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徐小川的感觉可一点也不好受,尤其嘴里涩的难受,别看窗外飘得只是一缕头发,但这缕头发却把徐小川心中的警号全部拉响。
徐小川又环顾一下屋里屋外这些人,他们要么忙于采访与被采访,要么眼睛盯着三包毒品不断地感叹与评论,没有一个人把注意力放在窗户上,除了自己谁也没发现窗外还藏着一个人。
徐小川心说大家的没发现也该算是一件好事了,不然哪个二逼惊呼一嘴,别把怪脸逼急了进屋行凶。
别看现在屋里人多,还有路文海这五个带枪的警察,但这也不能让徐小川看好自己这边,虽说徐小川只跟怪脸打过一个照面,并不了解他的实力到底有几斤几两,可按照徐小川心里的分析,子弹根本就不会对怪脸构成威胁,甚至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路文海他们的枪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呢。
徐小川心里又琢磨起对策来,他想了好几个看似可行的办法对付怪脸,但随后又都被自己一一否定,还是伤亡太大的事。
既然现在条件不允许,徐小川又打了撤退的主意,退一步风平浪静,忍一时海阔天空嘛,反正搜毒的行动已经圆满的完成了,这个怪脸以后找机会再收拾。
徐小川想事的时候,脑门上不知不觉的已渗出大把大颗的汗珠,在一旁的三黑子发现了蹊跷,问了一嘴,“川哥,你怎么了?”
而三黑子的一句话也招来路文海和白伟的一同侧目。
徐小川苦笑一下,先是对路文海使了个撤退的眼色,又捂着肚子对老黑说道:“哎呦,我这肚子怎么突然疼起来了?不行,得去医院看看去。”
徐小川就借着这个引头,在三黑子喊着借光让让开路的情况下,先带头向楼下走去。
而路文海虽然不知道徐小川为何让自己这些人撤退,但他也没犹豫,命令手下把高文家封锁好后,带头清起场来。
既然装病,徐小川就索性装到底,哼哼呀呀的捂着肚子一直蹭步蹭到了别墅楼后的轿车里,这时他又隔着车窗向高文家望了一眼,不出意外的,那个怪脸正像一个壁虎一样粘在窗外的楼墙上。
三黑子坐在驾驶座上把车打着火后,就一直等着徐小川说去哪家医院看病,但他手握方向盘等了老半天,也没听徐小川发话,他就好奇的向徐小川看了一眼。
而正巧这时的徐小川像个木头桩子一般死死盯着窗外,三黑子好奇之下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川哥,那有人。”三黑子也发现了怪脸,急的大声喊道。
说完老黑就要下车,看样子是想找路文海他们一同去擒下怪脸。
“老黑。”徐小川大喝一声打断他的举动,“开车,咱们走。”
三黑子一脸不解的看着徐小川,但随后他又脸现一丝惊讶,“川哥,你病好了?”
“我压根就没病。”徐小川一摆手说了一句,随后又催促道,“快开车,不然我就真他妈病了。”
三黑子应了一声,一脚油门下去,车飞快的驶离了福景小区。
在中途,徐小川又不放心的给路文海去个电话,叮嘱他们见好就收,别没事又去高文家转悠,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处理,徐小川倒不怎么在心,毒都搜出来了,明早晋民晨报的曝光再加上甘雷那边托关系走动一下,高文落马的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而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怪脸身上,这可是出现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没想到刨头党里还有这种人的存在,这也让徐小川在铲除刨头党的计划里深深的多了一层顾虑。
记得老幺的保镖强子曾说过,像他们这类人就跟守护犬一样,一生只有一个主人,那如果自己运气好,把王为民给弄死了会有什么后果呢?徐小川想到这背后就冷汗直流,心说那个怪脸弄不好会一辈子冤魂不散的缠着自己,随时等待机会给自己造成致命一击,而自己这边也没个能与他抗衡的人,难不成自己就要跟老鼠一般的苟活余生么?
想到这,徐小川心里不由得苦笑起来,心说自从多了这个怪脸以后,他怎么觉得自己与王为民就成了一个连体人呢,有点弄死王为民自己也活不了的意思了。
徐小川琢磨着,自己的长白山之行看来要提早了,也别等着灭了刨头党再说,过几天等高文的事平息了,自己使些力气把路文海拉拢过来,让他盯紧刨头党的一举一动,维持一下现状,之后就动身。
这一晚徐小川睡得可不怎么好,时不时的梦到怪脸,第二天天刚亮,他就有些憔悴的起了床,他梳洗一番这就要去酒厂食堂吃早饭,可当他一走出自己别墅门,却被眼前的景色所雷住了,甚至他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徐小川放眼一看,不能说满地尽是报纸但也差不多,尤其是今早的风还特别大,时不时的就有一张报纸从他眼前飞过。
徐小川心说偶的神啊,不会这报纸全是晋民晨报吧?他就近走到一份报纸旁边,刚蹲下去还没等翻开报纸的报头细看他就心里郁闷的一笑,首先刺激他眼球的是报纸一个版面上的照片,这照片正是路文海在高文家搜毒时摆pose的一张靓照。
不用说,眼前的全是晋民晨报没错,徐小川又四处打量一下,大体看了一眼,如果整个晋城市都像自己门前这种情况的话,那晋民晨报今早的发行量到底有多少份?
