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 指若干一起发生小概率事件。

逻辑是不考虑概率。

俞堂活学活用，合《10天教你解人类思维》, 给系统分享读书心得：“对蒲影来说，今天晕倒学生，和前几天晕倒学生，是两起完全独立事件学生。”

系统不敢看，顶着满屏幕一言难尽小雪花点，牢牢捂着摄像。

俞堂：“只要我们设定符合基本自然科学和生学原，在代社会背景中能存在, 蒲影就会接受。”

系统提前去买了越狱挖掘机。

“……”俞堂：“我没被抓起来。”

系统经收到了宿主坐标变化通知，经规划好了连夜逃离帝都路线, 尽力斟酌措辞，闪着小红灯：“宿主……”

俞堂：“搞定了。”

系统：“？”

……

昏『迷』学生倒在了蒲影车前。

为了节省时间, 他一被蒲影俯身抱住，就飞快地睁开眼睛醒了来。

学生靠在蒲影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巍巍拿出录音笔，不由分说, 硬塞给了善良好心人车主。

学生奄奄一息，艰难地拜托好心车主，一定带着这支至关重要录音笔，尽快去交给安全特别调查科科长。

系统：“……蒲影就是特别调查科科长。”

俞堂点点：“对。”

俞堂看大量相关案例, 了解这种桥段：“这类情节, 如果只是转交品, 这句话就能完整地说到最后一个字。”

如果是传达信息或者警告，就只能说到一半，正好错最关键重要分。

如果是想要告诉别人杀人凶手, 不论怎么努力，最多只能在临死前说出凶手名字第一个音节。

“……”

系统找不到任以反驳漏洞，闪着小红灯，忧心忡忡打了第三份《关爱宿主心健康成长》报告。

系统给俞堂买了一整罐棒棒糖，从商城抱回来：“然后……蒲影就同意了？”

俞堂挺欣慰：“他还给我买了三明治、水和从帝都回星城车票。”

系统经开始学会接受这些主线之外被强推不重要剧情，不再追问细节，调出列车时刻表：“什么时间车票？我去给宿主生成一张能坐火车身份id。”

“明天早。”

俞堂对着电脑，专心『操』纵临时生成学生吃三明治：“今天太晚了，买不到票，他邀请我今晚和他一起夜……”

系统：“？？”

“教他摄影。”俞堂敲敲面板，“蒲影还没有人『性』化到那种程度。”

系统觉得，目前为止人『性』化程度最高能是自己：“是……宿主。”

系统抱着棒棒糖，犹豫了好一会儿，悄悄问俞堂：“宿主会摄影吗？”

俞堂：“不会。”

系统屏幕蹦了几颗小雪花。

“我在是个贫病交加学生，要是会摄影，就和骆燃一拍照片挣钱，自力更生养我十个弟弟妹妹了。也不会流落街，专门盯着他车碰瓷。”

俞堂有条，飞快敲着键盘，『操』纵着学生影像自述生平：“我一直在勤工俭学，在工作室也只负责修图，没有机会『摸』相机。好不容易攒钱买了一个，又迫生计，和书一起打包甩卖……”

实，蒲影拿相机，递到他面前。

俞堂手停顿了下。

蒲影：“给。”

俞堂看了看被还回来相机，忽然抬手，推开正敲着键盘。

他拉送话器，直接打开声音模拟：“为什么？”

“你喜欢。”蒲影说，“因为你喜欢，所以是你。”

俞堂没有立刻答话。

俞堂关掉送话器，在意识海敲系统：“有办法查到原着最后结局卷，蒲影对温迩好感度吗？”

系统埋查了半天，机械音也有些困『惑』：“论是能……宿主，但查询不到。”

直到最终卷，蒲影找回了丢失感情，好感度一栏也依然是不查看未知状态。

“人设定提到，蒲影这一分在风暴丢失了。”

系统说：“但具体丢在了哪儿，还能不能找回来，都没有详细解释……”

俞堂：“在骆燃身。”

系统怔住。

“骆燃第一次见温迩，就触发了一见钟情级别好感度。”

俞堂说：“但这份好感不是他自己，来源那场电子风暴导致剥离，他意外地继承了这一分……”

