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幻象、真相!
记忆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在客栈的初见,生死相随的跳崖,山洞内的洞房花烛,山花烂漫的山谷中朝夕相处,到最后,他中蛇毒绝望的眼睛……它们被整理成了一幅幅静止的画作,如今,便从心底窜上来,全部呈现在她的眼前。
当记忆力那个始终带着银色面具的脸,与眼前的钟智宸重合在一起,才发现自己多么幼稚粗笨,形影不离了那么久,竟然都察觉不到两个人的相同点,只是一种莫名的熟悉,也被她理解成一见钟情,联想到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一颗心被猛地攥紧了……
太多的疑问,阻塞在喉咙,说不出来,咽不下去,甚至喘不过气来,不,再待在这里她会疯掉的!
钟智宸目光紧紧的盯在她那张瞬间煞白的小脸上,心疼的欲上前将她搂在怀里,细细的与她解释,可是他上前一步,她便退后一步,那眼神仿佛在面对毒蛇猛兽。
秦月蝉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握成拳,望着地上一块块的青砖冷声道:“点心,一会儿吃了吧,我不舒服先去休息了。”转身便要离开。
他并未阻止,只是当她踏出门坎时,才沉重开口:“这件事,蝉儿很介意?”他或者陈志,都是真心爱她,为何她会这般抵触?
扶着门沿的手倏地用力,骨节发白!他是否还不知有一个小生命曾经出现过,不然,便不会如此问了罢!眼眶里一瞬间被酸涩的泪水涌上,一言不发的走开。
夜晚的摄政王府亦是灯火通明,因今日发生了柔玉事件,更是加紧了防卫,几乎五步一岗,手里拿着铁枪的侍卫们彷如一尊雕塑,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已近初夏,随处可见的树木花圃,也愈发的郁郁葱葱起来,尽管不是那般的翠绿,浅浅的娇嫩也为整个王府增添了些生趣。
她木然的走着,手搭在平坦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空虚的寂寞,她不是傻子,既然陈志便是钟智宸,那么当日促使她伤心过度流产的休书,便是假的!是柳庭沛让自己死心捏造的假象!而休书上的字体便更好解释,只要有心,模仿他的字也不难。
可惜,当时的她傻乎乎的便信了,忘记在山谷中两人的海誓山盟,在见到那无比熟悉的字跟他不离身的面具,一瞬间便傻的不能思考,蚀骨之痛在孕妇最危险的前三个月,加上之前长达半月的舟车颠簸,那个脆弱无辜的小生命便永远的消失了……
压抑的泪水顺着脸颊滑到脖颈上,初夏的夜晚冰凉凉的,滑进脖子里的泪水也没有了温度,心里对钟智宸并没有怨恨,而是在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知多考虑一番,为什么不相信“陈志”的坚定?
夜风吹来,身上一阵冰凉,抬头却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了陌生的地方,眼前是一个小湖,湖边点着灯,摇曳的水光潋滟波澜,竟然是出奇的安逸,湖边有个拱桥,上面写着三个字,也许是天黑又离得远,看不清写的什么。
鬼使神差的迈动了步子,站在桥上望着湖里的潋滟火光,清风拂面,除了有些冷,心里却安静了下来,只是,眼前的景色却有些莫名的熟悉,她记得不曾来过这里啊?
极目远眺,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听蝉苑,王府很大,她也不曾走遍,也许是钟智宸开凿的人工湖吧,竟然阴差阳错的发现了这处美丽的小湖,也许白天来游玩也是极好的去处。
“若儿……若儿……”
耳边响起一声声的呼唤,声音由远及近,秦月蝉扭头去看,却见右手边的桥下摇摇晃晃的走来一个人影,昏暗的灯光下,人影隐藏的桥边的树影里看有些模糊。
这个人是谁?他要找的若儿又是谁?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是府里的丫头吗?这人身形不稳,会不会是喝醉了走错了地方?刚想开口询问,却见那身影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树影,一瞬间乌云蔽月!狂风乍起!周围的灯笼在风里猛烈的摇曳着!
她下意识的用宽袖遮住脸,那声声的呼唤却越来越近仿佛快到眼前。刚想拿开袖子,只听一声“蝉儿!”风顿时停止,一切都恢复了安静,只有纷乱的脚步声。
声音很熟悉,是师傅的声音,她放下袖子,却被眼前的景色所惊骇!小湖不见了,脚下踩的不是拱桥却是一片草地,四处入眼是一片黑暗,此时月亮从乌云后钻出来,照在四周竟然是一片树林!那么,她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一瞬间,后背冰凉,浑身汗毛倒竖!
“蝉儿,你在哪儿?”
“蝉儿!”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在树林外响起,打着灯笼的光线也将这一片漆黑的照的有丝浅浅的明亮,她想开口去唤,我在这里!却发现根本张不开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脚下更不能移动半分!
