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李莲英已体会到,帮她的人多了起来。有的人用各种方法暗中帮她,比如;主动去帮她耕田,爬田,跟人家说是换工的;有的人帮她干活,怕别人说闲话,故意说谎;“李莲英替他家里办了件难办的事,耗去了很多时间,他是特地来还工的。”也有人悄悄地帮她一下,比如,顺路帮她挑一下担子,等等。总之,这一些,她都体会到了。
李莲英想道,如果自己现在半途而废退出不干,一则,流言蜚语,无中生有的难听话会接踵而来,二来,她对村民们已有了感情,觉得不能这样撒下手不管。她坚信,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这些豺狼,恶狗,当道不会长久的,凭她的直觉,末日与死期不会遥远。
有一次,李莲英为了给一个新婚村民办一张准生证,必须要经过孔刚毅签字,还要盖村印章,逼迫她去村办公室。
而孔刚毅前几天正派人去叫过李莲英,名义上是叫她去领工资,顺便工作上的事要与她商量一下,却被李莲英拒绝了。
没想到过了两天,李莲英主动去找他,孔刚毅哪里肯放过,以调查审为由不肯签字。
李莲英把心一横问道;“要和她商量甚么工作?”
孔刚毅搭起架子闭口不谈,等到葛豹到来,由葛豹直截了当对她说;要用她的美色,使用美人计,去诱惑老板,勾住老板,然后迫使老板就范。
这时,孔刚毅补充说;“其实,只是要你陪老板喝喝酒什么的,不会叫你和老板上床,就这么简单。事成之后,你不但可以领到如数的工钱,还有一笔昂贵的奖金。”
李莲英听说要利用她的美色,使用美人计,气得脸色发青,愤恨骂道;“卑鄙,无耻!”一口拒绝,没得商量,站起来就走。
葛豹上前拦住,凶狠狠地问道;“你骂谁,卑鄙、无耻?不去也得去。”
李莲英见到葛豹是又恨又怕又恶心,但今天她已经豁出去了,此时不知哪来的勇气;“老娘今天宁可死,也决不去。”说着走到破栏杆处,就要从二楼跳下去。幸好旁边的眼明手快人,一把将她拉住,要不然大错已戳成,这跳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李莲英要跳楼的姿势不是装装样的,她是当真的要跳下去,在场的人看得很清楚。
孔刚毅见状,猫哭老鼠假慈悲马上前来劝说;“不要激动嘛,我们不是在和你商量嘛,也没有逼着你去。我们还不都是为了村里着想,才出此下策。其实,就算你去了也不会发生什么的……我们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少一根汗毛。”
李莲英懒得理孔刚毅,未等他连篇废话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走下楼去。
葛豹见李莲英真的要寻死,瞪着凶狠桀骜的眼神,也不敢上前阻拦。
李莲英把段祺正当做恩人,把他们家当作恩家。
说起来段祺正家还真的是李莲英的恩人。就在李莲英再一次揭不开锅,儿子已辍学几天,全家人饿的凄惨辘辘的时候。那天,刘斌开着摩托车带着金莲从她们家附近的一条路经过,特然摩托车的轮胎爆了,他们只好下车推着走。
金莲看见李莲英的房子,叫刘斌等一等,她去李莲英家看看。也是李莲英她们吉人是有吉祥,金莲慷慨地又一次资助了她家,并把她儿子的学费去付好,还给了一点余钱。然后对李莲英鼓励,叫她挺住,有困难尽管去找她,她也会时常来看她的。
李莲英秉性善良,心肠软,而且很有同情心。她每个月可发工资三十几元,拿来的工资一部分用在了公公身上,她公公不但半身瘫痪,还有病,经常要买药。农田里要化本,买农药,化肥,等。别人家农田里花下去的本钱可以收回,但她不能,不但不能,而且还要亏本,因为她种不来田。
她家的农田不但分的邈远,土壤也不好,叫人家代种,人家都不愿意种,她死要面子,自己是个村干部,不能带头荒田。这些还不是她家穷迫的揭不开锅的主要原因。
后来等段祺正二度任村书记。段祺正了解到李莲英的本质不错,工作也很负责,任就任命她为村妇女主任。展开工作中得知,是受李莲英恩惠过的人讲出来才知道,原来李莲英把一部分的钱和粮食救助了一些苦难户。
妇女主任的工作面比较广,几乎要在全村奔跑,当她看到有的人家,家里没有一粒大米下锅,她就把自己家里的大米拿一半去给那些户;当她看到,有人生病,却没钱买药,她就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给他们去买药;有时,比方说,是一个老人得了感冒,家里没人照顾,她便买好药亲自给她送去。
李莲英闭口不提自己救助了谁,帮助了谁。有时候,她背着大米路上走当然有人看到,不明就里的人还当她把大米拿出去卖掉呢。
金莲对李莲英的帮助够宽裕的,见她是个寡妇,良心好,出于怜悯。段祺正在家时常说起;“我们家现在算富裕的一类,对上门来借钱,借大米的困难户,多少要借给他们一点,不要让他们空手回去。还有,路上看到或碰到的,实在困难的人家,要给予一点施援,当帮一定得帮,不用心痛钱,只要我们的厂子生意好点就是了。”
段祺正的母亲本来就是个很滋善的人,从小过的是穷迫的日子,深有体会,自然不会反对儿女们的慷慨。
金莲对李莲英心里确存有疑团过,他们家对她的帮助算够慷慨的,加上她自己的收入,按理说,一般的生活是过得去,不至于饿肚子,没饭吃。她疑虑管疑虑当然不会当面质问,家里也没说出来,直到后来才弄明白,原来她在暗地里支援着别人!