六岁小蒲影，是真喜欢温迩。

那场电子风暴，童年蒲影被分成了两个。因为家族精英教育，被不知不觉埋藏起来一分天『性』，和他对温迩喜欢一起被剥离了出来，变成了骆燃。

温迩没能及时意识到这件事。

温迩向蒲影要童年时承诺感情，他用了长一段时间，终发蒲影是真给不出。

那之后，温迩又用了更长时间，才终搞清楚这份喜欢被弄丢到了什么地方。

但那个时候，这份喜欢早经被温迩亲手毁干净了。

“所以在骆燃结局线，温迩才会对骆燃说，要骆燃变回以前子。”

系统听懂了：“但这直接催化了骆燃死亡……他永远失去了骆燃。”

系统：“他只好去回找蒲影，蒲影永远没办法再开启好感度感知了。蒲影之所以会同意和温迩在一起，是因为——”

“因为一条匪夷所思逻辑。”

俞堂点了下：“因为温迩喜欢他，所以他是温迩。”

终其一生，蒲影都被困在了这条逻辑。

蒲家要他报恩，不准他忘恩负义。温迩要他回来，规定好了他应当变成子。

这个故事必须、也只能停在“主角cp从此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个结局。

“推演一下。”

俞堂说：“结局后剧情发展是什么？”

系统运转数据，隔了一刻，画面从光屏跳出来：“蒲影和温迩一起生活了十年。”

十年，他们在所有人眼中都得好，从不吵架，幸福美满，是最模范配偶。

蒲影感情在慢慢恢复，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人。

作为总科研所志愿研究对象，在他们第十年结婚纪念当天，蒲影就以结束全治疗，成为全联盟第一例“彻底治愈电子风暴后遗症幸存者”。

两家长辈都欣慰，给这两个苦尽甘来后辈举办了盛大宴会。

蒲影没有出席，他消失在了这一天凌晨。

他下落并不难找。

根据电子脉冲监测，最近一次电子风暴出地点，是在蒲影卧室窗外。

监控，蒲影就在卧室床，和那团绚丽极光面对面坐了一夜。

他经按照温迩要求生活了十年。他床放着参加宴会精致礼服，再几分钟，管家就会送来温迩让人准备营养早餐，他吃完早餐，会和温迩一起去总科研所做身体检查。

根据研究，曾经陷入电子风暴人由自身脉冲频率改变，有再次吸引电子风暴倾向。

但这一点也不难避免。

电子风暴移动速度非常缓慢，只要及时察觉，哪怕只是抬一抬腿，稍微动一动，就以逃离那片能够吞噬人幻光。

蒲影坐了一整夜。

他看着那团绚丽幻光缓慢靠近，甚至站起身，穿好了自己最喜欢一套私服——那套衣服温迩不喜欢，觉得不是心那个蒲影会喜欢款式，他经久没穿了。

他穿着自己喜欢衣服，回到床坐好。

来送早餐管家敲响了他卧室门，敲门声从平缓到迟疑，再变得急促，最后换成了温迩拍着门低吼声。

温迩用力踹开了那扇被反锁门

他看到蒲影正在被那团电子风暴吞噬，蒲影身体变成了无机质灰白，他拼命甩开所有人拦阻，冲去，紧紧扯住蒲影手腕。

蒲影没有反抗他。

蒲影和骆燃不一，蒲影从不会反抗他。

蒲影认为这些都是自己应做，毕竟他亏欠所有人，他亏欠骆燃一家，亏欠蒲家，也亏欠温迩。

慢慢恢复感情后，蒲影偶尔也会站在窗前，一个人想一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还完。

他不觉得难，只是有一点不舒服。

他想，他不该从电子风暴出来，在这团光来接他回去了。

蒲影和温迩说了声“早安”，他被幻光吞噬，安静地消失在温迩手中。

……

“不该是这。”俞堂打开送话器，“逻辑错了。”

蒲影微微怔住。

他仍然拿着那架相机，没有收回手，看向眼前刚暴风吸入了两份三明治学生：“哪错了？”

俞堂说：“因为你喜欢，所以就是你，没有这。”

俞堂：“你给了钱才是你。”

蒲影：“……”

系统：“……”

“宿主。”系统闪着小红灯，忧心忡忡提醒，“人类行为复杂，不能一概而论，需要辩证地看问——”

俞堂顺手关了系统喇叭：“我喜欢你车，这也以给我吗？”

蒲影蹙了蹙眉。

他没有考虑相关逻辑类比，在对方忽然问出来，也不知正确答案是什么：“暂时不行。”