那种被蛇爬上身体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阴冷的仿佛一只手在她身上抚摸着,冷的渗人的错觉几乎钻进了骨头!她战栗着,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攥住,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
正在树林里寻找的叶闲卿突然一凛,一点脚尖便朝着察觉出异样的深处飞去!
由远处,便发现一身月白裙子的秦月蝉正僵硬的立着,脸色煞白惊恐的瞪着眼睛!而她身后!双目暴起厉色,朝那道人影打去!
看到师傅终于寻来,她一颗心终于落下,身子一软居然能动了!
那道身影眼睁睁的从叶闲卿的眼前消失,扶住倏地软下来的徒弟,一手搭上她的手腕,焦急的问道:“蝉儿怎么样了?”
那道强劲的力道突然消失,也许是方才太过紧张恐惧,这会儿身子有些疲软罢了,见师傅如此担心,便撑着惨白的小脸摇摇头,“师傅我没事。”
身后六人与侍卫也赶来此处,见小师妹靠在师傅怀里便连忙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
为她搭过脉,便让人将她抱回去再行细说。
站在最前的司徒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把将秦月蝉从师傅怀里抱起,顾不上跟其他人炫耀,便跟着师傅走向听蝉苑,众人虽然都心生疑窦,却都聪明的没开口跟了上去,走在最后的钟智宸打量了一圈附近,怀着疑惑离开。
也许在夜里发生那种诡异的事太过恐怖,她嚷嚷着令青儿在房间里多放了几个灯盏,照的本就灯火通明的寝室更是恍如白昼,她躺在床上,小师弟坐在床沿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俊朗的小脸满眼的关心着急,而其他人坐在八仙桌旁等着师傅开口。
方才听她讲述了所看见的幻象,叶闲卿站在床边望着满天星斗,许久,深深叹息,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南宫绪着急的站起来,“师傅,小师妹到底是怎么了?”
叶闲卿却不回答,转过身看向她,“蝉儿,为师给你的手链是否没带?”
额,望着空空如也的手腕,想起今天清晨洗过澡便放在梳妆台上没有戴,那是在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她被百花谷的几个卑鄙小人带到密林中意欲害她,不知是怎么度过的难关,醒来后师傅便给了她一条手链,作为师傅给的礼物,她一直没有摘下来,只是今日忘记了,便出了这等诡异之事,到底是为何?难道师傅有什么瞒着她?
迷茫的点点头,说明了情况。
叶闲卿并不意外,脸色也愈发凝重,“那条手链现在何处?你拿来给为师看看。”
躺了一会儿浑身已经恢复了力气,起身道梳妆台上翻找了一下,终于在小抽屉里找到了手链,却在拿在手里的刹那,手链上的珠子蓦地裂开,脱离了绳子凋落的到处都是。
她捂着小嘴倒退几步,惊恐的回过头,“师傅,您看!”
在场的六人纷纷皱起眉头,都感觉到师傅肯定知道一个秘密,牵扯到小师妹的秘密,他们都在心中发誓,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如果想伤害小师妹!一定会让他受十八层炼狱之苦!
叶闲卿看也不看的摆摆手,示意她扔掉,这竹子已然无用,再也镇压不住他,如今只有……
长眸在几个徒弟脸上转了一圈,沉重的目光里仿佛带着最后的希冀,沉声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们六人必须有一人陪在蝉儿身侧,不允许她落单,明白吗?”
师傅待他们一向温和,极少有这等严峻的时候,所以很明显的传达了一个消息,这次的事非同小可。
小师兄林鸿煊最耐不住,蹭的站起来问道:“师傅您直接说明吧,不然徒儿们怕是要急死!小师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要害她?”三年的思念终于见到她,谁知来不及温情却遇上这等麻烦,一想到有人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伤害小师妹,心里就急的喘不过气来!
叶闲卿并不回答,在得到徒弟们点头后,便转身离开,现在还不是让他们知道的时机。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七人,六个师兄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担忧,秦月蝉心中感动,却不想让他们担心,便笑嘻嘻的想化解气氛,“师兄们别着急,有师傅在肯定没事的,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说明师妹我吉人天相!”
娇俏的小脸还有些白,却阻挡不了那天生丽质的倾国之美,二师兄上前将她搂住,好闻的药香让人心里莫名安定,他温柔的眸子带着一丝担忧许多心疼,“蝉儿自然是天下最有福气之人。”
她乖巧的点点头倚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心里暖暖被充实。
“二师兄所言不差,能拥有咱们六个,可不就是最有福气的人?”酸酸的话从三师兄的嘴里说出来,姿态翩然的摇着扇子,额头垂落的发丝随之摇曳,一双狐狸似的眸子半眯,看着相拥着的两人。
知道他是在吃醋,秦月蝉抱着二师兄的手却更紧了,挑衅的扬起眉头,“三师兄说的也在理,能得到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五师兄,以及小师兄的疼爱,蝉儿可是欢喜的不能自持!”
