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张贲和玄霜离开皇城之后，圣皇宴请镇北大将军张贲的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

传遍整个帝都。

立时引起轰动！

虽然有十几名大臣一同参加了此次宴会，但不知道的毕竟还占大多数。

毕竟，能去的最低都是正四品以上的大员。

而且，还得是圣皇信任之人。

但如今，张贲归来的消息却已经是传遍了整个帝都。

“真的假的，张公归来了？

为何我不知道？

……史飞，你竟然早就知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将军府拜见张公，等完事儿了再找你算账！”

射声校尉索斌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时联系史飞确认。

却得知其竟然早就知道了，而且还帮张公已经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只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如何能不气急。

等挂了电话，也顾不上别的，当即夺门而出，跨马直奔将军府而去。

同一时刻，在帝都的各处都有着同样的事情发生。

和索斌一样同为曾经虎贲军部校尉，为张贲旧部的长水校尉卫阳也同样激动冲去将军府。

可以说，除了曾经的虎贲军军司马师光济、糜远两人如今分别任职豫州东元府太守，以及徐州慕尚府太守。

其余旧部，闻之齐齐赶往将军府！

不过，有人喜悦，自然有人不悦。

……

太尉府之中。

一场掌握着可以推翻整个帝国权势的电话会议正在进行中。

练武场四周，护卫森严。

百米之内没有任何人能靠近。

太尉韩震立于其中，双手背缚。

一旁放置的手机声音还在继续。

“张贲已经公开露面了，这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原本就有不少人是被我们威胁才加入‘谋天大计’之中，摇摆不定。

如今有张贲回来，说不定便会有人去投靠了张贲。

毕竟，张贲在军中的威严，可是你韩太尉也所不能及的。”

这个声音刚落下，手机中电话会议中又传来另一阵不同的声音。

“事到如今，必须要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来。

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任张贲将这帝都搅得天翻地覆。

否则，我们三年的布局岂不是都要毁于一旦！”

话音刚落，韩震冷笑一声。

“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论威严，若是十年前，我也比如今的张贲分毫不差。

是我太久没有上战场。

人们忘了我韩震的本事！”

言语之中，尽显自信之意。

说着，伸手从一旁的武器架上取过一柄弯弓。

面对百米之外的靶子。

天色暗淡，视线模糊。

却依旧弯弓搭箭，双眼仿佛瞄准猎物一般，其中有阵阵杀意闪烁。

同时，不忘开口。

“虽说我们的目标一直都不是张贲。

但，既然如今张贲已经高调宣布回归帝都。

确实，我们的行动不能再等了。

明日，明德皇帝祭祖。

行动提前。

我们，不能再给张贲任何一丝机会！

这一次，一定要一击必中，一网打尽！”

话毕。

嗖！

手中箭矢呼啸而出。

如有神力，在空中划过阵阵破空之声。

噗！

在箭矢落在厚达三公分的靶上，竟然瞬间透体而过！

其势不衰！

复行百米，瞬间将一名护卫的脖颈射穿！

四周护卫见之，纷纷脸色大变。

却无人敢言。

韩震却面不改色。

仿佛不过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挂了电话，转身吩咐下去。

“尸体收拾了。

通知下去。

明日行动！”

“……是！”

……

“张公，射声校尉索斌和长水校尉卫阳都已经来到府门外了。

是不是让他们先进来？”

将军府中，张贲看着空中渐渐飘起的雪花，想起刚刚在车上看到的圣皇书信，心中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半晌，这才回头看向恭敬立于身后的玄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当还有其他人在门口。

放索校尉和卫校尉进来。

不要放其他人进来。”

“是！”

玄霜领命，当即朝着将军府外走去。

咯吱。

推开门，正看见有数十身穿甲胄的虎贲军正坚定的拦在门口。

正和两名膀大腰圆的壮汉对峙。

四周还有十几名身穿官服的身影，脸上都是紧张、急迫万分。

一眼看到玄霜出现，都是纷纷激动就要冲上来，口中还纷纷高呼有要事求见张公。

不过被虎贲军士兵纷纷阻拦在前。

按理来说，虎贲军职责乃是保护圣皇安危，但这次宴会过后，圣皇还是调来了五百虎贲军听从张贲调遣。

“玄霜，快给他们说说，我和卫阳可曾经是虎贲军的部校尉啊！

他们竟然连我们都敢拦？！”

