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送货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徐小川下楼后又坐着那辆车窗挂着黑布的轿车赶回芬城市里。
可坐在车里后,他的脑袋就在飞速的运转着,他在不断回忆着那个女老大的声音。
他越想越肯定,那个一直未露面的女老大,自己以前一定见过。
可女老大到底能和他认识的哪个女人对上号,他就真的确定不下来了。
也说这次与王衍的意外打斗算是歪打正着,这么一条重要的线索竟能被自己发现,他觉得回到莫城以后,很有必要第一时间与张彤见面碰一碰这事,当然,顺便再占点二老婆的便宜。
车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他送到了市里,只是不知道这司机是不是王衍的铁子,他根本就没直接把徐小川送到火车站,而是找了一个旮旯角落,就催促徐小川下车。
徐小川苦笑一下,也没和这个操蛋司机闹事,一拍屁股就走人。都说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就看王衍与这司机的小心眼劲,他心说那个女老大弄不好也是个斤斤计较之人,以后自己接触着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怎么说芬城他以前也来过,虽说落脚的地方他不认识,而且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根本就打不到出租,但这难不住徐小川,他辨个大致方向后直接来个一双铁鞋走天下。
走了好一会,徐小川才出了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也说赶得巧,正前方就有一个肯德基,像这种连锁店可都是24小时营业的,虽说徐小川不喜欢吃西餐,但他肚子可抗议起来,也是,一晚上的折腾早就把他晚饭吃的那点东西耗了干干净净。
徐小川进了肯德基,这都后半夜了,店里除了几个守夜的员工外,一个客人都没有,他也挺体谅这些为了挣点糊口钱而熬夜的服务员,就随便点了几个柜架上有的西餐,再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可他还没吃上几口,门外就溜达的进来一个毛头小伙,小伙穿一身夹克,嘴里叼了根烟,手揣着兜,一走三晃的,看着不正经。
本来肯德基里是不让吸烟的,但一来这大半夜的没啥客人,二来这小伙看着不好惹,店员就来个睁眼瞎,当什么都没看见。
而徐小川也只是图个填肚子,这肯德基又不是自己家的,他看了一眼这小伙,反感的只是皱了皱眉头后就继续专心的对付盘中餐。
但小伙东瞧西看一阵,用沙哑的嗓子乐了一声,直接就对着徐小川来了。
“哥们。”小伙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到徐小川对面说道,“用餐呢?”
徐小川只是很厌恶的摆了摆手,那意思少来烦我。
可小伙就像没看到一般,还故意的一手抓起徐小川盘中的一个炸鸡翅吃了起来。
徐小川这下不干了,心说妈了个腿的,哪又来个这么不长眼的痞子,自己大半夜的吃口饭还能被黏上。
就小伙的这系列举动,也都被那些店员看到了,别看他们不想惹事,可吃饭客人受干扰这就和他们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男店员壮着胆向毛头小伙走去。
“先生。”男店员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请你离开。”
啪的一声,毛头小伙拍了一下桌子,“你说什么?”
就小伙这股横劲把男店员吓了一跳,他不由的退了两步,有些结巴的又说着,“请,请你离开。”
可等没小伙再耍横,徐小川中途插了一句话,“我俩认识,没事。”
其实徐小川哪认识这个操蛋的玩意,但他看出来了男店员心里的害怕劲,这个男店员算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要是再说两句肯定会挨毛头小伙的一顿毒打,他不忍心看到这种情况发生,这才编了个瞎话。
男店员哦了一声,脸上有些纠结的一转身走了。
毛头小伙哼了一声,又瞟了徐小川一眼。
徐小川脸上没什么变化,反倒是一把将自己没吃完的西餐推到了毛头小伙的面前,那意思让给他了。
这倒不是说徐小川也怕了这个小伙,而是他觉得在削的小伙满地找牙之前,怎么也要赏人一顿饱饭嘛。
毛头小伙也不拒绝徐小川的“好意”,挑着徐小川没动过手的西餐全都包圆了,他吃完后吸了吸手指,却说出了一句让徐小川吃惊的话,“哥们,甘局长让我问你,查的怎么样了?”
