当然要会来,就算为了你,他也不会放手。”
总算转哭为笑,搂着他精瘦的腰说:“那我要好好教训下二师兄,回青龙国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弄这么大的阵仗!”
他无言的拍打着她的手背,眸光瞬间凌厉,是她看不到的阴寒。
“主子,您的药来了。”青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秦月蝉狼狈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直起身子:“进来。”
青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过来,见钟智宸也在便屈膝行礼,“王爷。”
这个称谓已经不太合适,可他却没有心思说什么,接过药碗对秦月蝉说:“快喝了吧。”
从青儿出现在房中,便一直萦绕着一股子苦到心里的味道,她嫌恶的捏着鼻子缩在床脚,“我不喝,没病没灾的喝药干嘛!”
每次她都如此,青儿哭笑不得但不敢在钟智宸面前露出来,只得识相的退了下去。
他端着药碗,声音低沉的命令道:“过来。”
“不过去!打死都不过去!”她难得的坚定。
“好蝉儿,喝了药,就不会出现哪些幻象。”他更加难得的哄劝,一张脸透着迷人的温柔。
秦月蝉皱了皱眉,一想到哪些画面她的心就会很痛,于是两害相较,还是喝药比较简单些,不情不愿的爬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而尽!
“苦苦苦苦苦!”她一连五个苦字,厌恶的将碗交还给他。
钟智宸联系的将她抱在怀里,“一会儿就不苦了。”
“嗯。”她轻轻的应了,可神智却渐渐的迷糊起来。
“我好困啊……”
搂着她倒在床上,轻声说道:“你哭累了,睡吧。”
“嗯……”
果然一觉无梦,可她醒来时,却接到了一个让她痛苦至极的消息。
那是晚膳,她揉着眼睛坐在桌旁,青儿随心将一盘盘油光水滑的精致菜肴端上来,鲜亮的颜色十分诱人。
小师兄在侧得意洋洋的炫耀着,“师妹我厉害吧!这些可都是我打的野味呢!”
“嗯,厉害,好厉害。”她边说着便看向门口,却不见钟智宸跟二师兄的身影。
除了四师兄在房间里躺着不能出来,五师兄也在了,可是那两个人去哪儿了?
“大师兄跟二师兄去干嘛了,知道吗?”
正得意的林鸿煊微愣,“师妹不知道吗?二师兄要走,大师兄去送他了!”
心里猛地一空,惊讶的愣在当场,嘴里喃喃道:“就这么走了?都不说一声。”
“都跟我们说了呀,二师兄要回青龙国成亲……”林鸿煊意识到说错了话,懊悔的捂住嘴,一双大眼睛看向她。
秦月蝉睁大的眸子看向他,不可思议的回味着他的话,成亲吗?怪不得二师兄突然不理自己,原来是要回去成亲啊……
木然的起身,像一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步一踱的走到东厢房,二师兄所盖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叠起放在床头,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少了一小半,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变化,仿佛他们刚躲避在这里,她进屋所看到的那张因受伤而惨白的脸。
可是,他确实走了,只留下一室药香。
司徒泽注意到她的存在,刚想开口询问,她已失魂落魄的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不跟她说一声,就算回家成亲,也可以跟她说啊……不用担心她有多伤心,为了他能幸福,她可以承担可以忍受,但为什么……
一言不发的离开?
脑海里突然响起那碗漆黑如墨的药汁,神色微怆,那是他准备的药,肯定加了助眠的药物,不然她再怎么哭累了,也不会睡得如此之沉,想来,是怕她纠缠吧……
“可笑,可笑之极!”