一名身材壮硕，一脸络腮胡的壮汉见到玄霜，眼前一亮，激动开口。

身旁另一名同样魁梧，皮肤黝黑的壮汉更是一把直接将面前的虎贲军士兵掀翻在地，在其他士兵大怒之际，更是一指玄霜。

“老子是前虎贲军部校尉卫阳，不信的话问她。

再敢拦着，老子砸断你的腿！”

说着，卫阳已经是带头直接急匆匆冲过玄霜，口中还不忘高呼，“张公在何处？属下卫阳来拜见张公了！”

索斌也紧随在后。

玄霜见状，不由摇头。

她总算是知道张公为何一回来只通知了史飞和关守，却并未联系索斌和卫阳。

这两人如此暴脾气，要真的是一回来他们就知道。

只怕当天整个帝都都该知晓了。

不过也知道这两人都是对张公绝对忠心，最后还是一阵安抚府门前虎贲军。

接着，在十几名官员的疾呼之中，再度关了将军府大门。

……

“张公！”

“张公！”

索斌和卫阳两人进入将军府后，立刻就直奔书房而去，显然是熟悉张贲的习惯。

果然，当他们刚刚来到书房门外。

咯吱。

房门已经应声而开。

一道身着简装，但是却气势不俗的身影已经是从其中走出。

“拜见张公！”

索斌、卫阳两人看见的一瞬间，就已经是激动单膝跪地，高呼出声。

“张公，您真的回来了！

为何不给我们说啊？”

索斌更是忍不住激动开口。

“我若是给你们说了，还不坏了我的大事。”

张贲也丝毫不跟两人客气，说完正色几分。

也不废话，直接开口。

“既然我这几日所做之事你们都很清楚，那现在帝都的局势你们应当也很清楚吧？”

索斌、卫阳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明白了什么。

他们虽然脾性暴躁，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脑子。

毕竟，同为曾经虎贲军的部校尉，本事都不俗。

“张公是想收拾太尉韩震？”

索斌终于开口，眼中更是有阵阵寒芒。

毫不掩饰。

“没错，但那是下一步。

明日圣皇将会前去郊外凤鸣山祭祖。

到时你二人一定要配合虎贲军保护好圣皇安危！”

张贲一句话，却让索斌和卫阳二人大为不解。

“张公何不亲去？”

“韩震去，我去。

韩震若是百般理由推脱不去，我便留下来会会他！”

张贲淡然开口，一句话却已经是让索斌和卫阳两人瞬间明悟。

“退下吧。”

未等再多开口，张贲已经挥了挥手。

“是！”

待得索斌和卫阳双双告退，张贲却并未再回到书房之中，而是转身来到了将军府的瞭望台之上。

挥手示意其上的虎贲军士兵退下。

接着，眺望将军府以北的方向。

月色如水，目所能及之处勉强可以看到有一座高山。

正是凤鸣山。

而翻过这高山，则隐约能看到远处有大片的山脉环绕。

名为凤鸣山脉。

“张公，圣皇所书之事，会是真的吗？”

玄霜不知何时也跟着上了瞭望台，突然开口。

哪怕至此，语气却也依旧带着不敢置信的意味。

要知道，就在从皇城前来将军府的路上，那封圣皇所书的信，其中内容，足以让人看之色变！

上面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蕴藏的意味却丝毫不简单！

‘朕于前些日派使者前去西北拜会突厥王，想暂时将其安抚。

待得日后肃清了帝都，再去转手对付他。

不料，突厥王语气坚决，拒不退兵。

原因，竟然是因为凤鸣山脉！

突厥王曾说，国际上早已将此事传开，传言凤鸣山脉之中空中有天河落入尘世，更有仙境闪现，乃是万古记载之天河仙图。

见之可让人有长生之能，更有各国之人对此极为感兴趣。

恐怕，要不了多久，真的会有国际上之人前来要求前来帝都一探究竟。

按他们所说，此等天降异象，乃是所有人类的财富，而不能被我大汉独占。

突厥王更放言，若是我们不能打开关门，让突厥人前来帝都凤鸣山脉中朝拜。

他们便不会再留情，会用他们的铁骑踏破贺兰山，直杀入关内！

虽说我大汉兵力充足，但西北驻军皆为韩震之心腹。

若是当真要除掉韩震，西北必将大乱。

届时，还要拜托张公了。’