“这三天，我没有住处，最后钱用来给你买第二个三明治了。”

蒲影说：“我要睡在车，所以暂时不行。”

俞堂不给他回避机会：“三天以后，我还是喜欢你这辆车。”

蒲影沉默下来。

用温迩论文观点，他像是一架机器，被输入进了许多程序。这些程序平时各自运转，没有出问题。

但在，两套程序出了基础逻辑矛盾。

俞堂：“我还喜欢第三个三明治，卖三明治24小时便利店以直接给我吗？”

“不以。”蒲影说，“你还没吃饱？我还有两桶泡面，一盒压缩饼干。”

蒲影：“暴饮暴食对身体有害，你以等待半个小时，如果还觉得饿，我会分给你一半泡面。”

“……”俞堂暂时关掉送话器，转回来问系统：“你次这么说话是什么时候？”

“刚出厂。”

系统也复杂：“我们学习能力强，会全面分析和模仿人类，大概2个月时间就以通仿生人测试了。”

以蒲影在恢复了两年状况，大概会遗憾折戟在仿生人测试第一关。

俞堂决心不再难为蒲影，他换了个更简单粗暴办法，重新打开送话器。

俞堂问：“我喜欢三明治，但三明治给了钱才能拿，对吗？”

蒲影点了点。

俞堂：“我喜欢你车，但你车也只有给了钱才能买。”

蒲影稍一沉『吟』，点了下，又说：“三天之内——”

“我不买。”俞堂说，“你值多少钱？”

蒲影怔了下，他没想这个问题，一时被问住了。

俞堂在意识敲：“系统，系统，兑金。”

系统飞快闪着小红灯：“兑多少？”

“随便。”俞堂说，“尽量兑零钱，旧一点，别太像刚抢了银行……”

经验点哗啦一声响。

俞堂隔着光屏，『操』纵着侠肝义胆、古热肠贫穷学生，从衣服口袋往外掏钱。

都是些钢镚、旧纸币，整钱只有几张，花花绿绿厚厚一沓。

俞堂把这些钱一股脑全散在了蒲影面前。

“我不要。”蒲影皱了下眉，“我只是被家族驱逐了三天，三天后，我会回家族述职，只要按照家族要求辞去我职务，就能回去了。”

蒲影知面前学生缺钱，还有十个弟弟妹妹要养：“你留下这些钱，们对你更重要。”

俞堂『操』纵着贫穷学生，他刚兑空了温迩家，毫不在意：“不怕，我有钱。”

蒲影被他牢牢按住，抬起视线，看着先前还奄奄一息摄影系学生。

“这些钱，买你半天……三个小时，两个小时够不够？”

那个学生看着他，那张脸年轻到有些稚气，额发隐约挡着，看不清眸『色』：“我在安全功勋墙看见你照片了……你是蒲影，你就是特别调查科科长。”

蒲影肩背无声一顿，单手支撑起身体。

学生按住他：“我只买你两个小时，蒲科长。”

“你先不要辞职，听一听录音笔内容。”

“听以后，随便你怎么决定。”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谢谢你水和三明治。”

俞堂扶着送话器，他声音经特殊处，通学生说出来。

他透光屏看着蒲影。

蒲影选择其实和他无关，如果蒲影依然决定在这个情节点辞职，他也还有别办法扳倒温迩，打出原定计划结局。

他只是难得来一趟，想顺手试一试。

蒲家经做了公证，蒲影想拿回继承权，还是要和温迩短暂构成一段时间配偶关系。

联盟经进入稳定状态，法律对婚姻管控自由，允许随时自由缔结和终止配偶关系，并不严格要求期。

俞堂试验，本书主角攻在一天内先离婚后结婚，既不违反相关法律，也不违反穿书局对任务完成度评定。

如果蒲影自己也能争争气，就以早和温迩结婚，午拿回继承权，中午以配偶身份带温迩去警局自首，下午离婚，晚奔向属自己崭新生活。

什么都不耽误。

“不要再靠近电子风暴了。”俞堂低声警告，“你经被吞噬一次，再被吞噬，你就会被电子脉冲彻底同化，变成风暴一分。”

俞堂：“依然还有自我意识，风暴一分。”

俞堂：“你不会愿意这。”