徐小川带着疑问给白伟打了个电话,而电话刚一接通,白伟就哈哈大笑着问道:“小川,你是不是看到我写的报道了,怎么样?文笔还算犀利吧?”
徐小川也是哈哈一笑,睁眼说瞎话一般的对白伟恭维了一通,接着一转话题问道:“白主编,今天的报纸咱们印了多少份啊?”
白伟没急着接话,反倒是认真的算起来,而且他这人一边算一边还嘚咕,什么十五二十,百八千万的,让徐小川隔着话筒听得直迷糊。
“小川,按照你的意思,咱们今天一共印了二百五十万零六千份的报纸,当然,那个六千份是我自行多印的,本来报社发行量是五千,但为了曝光高文,我又自掏腰包多印了一千份。”白伟解释道。
但徐小川听完后却有些喘不上气,他索性拿报纸当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缓了几口气后问道:“白主编,你多印些报纸这没错,但怎么印了这么多出来?而且,你怎么说这是我的意思呢?我可没授权让你弄个满城尽是晋民晨报出来啊。”
“小川。”白伟的语气严肃起来,“你不要这么谦虚和低调了,当初你硬把支票塞到我手里这意思我还不明白么?我昨晚可是连夜联系了我所认识、所知道的所有印刷厂,通宵赶工才好不容易把你那二百万的赞助费全给消费了,怎么样?你对白主编我的做事风格还算满意么?”
徐小川被白伟这种异于常人的逻辑弄得直噎得慌,而正当他想答话时却又想到了一个可能,这小子暗说了一句糟糕后,急忙把屁股底下的报纸抽了出来,挨版挨条的审查起来,他心说这白伟别一时激动把自己这个赞助商的名字写在上面,那可真是画蛇添足了,曝光高文的事也会终因自己的赞助而效果大减。
白伟隔着话筒听到徐小川哗啦哗啦翻报纸的声音他也猜到了这小子在干什么,索性多说一句,“小川,不是我白主编不讲究,但咱们的报纸是弘扬真善美的,不可能因为你的一次赞助就给你开绿灯,别看你的名字没在报纸上留下,但我却领了你这份苦心,你放心,白伟我以后交了你这个朋友了,遇到事了你可以找我,我尽力帮你,这次嘛,你就当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吧。”
别看白伟这是一番安慰的话,但徐小川听着却一点郁闷的意思都没有,反倒不断拍着胸口暗说庆幸,也说这次错有错着,没想到白伟固执的性格在处理某些事上也是有好处的嘛,而且还要感谢一下雷锋爷爷,他的不留名也帮了徐小川一把。
徐小川又拿起报纸掂了掂,有些怀疑的问道:“白主编,我赞助的二百万能印二百五十万的报纸出来?难不成一份报纸才八毛钱?怎么一沓子纸就这么便宜了?”
白伟一听又自豪的笑了起来,“小川,我白伟可是在媒体界纵横多年的老人了,印点便宜报纸的力度可是有的,再说印刷这东西,量越大越便宜嘛,我给你算算啊,印一百份是每份三块钱,印一千份的时候每份就会减到两块了,那印三千份的时候呢……”
白伟又在电话里对徐小川唠唠叨叨算起小账来,徐小川一边硬着头皮听着一边暗暗责怪自己,心说自己怎么多嘴问了这么一件事呢,不过反说回来,白伟的一顿唠叨也让徐小川有了一个印象,那就是要印刷找白伟,量大保质又实惠。
接下来徐小川与白伟客气两句后就挂了电话,既然报纸的数弄明白后他心说自己也没必要和这位白主编通话了,他俩明显不是一路人,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
徐小川又从地上随手捡了一份报纸,拿着去了酒厂,他合计既然自己花了二百万投资印了一次报纸,不管上面内容多无趣那自己也要看看吧,钱不能白花嘛。
只是没想到有件事正在酒厂里等着他,被这事一闹,他根本就没了看报纸的兴趣与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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