当时在看到这封书信之时，玄霜大为震惊。

古籍是否有所记载她不知，但天河仙图这般玄乎之事，叫她怎么能一时间相信！

“圣皇所言必然非虚。

而既然突厥王如此信誓旦旦，只怕此事是真的。”

张贲语气也同样复杂。

若是多年前，他听闻此事定然也不会相信。

但自从接触到武技的存在，从此武力大增，甚至可几晚不休息也丝毫不会疲倦。

这如何解释？

甚至，武技也是这三年才出现的，就连太平公主这靡靡之音也是三年前诞生。

恰好三年前，凤鸣山脉有传言天河仙图现世。

这其中，定然有某种关系！

……

一夜转眼过去，大雪纷飞整夜。

帝都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

未等天彻底大亮，文物百官已经是早早起身，身着官服，一齐赶往朱雀门迎接明德皇帝。

只因，今日便是祭祖之日。

大汉的开国皇帝刘翰于一百二十年前的今日薨逝，祭祖之习惯也已经持续了长达一百二十年之久。

除了步兵校尉林业已经殒命，罪名乃是意欲谋害镇北大将军、圣皇太保张贲。

其余七名校尉接带着各自部下前来。

不过光是站在朱雀门外恭候圣皇驾到之时，都已是分成两派。

史飞、关守、索斌和卫阳四人站在一处。

而越骑校尉罗通、胡骑校尉陈冲两人站在一起。

虎贲军校尉，同时也是八校尉之首，官拜虎贲中郎将的蒋夜则一人站在最前方，倒是看不出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在场文武百官看到这两个阵营，谁也不是傻子，都是清楚这是何意。

更觉得若是今日太尉韩震和镇北大将军张贲到场，只怕定然要爆发冲突！

而且，势力划分如此明显，说不定今日就要彻底撕破脸了！

只是不知道圣皇见此会作何反应。

正想着。

朱雀门之内已有数百禁卫军开道，护着其中一辆黑车缓缓驶来。

待得车门打开，一身黄袍，威风凛凛的身影已经是出现在众人之前。

不是别人，正是明德皇帝！

当他环顾四周，视线扫过百官，最后落在了在场的七校尉身上。

见其站位，已是心中明了。

视线再扫过面前御史大夫沈如墨，突然对着众官员开口。

“朕不在皇城，有丞相廉鹤儒替朕处理事务。

但，怎不见韩太尉？”

“韩太尉染病，托下官向圣皇请罪。

此次祭祖，恐韩太尉难同行。”

御史大夫沈如墨纵然年迈，但还是立时下跪，恭敬开口。

明德皇帝闻言，深深的看了眼沈如墨。

心中暗道，‘果然是让张公说中了，只怕韩震留在帝都，是另有打算！’

不过，再一看，却也未见张贲。

便松了口气。

想来张贲是察觉了韩震的意图，同样留下。

既如此，便足以安心。

“既如此，便不再等了，即刻启程！”

明德皇帝说完，刚刚转身，沈如墨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圣皇，却不知张公为何没有同来？”

话音落下，明德皇帝脚步一顿，回头之际，眼神凌厉。

立刻令得沈如墨额头冷汗大冒，惶恐匍匐在地。

“张公乃圣皇太保，朕之臂膀。

他的去向，难不成朕还要向沈爱卿汇报不成？”

“臣、臣不敢。”

沈如墨脸色骤变，慌忙开口。

惶恐万分。

“不敢就好。”

明德皇帝深深的看了眼沈如墨，大手一挥，自己也迈步上了车后排。

“出发，凤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