蒲影瞳光轻缩了下，他抬起，迎学生眼睛。

学生放开了对他压制。

车门响了一声。

天亮了，清新凉风混着柔和光线涌进来，那个学生转身跳下车，跑街角，身形融进了晨雾。

俞堂回收了临时生成贫穷学生，重新回到意识海。

温迩注『射』进他身体镇静剂『药』效还剩下79％。

俞堂想不通：“温迩是想先让我脑死亡，在转修黑魔法炼金术，让他要那个蒲影从我身体复活吗？”

系统：“……”

俞堂在不缺经验点，翻了翻商城，买了两支兴奋剂。

“宿主。”系统连忙拦住他，“我们以直接修改身体数据。”

“温迩应当是对骆燃身体状况估计不足。”

系统说：“他太慌了，按照以前麻醉剂量给宿主注『射』了镇静剂，但他忘了骆燃在身体经严重濒临崩溃，应当相应地调整『药』量。”

情况混『乱』到这个地步，温迩也没有多余心思来算要怎么调整给『药』剂量。

他回到总研究所，终恢复了正常联络信号，无论怎么尝试，蒲家都没再接通他拨去通讯申请。

直到这个时候，温迩才彻底有机会回想，终察觉到了这通视频联络反常。

蒲斯存确看重他，但蒲家和骆家人不一，一切个人情绪和选择，都要放在家族整体利益之后。

包括对蒲影处置。

蒲斯存这一次对蒲影处罚，经严厉得了，不能只是为了安抚他。如果只是想了解蒲影目前恢复情况，也不必由蒲斯存亲自打电话来。

能让蒲家家主出面，一定是更要紧事。

是骆燃反常示弱让他太自信了……连这种事居然也没能意识得到。

“温迩懊恼，宿主要小心些。”

系统提醒：“根据他人设，当他情绪波动剧烈时候，能会出一些——出一些失控行为。”

俞堂心有数：“不就是攥着衣领把我怼地？我见识了。”

他身体数据是由系统调控，虽然受限他自己身体素质，真动起手来未必打得……但如果温迩太失控，俞堂也准备了自己办法反杀。

比如兑换温迩半月板。

临时生成一条铁骨铮铮凳子腿，把温所长膝盖骨敲碎，让医生不得不动手术取出来。

或者兑换掉温迩阑尾，临时生成一场急『性』穿孔阑尾炎。

或者兑换掉温迩双侧股骨。

“……”系统：“不是这种，宿主。”

俞堂还在思考兑换掉温迩分功能能『性』，回神，关掉了脑内光屏：“不是吗？”

“不是。”系统说，“温迩更喜欢精神摧毁，他能从这面得到强烈快感……他经准备彻底摧毁骆燃了。”

俞堂蹙了下眉。

俞堂调低了系统音量，顺手给骆燃自习室加了层屏蔽：“他要怎么做？”

系统还没来得及回答，观察室门经被人打开。

温迩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平静，走到骆燃安静躺着病床，弥足温柔地拍了拍骆燃苍白脸颊。

他有耐心，一直等到骆燃恍惚着微微睁开眼睛。

强效镇静剂还没有退去效力，骆燃视线还有些涣散，勉强察觉到面前人，眼睫畏惧地轻颤了下。

“坐起来。”温迩轻轻『摸』着骆燃发，“你知我不喜欢看你躺着，什么都不做。”

他垂着视线，动作和语气都弥足温柔，说出来话冷血得发指。

骆燃对他这种状态印象格外清晰。

温迩只有在一切失控、陷入狂怒时候，才会进入这种看起来好像完全相反状态。

他会温柔地照顾骆燃，和骆燃说话，除了骆燃，没人听得见那些话内容。

“你为什么不消失在电子风暴？”

温迩柔和地看着骆燃：“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给我添『乱』？”

骆燃手臂在打颤。

他吃力地攒出一点力气，哆嗦着撑起身体，他额发随着动作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温迩伸手，钳住骆燃下颌。

“你犯了错。”温迩说，“还记得我们约好吗？这种错误……我们要怎么惩罚你。”

温迩手用力，迫使骆燃抬：“你父母论文，有两篇数据出了错，是被我隐瞒下来。”

骆燃发着抖，他虚厉害，身一阵一阵出冷汗，咬紧牙关低声反驳：“不是……是被你篡改了数据。”

“我爸爸妈妈不会出错。”骆燃声音低微，“你拦截了他们文章，做了手脚……”