都说了个遍,却唯独不带他?南宫绪含笑,啪的一下将扇子收起,站起身走过来,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手心,十足十纨绔子弟的模样,只见他凑过来,那看似笑的无害却满腹心计的眸子,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阴险。
“蝉儿又调皮,师兄记得,咱们俩在一起时你也十分欢喜,娇吟声连窗外明月都害羞了呢!”
她傻眼,这种事也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吗,果然阴险的恬不知耻啊!一急之下便脱口而出:“那是三年前你……!”意识到有点进了圈套,差点将两人床第之间的事说出来,嘟着嘴羞怯的埋进二师兄的怀里,不依道:“二师兄……你看他!”
大家见她害羞的样子纷纷笑了,压抑的气氛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便心里再怎么紧张,却都压在了心里。
经过这些事,明月早已高挂枝头,秦月蝉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六人知她已困了,便开始争执陪睡问题,虽然时过境迁,三年里都有不同程度的成熟,可是心里对小师妹的渴望却愈加强烈。
而坐在一角的钟智宸却始终不发一言,练功房里他眼看着她伤心离去,却没有追出去,只是想让她单独待待一会儿,等她气消了再去解释,谁知竟然会……噬心的自责几乎将他吞没,攥紧了拳头沉默的离开,走向客苑……
望着他离开的落寞身影,她的的笑僵在脸上慢慢枯萎,心里闷闷的,那件事他并没有错,只是结局,谁也想不到猜不出……
二师兄察觉她的异样,转头对剩下的四人说道:“师妹刚受了惊吓晚上怕是睡不好,今晚我在这儿陪她,你们去休息吧。”
永远是不温不火的语调,却让人不能反驳,而且二师兄乃神医,由他来照顾小师妹最合适不过,于是便嘱咐了几句,四人才相伴离开。
令侍女抬来温水,因她胳膊受伤不能独自沐浴,朱铭泉便亲手将她的衣服除了,抱着怀里一丝不挂的娇躯轻柔的放进水中,缠着绷带的胳膊垂放在木桶外面,拿着布巾仔细的为她擦洗。
原本秦月蝉是不同意的,毕竟两人三年未见,各种思念,可是越是如此,便越是近乡情怯,最后无法拒绝二师兄的好意,便由着他了。
水汽缭绕的上升,朱铭泉卷起了袖子,力道刚好,仿佛那寻常的棉巾在他手里变成了一只巧手,轻柔的抚摸着她娇嫩的肌肤。不知是热气氤氲,还是羞得紧,绝美的小脸像个熟透的水蜜桃,白里透着诱人的绯红,水嫩嫩的勾引着人的欲望。
当擦到那隐秘的部位时,她的脸几乎要红的滴出血来,忍不住按住了他的手,恳求道:“这里不要……”话出口,却惊讶的带了一丝动情的妩媚。
朱铭泉宠溺的笑了,几乎让她陷入那无尽的温柔里,“很快就好。”
无奈,她只好忍着他不经意撩拨的快感,期盼着快点结束。
然而最煎熬的却不是她,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赤身**的呈现在眼前,单单那种视觉冲击力就足够让人疯狂,三年的时间,可以让男人变得成熟,也能让一个美好至极的女人绽放成妩媚的娇花,当初的点点青涩退去,沉淀下来的是更加玲珑的娇躯,还有一举一动,巧笑嫣然间的魅惑,只属于女人的极致魅惑。
而这些,也是他今日要求留下的理由,若这幅让人喷血的画面被其他四人看到,想必小人儿今晚必要受一番折腾,可是她如今身上有伤又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怎么能受得住他们隐忍三年的深切思念。
尽管他一遍遍的在脑海里提醒他,小师妹受伤了,不能起邪念!可是身子的异样变化却在嘲笑他引以为傲的自持……
碧纱橱里,两人相拥的说着悄悄话,秦月蝉像个小孩子似的,几乎整个人趴在他的怀里,贪婪的闻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带着沐浴后的玫瑰花香。
朱铭泉很巧妙的没去问,玄武国皇帝殡天之后她的去处,能够实实在在的怀抱着她,便已十分满足,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如何被大师兄迎回,这些都不重要。
在三清山时,大师兄虽然也想独占小师妹,却因某些原因不得不与他们分享,而这次七人聚首,他眼中浓浓的狂霸之气,却恨不得将小师妹藏起来不给任何人以可趁之机,若没有今晚的意外,想必他们如何也接触不到小师妹。
想起来轩辕国一路上的几次劫杀,狭长的凤眸里闪过厉色,想不到三年的磨砺,他的狠厉有增无减,愈发心狠手辣!今日轩辕国皇帝的计谋被他们恰巧撞破,想来也没几日可以活了,他忘不掉钟智宸进宫时那浑身的戾气,毁天灭地的阴寒狂暴!
搂紧了怀里乱拱的小人儿,凤目含柔,日子还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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