徐小川也不是刚出来混社会的,这话虽让他吃惊,但他却没急着说什么,仍是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着小伙。
小伙又看了一眼远处那几个店员,探着脑继续悄声解释一句,“我是甘局的线人,你别怕。”
这小伙倒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看他说的话好像他自己有多厉害似的。
而徐小川根本就没在乎小伙说的第二句话,他一直在琢磨这小伙对甘雷的称呼,就说他自己与甘雷见面那几回,甘雷可一直说自己是队长,当然徐小川也知道甘雷的真实身份肯定远远不是一个队长这么简单,至于他到底是哪里的局长,徐小川可不知道了,尤其是张彤也好,那对又搂又抱假戏真做的便衣男女也罢,他们可都把甘雷叫甘头的,而这个毛头小伙只是一个线人,身份还不如自己这个卧底呢,却一口一个甘局的叫着,这点说不过去嘛。
徐小川心说弄不好这个毛头小伙又是哪头猪派来试探自己的,不过这次不该是李金胜了,李老大试自己的次数够多了,而且自己现在的路线他也掌握不了,至于能找到自己还能来次试探的,想来想去只有那个女老大或王衍了。
也说这有意思的劲,自己这次只是负责来送货的,也不是他们那帮人里面的,手伸这么长管这些闲事干什么?
但话说回来,既然毛头小伙来了,自己就借着这个机会捅点事出来,不能让人家白来一回嘛。
“兄弟,咱们出去说吧。”徐小川打定主意后,将毛头小伙带出了肯德基。
毛头小伙颠颠的跟着徐小川去了一个角落里,等两人站定后,他着急的又问了一遍。
徐小川却一脸严肃的编个瞎话,扯道:“你让甘局放心,事情查的差不多了,估计用不了几天,这事就收尾了。”
“啊?”毛头小伙一脸惊愕的叫了一声,本来他也就是故意试探一下徐小川,但没想到徐小川不仅承认了,而且看着还有意外收获。
“你们都查出什么来了?”这小伙也不是个套话的料,他慌忙之中问了这么一句出来。
这话让徐小川听得直叹气,心说怪不得都说邪不压正,就你们这些口口东西还他妈瞎折腾个什么劲?真是干啥啥不行那伙的,你先问我事情查的如何了?然后又来句查的啥?这不等于就是三岁小孩拿着一张扑克牌,让你看了一眼后,再让你猜他的扑克牌是什么一样的白痴么?
徐小川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专业”的问题,他索性干咳两声绕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你替我给甘局带个话,让他把行动时间定准后尽快告诉我,我还得陆续通知其他那些人?”
“其他……那些人?”毛头小伙脸色有些苍白,今晚他得到的情报太猛料了,让他受不了,听徐小川的意思,合着潜伏进来的警方人员不止眼前这一个,还有“一些”人呢。
“这个。”小伙急的连连搓手,看他的样子是真想问这些人都是谁,可徐小川却一点说的意思都没有。
“兄弟,你尿急么?”徐小川看他这幅样子,面上很关心但心里很鄙视的问了一句。
“呃……”小伙找了老半天借口,最后来了一句,“前列腺炎犯了,这个你懂的嘛。”
“哦!”徐小川一副理解的样子,两人又沉默一会后,他寻思吊这小伙胃口也吊的差不多了,他装出一副突然想起来事的样子强调道,“对了,这次我们也吸纳了几个他们内部的人员,我把名字告诉你,你一定记好了回去转达,别到时自己人伤了自己人。”
“好,好。”小伙眼睛亮起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徐小川清了清嗓子,很正式的把名字一个个有节奏的说了出来,“李文,李老,张彤。”
他说到这的时候,那小伙听得不住大喘气,也就是他年轻,不然肯定心脏病能吓犯了。
但徐小川心说反正吓死人不偿命,再给你报个狠料,“还有杰森。”
“啊?”小伙拿眼睛咔吧咔吧徐小川,疑问道,“杰森?他?”
“没错。”徐小川很肯定的强调着,“你别吃惊,这可是咱们最后压箱底的绝活,只是杰森还在犹豫中,但依我看问题不大,至少行动的时候,他不会对我们有阻力就是了。”
“那……这真是太好了。”小伙挤出一丝笑容回答着,只是他笑得实在太木讷了。
“行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甘局还有别的指示么?”徐小川看忽悠的差不多了,打算撤退。
“没了,我立马向上面汇报去。”小伙当然也想走,这份情报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要第一时间告诉给他的头头。
“那好,兄弟一路小心。”徐小川很正式的和小伙告别,但他心里却不住嘿嘿直乐,虽然不知道他自己刚才那番“情报”会不会被女老大他们接受,但怎么地也会有些效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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