“有区别吗？”温迩问。

骆燃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温迩『摸』了『摸』骆燃脸，几乎有些同情地微微了：“错了就是错了。”

“他们自己都没看出来，既没有补勘误，也没有联络期刊更正。等重复实验失败……他们就会因为数据造假，被钉在耻辱柱。”

温迩嗓音沙哑，隐约渗出冷意：“是因为你，骆燃。”

“你本来不该惹祸。”

“在你给我添了严重麻烦，惹了我生气。”

“他们会出事，会身败名裂，会终结掉他们科研生命……都是因为你不听话。”

……

俞堂实在听不下去，在意识海问系统：“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系统举着棒棒糖和干脆面，经哄了俞堂十分钟，顶着满屏幕小雪花：“宿主，再忍一忍。”

“我们回给他下『药』。”系统小声说，“忍一忍，骆燃父母不能出事……”

俞堂：“骆燃爸爸妈妈为什么会出事？”

系统愣住。

俞堂翻出支致幻剂，掉出了意识海。

实，骆燃颤抖忽然停止了。

温迩皱了皱眉。

骆燃抬手，随意拨开了温迩钳制着自己那只手，用力一撑，身体脱力地向后靠在墙。

他额发被冷汗浸湿了，跟着动作微微散开，『露』出半遮着眼睛。

温迩瞳孔猛然一缩。

“蒲影”歪歪斜斜倚着墙，冰冷、全无温度眼睛，映着他堪称狼狈身影。

“就这些？”他眼前人了，“没意思……”

温迩忽然狂怒起来：“闭嘴！”

他扑来，用力扯住骆燃衣领。

这个不知是真是假幻影经快把他折磨疯了。

温迩想不明白，如果真是他“蒲影”，为什么会三番两次说出这种话，为什么好像总是对他不屑一顾，好像他只是个什么小丑。

温迩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厉声质问：“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如果没有我，你根本——”

“蒲影”抬了抬嘴角，挪开视线。

温迩脑中尖锐嗡鸣。

他再说不下去，胸口激烈起伏，眼底充了血，死死扯着那个冷冰冰人影，用力拎起来。

这是骆燃身体——他比任人都清楚。

骆燃身体经彻底报废了，这被他拎起来，甚至没有最基本反抗。垂着，呼吸浅快，身体冷得冰手，心跳微弱得连颈动脉也『摸』不清晰。

他只要稍稍一动手，就能扼断骆燃脖子。

“你在骆燃父母论文动手脚，是四个月前那本s级期刊。”

骆燃身体颓软在他手，声音依然冷静平稳，像是从胸腔径直浮出来：“是不是？”

温迩瞳孔微凝。

四个月前……骆燃就出了“蒲影”人格？

“蒲影”一直看着他做这些事？一直看着他用见不得光手段禁锢骆燃，看着他摧毁骆燃防线，看着他被欲望灼烧成一个魔鬼——

“只是看着？”

那个人声音，忽然透出隐约不带温度来：“温迩，我早说，你一切都是我给你。”

温迩忽然被这一句慢条斯审判钉在地。

他眼底忽然腾起强烈、无法抑制恐惧，他几乎想要甩开这具身体，又像是忽然失去了所有动弹力气。

“骆燃父母论文，我提前审校了，投稿是没被篡改原版。”

那个人说：“你从来不拦我进你书房，因为你知，骆燃看不懂那些东西。”

“……倒是你。”

“你怎么就学不聪明？你不该惹我生气。”

“你也知，基础数据一旦被篡改了，就会因为数据造假，被钉在耻辱柱，终结掉科研生命。”

“我本来没想这么做，温迩，是你太没意思。”

……

温迩通体发寒。

他几乎忍不住要冲回去翻出那本期刊，去看自己发那几篇文章。

骆燃是看不懂这些东西，他有这个把握。

如果原本那个蒲影人格在骆燃体内提前苏醒了，甚至进了他书房，随意翻阅了他论文……

“蒲影”抬起。

他力气经微弱，被温迩拎着衣领，才能勉强支撑着不倒下去。

“放心，我没有篡改你论文那些数据，这种手段太低级，也太容易被发了。”

他微微偏了下，看着温迩。

他脸『色』经白像雪，眼还含着微微冰冷意。

“我不用篡改你数据。”

“温迩，你考虑得这么周全，怎么就没想……”

“你得到那些基础数据，原本就都是我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