秦月蝉恍如无魂的走着,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一片空旷,却是最宏大的钟鸣,直直的钻进耳朵里。
“蝉儿。”
熟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秦月蝉下意识的唤道:“二师兄。”
可惊喜的抬头,入眼却是钟智宸冰冷的脸,瞬间失望。
她很想绕过钟智宸,趁着时间不长,二师兄还没走远还有机会听他一个解释,可脸上却不自然的扯开一抹干枯的笑,“回来了。”
他紧抿着薄唇不说话,鹰眸里溢满了心疼。
两人就站在农庄的门口,庄外林立着成群的高手,秋风飘过,静谧如殇。
半晌,钟智宸才开口道:“你还有我。”
秦月蝉恍若未闻的点头,转身往回走,“大家等你很久了。”
饭桌上气氛十分诡异,林鸿煊始终低着头,稍显青涩的脸上满是后悔,五师兄赵烨霖面无表情的坐着,钟智宸目光冷冽。
唯一正常,却又最意外的人,却是秦月蝉,她如往常般娇笑着,手里的筷子殷勤的为他们布菜,小嘴优雅的吃着饭食,不时的点评一下。
实在是正常的不得了。
吃完饭,将饭碗放在桌子上起身,“我吃好了,去院子里走走。”
青儿刚想跟着,却被钟智宸制止,起身走了出去。
赵烨霖虎目含威的瞪了林鸿煊一眼,肃然起身离开。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面对一桌子精致的饭菜,心中悔恨。
夜色临近,浅红色的身影伫立在深蓝的夜幕下,望着天上的星辰,目光迷离中,闪着耀眼的泪光。
一道身影悄然无声的自身后环住她,熟悉的龙涎香没有迁回她的神智,依旧沉浸其中。
好一会儿,她才苦笑的说:“二师兄曾答应,要护我一世周全。”
三年前的某一天,落雪阁里,淡然温润的凤目含笑看着她,许下令她倾心的誓言,都说誓言无真心,她以为自己穿越而来自然老天眷顾,可谁知,终究是逃不过。
身后的人不说话,她淡淡的说:“他要娶的,是怎么样的女子?”
一直以来,她都不认为自己能配得上他,那般高雅卓然,一行一动间不曾高调,却有着让人目不转睛的吸引,那个女子,定然是世间最幸福的新娘,能名正言顺的拥有那个气质如兰,玉树临风的男子。
钟智宸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她是兵马大元帅的女儿。”
重点不在那个女子的身上,而是在她的父亲,秦月蝉的心猛地一跳,不可思议的说:“这是不是,出兵的理由?”
“是,他的父亲青龙国国君早已昏庸暮年,又轻信奸臣将兵权转而交给外人,为了能帮到我们,他只能这么做。”
尽管心如刀割,她还是抓住了一个问题,“秦牧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只是破坏武林大会,抓他们?不可能,他身后的邪教,又有什么目的?
“他的目的……”钟智宸话锋一转,问她:“你就没怀疑过,那个黑衣人的身份?”
她不明就里,只得实话实说:“他应该是我所认识的人,怎么都想不起是谁。”
钟智宸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鹰眸盯着她刚想说什么,院子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身穿黑色劲装的侍卫上前单膝跪地,利落的说道:“禀报王爷,玄武国皇子与楚王世子已到桃花林外!”
“好,我这就去。”
钟智宸转过身来,掐了下她柔嫩的脸颊,“去东厢房等我,去去就来。”
她点点头,农庄外的桃花林是一个阵法,若不是掌握了解阵之法的人,根本进不来出不去。
“那你小心点。”
在房间里,司徒泽看着她佯装无事的脸,心痛万分,若不是身子受伤不能随意一动,他恨不得将搂在怀里,好好的安慰她,可是,眼下的情状却不允许他如此冲动,只能静静的躺着,与她说着话。
秦月蝉原本就为二师兄的离开压抑着,又加上方才钟智宸对她说的话,就更加的抑郁,头昏昏沉沉,找了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月色极好,大如银盘的明月悬挂在天上,银白的光亮照的院子昏黄,被困在四方的院子里,竟然也觉得喘不过气来。
正房门扉紧闭,烛光映照在窗棂,透出里面的人形,她叹气,转身出门。
农庄外看守的侍卫见她出来,忙上前阻止道:“王爷有命,您不得出庄。”
她看了眼眼前呼吸绵长的侍卫,知道武功修为定是不低,硬闯不可能,她也不奢望,唇边扬起一抹苦涩,“我就在桃花林外走走,整天闷在这里快死了。”
侍卫不敢抬头去看那月光下绝美如仙子的女人,低头陈殷一番铿锵有力的说:“那您稍等片刻,在下去征询王爷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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