李莲英在恩人面前毫无保留,她看到屋里在座的的几个人都是恩人的知心朋友,顾不得羞耻,把经过的事原原本本地全讲了出来。在座的人都听得非常地气愤,施玉容,金莲,几个女人听了,也流了不少的眼泪。谭震肇首先忍耐不住,拳头在桌上狠狠地击下;“这些,害群之马,早就应该要狠狠地整治。”他这一击,把几个人吓得蹦了一跳。
施玉容眼睛余角还含有点泪水佯装嗔怒道;“你干嘛啊,吓出心脏病来,你赔得起吗?”坐在旁边的金莲又拿来了一盒餐巾纸递给李莲英说道;“莲英姐,别难过,这些人,马上就会受到惩罚,也就是说,你的仇快报了。”施玉容接着也劝慰道;“莲英姐,我有耳闻,这几年村民们对你的口碑还不错,评价也蛮高的。你能坚持下来,的确难能可贵,我也很佩服你。以后你可以大可放心,祺正哥当村书记了,我们不会再让你受到侮辱,让人欺侮。”
李莲英看似是个弱女子,弱不禁风,却比任何女人都要坚强。她丈夫死去,婆婆老年丧子,痛不欲生,病倒在床上,都由她来照料。婆婆死了,接着,公公又病倒了,成了半风瘫。分有四亩多农田,靠她一个人来耕种,还有两个孩子,儿子要上学。因为她长得颇有姿色,又是个寡妇,被人强奸,被人骚扰,又传有许多的流言蜚语加诽谤。她当村妇女主任这几年,吃过的苦何止上述这些。那时候妇女主任的工作重点是抓计划生育,穷山僻壤的山村又没有完善的避育措施,有的村民蛮不讲理,宁肯让生下来的孩子没饭吃,甚至饿死,也不肯把孩子打掉,生育后还不肯去绝育放怀。
李莲英上门做工作,往往会受到挨骂,他们什么样的脏话下流话都会骂出来,有的男人干脆嚣张说;“你陪我睡一个晚上,我就叫老婆去绝育。”往往还没进那家的门就被赶出了门,因为他们知道她是去做思想工作的,也给人打过耳光。
又一次她去镇里开会,镇里对他们村的计划生育工作很不满意,对李莲英作了批评,也给予指点。这时,村里刚好有一户人家,老婆怀上了孩子,已有四个月,镇里不只是怎么知道的,叫李莲英回去再去做一次思想工作,如再不同意去做流产,就要用强制的手段。
岙海村很大,村面积属于长方形,那户人家住在很边远的山麓下。李莲英已上门做个几次工作,那户人家毫不理睬。
从镇里走回家有二十多里的路程,李莲英先回到家里,已将近黄昏。那天是阴云密布,细雨霏霏。李莲英非常地为难,去还是不去。她是个工作性很强的人,既然答应了领导,最后决定还是去。虽则决定去,心里却很觳觫,想找一个人同去借借胆,想来想去无人可陪她去,忽然想到了施玉容。腰里藏了样东西,拿上一把破伞就出门。来到施玉容家,施玉容的父母说;“闺女不在家,去她二哥家了。”
施玉容辞去村长之后,怕孔刚毅来骚扰,去她二哥家帮他带孩子。这下,李莲英傻了眼,施玉容不在,再没人可陪她去了。叫男人陪她去又不行,万般无奈之下,她把心一横就独个儿去了。走到半路上,天已经黑将下来,那边的山路很难走,凹凸坑洼,两边柴草茂盛,再说下着雨。幸好她去过几次,熟门熟路,她把心一横,这恐怖的夜景倒反而没觉得非常可怕。
李莲英带着雨伞,那户人家起初看不清来人是谁,当她放下雨伞,那户的男人才看清又是她,开口就骂;“臭**,这么晚了,还来我家干嘛,是不是下面发痒,让你爷爷陪你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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