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正气卷长江
两军隔河而对。别忘记了收藏本小说章节,浩然临风背手,独立军队之前,吩咐属下部将道:“你们只管在汉水这边安营扎寨,不可轻举妄动。”
那部将惑道:“将军,他们兵马胜过我军数倍,若是他们强行渡河,我军怎么应付?”
浩然道:“他们不知我军底细,想来不会贸然过河。再说,我已命令王炳将军先拖他们一阵,你只管照我吩咐去做便是。”
“末将遵命。那将军您……”
浩然轻摇了摇头,清清嗓子朝河对面喊道:“浩然敬佩各位武林前辈。浩然以前年轻气盛,做过不少冒犯前辈的事。你们若是为了与浩然的个人恩怨,那我无话可说。但是,我现在为周丞相攻下襄阳城,却不能拱手相让。又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前辈谅解则个!”
法度对浩然成见已深,哪里再容她说下去,当下放声道:“谅解你?休想!今日我等公私恩怨,一起清了。也为天下除害了。”
浩然笑道:“也好。你们谁要跟我算账的,尽管渡河过来便是。我薛浩然在此奉陪到底。”
法度嗔目喝道:“好大的口气!我就过去会会你!”说罢足下一瞪,便要跳上船去。忽地背心一紧,却是被人捉的死死的。法度回头奇道:“师兄,你为何拦我?”
法净沉声道:“不可造次!今日我们是相助楚大人攻城的,不是为了薛浩然一人。一切听楚大人安排。”
法度一甩僧袍,冷笑道:“师兄还是护着薛浩然么?于公于私,她可都是我等大敌。”
法净闭目叹气道:“师弟,你误会了。”
法度将身子一扭,背过身子道:“嗯,既然如此,楚大人,您说吧。您也看到了,对面人马零零散散,不过千人。我军万人之众,难道还怕她么?”
楚天云一遍一遍的看着汉水对面秩序井然的部队和凛然正气的统帅,捻须念道:“对方军容俨然,大敌当前,仍是有条不紊,杀气冲天。或有伏兵。还需谨慎的好。”
法度性情暴躁,已是急得青筋暴起道:“谨慎来谨慎去,却失了大好良机!”
法净呵斥一声,道:“师弟!”法度愤然离去,法净又对楚天云道:“楚大人,以贫僧愚见,与其我们渡河过去,不如叫薛浩然过来。只叫她一人过来。这里好多人都是她的故交,与她颇有渊源,若是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费一兵一卒,把她招降过来,总比舞刀弄枪的好。她若实在执迷不悟,我们再合力将她击败,也不是什么难事。擒贼先擒王,拿了薛浩然再去攻襄阳,也会事半功倍。”
楚天云颔首道:“大师说的不错。薛浩然她,哎……”楚天云提起浩然,真是百感交集,却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声叹息。
法净得了楚天云首肯,当下朗声道:“薛少侠!我等此番前来,倒不是为难薛少侠,实是诸事在身。若是薛少侠不嫌弃,还请过江一叙,听贫僧与各位江湖朋友几句话,如何?”
浩然乐道:“你们莫不是要把我骗过去,在你们自己的地盘,人多好动手么?”法净一下被浩然揭穿,不由得面上一热,很是窘然,刚要开口,又听得浩然道:“不过,诸位朋友既然看得起我,要跟我叙旧,我岂有不去之理?”她说着抬头看着端坐马鞍上的楚天云,凄然一笑道:“更何况,还有楚伯伯……我,我又怎能辜负了楚伯伯一番美意?”
楚天云听了这话,蓦地心头一酸,想起女儿来,忖道:“薛浩然纵然谋逆叛国,可是怡萱她,又是一片芳心尽向着她。我若是害了浩然,怡萱可怎么办?她可不是要恨我一辈子?她可不是要伤心一辈子?那我不是把自己的女儿也害了?怡萱,你为何就陷到这个泥坛子里了呢?”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晕眩,眼圈儿一红,险些流下泪来。
法净也是惆怅道:“薛浩然真乃不世之才,文韬武略早已是登峰造极。只怕当世是无人能及了。可惜却是误入歧途,师父他老人家若是还在世,也不知作何感想。”
徐涵宇远远望着浩然,也不知是喜是悲,复杂的自己也说不清楚。对浩然,他是欣赏的,也是嫉妒的。欣赏的是她纵横驰骋,豪气干云,临危不惧,大义凛然,单是这份勇气,就足以叫人俯首。嫉妒的是,自己费尽心思,掷金万两,却连佳人一笑都难搏得,而她,却是无心插柳,尽得风流,只不知不觉中,捕获佳人芳心。可叹,叹一句造化弄人,可悲,悲一腔深情东流,可笑,笑一声万事虚空。壮士断腕易,斩除情丝难。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若焉,你可还好么?浩然,你真能给若焉她该有的一切么?徐涵宇心绪难平,临风嗟叹,望江蹉跎,一时间竟是痴了。
王一达满腹柔情,眼中怜意渐起,忖道:“浩然,浩然啊,你就不要那么执着,不要那么强硬,委屈一下,求个全身而退,不可么?干什么非要这样剑拔弩张,你死我活呢?你身为女子,肩上为什就非要背负那么多不该你承担的负担呢?家国大事,守城打仗,甚至一生难偿的情债,你都担得起么?你这样,叫我这做哥哥的,怎么安心呀?”
汉水南岸,又是另一番光景。两千将士全部跪倒在地,呼声震天,齐声道:“请薛将军三思,请薛将军三思……”
浩然心中早已是热血如沸,颤声道:“各位勇士,你们这样,真是折杀浩然了!浩然如何担得起?快起来,快起来。”
部将言道:“薛将军,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这一去,我们指望谁领我们驰骋天下?薛将军,大不了咱们拼死一战,横卧沙场,马革裹尸,也强过您只身犯险!”
浩然急得来回打转,搓着手急道:“你们快起来,快起来!我薛浩然何德何能!”她说着拉起那部将,悄声道:“刘将军,此乃一时缓兵之计。你莫忘了,滕将军的部队只来了三万人的前锋部队,另有七万人,前几日刚从汉中出发。我估计也快到了,只要我拖得敌军一时,咱们的取胜的机会便大一点。说什么马革裹尸,你们哪一个不是娘生爹养,凭什么跟着我来送死?”
刘将军一愣,愕然道:“将军……您是说,滕大帅的后援?”
浩然颔首道:“不错。滕将军也早已料到。此时,就差,就差……”浩然说着一顿,拧眉仰头朝天一看,大笑道:“哈哈,不差了,不差了!”
刘将军懵懵懂懂,也举目望去,但见此时天色已是灰蒙蒙的,一只孤鹰划过天际,扶摇直上,翼羽垂天,振翅西去。他又思量片刻,才恍然道:“末将明白了。是滕大帅的神鹰?是去……”
浩然颔首道:“正是。刘将军,你就率兵在此好生候着。只管摆开阵势,任由敌人怎么搦战,就是坚守不出。明白?”
刘将军拱手道:“薛将军放心!末将明白!只是,现在船只全备烧了,将军怎么过河?”
浩然微微一笑,道:“东海一捧寒泉,泰山一捻微尘,天高二三寸,地厚一鱼鳞。区区一条汉水,便要难倒我?笑话!”她说罢提起红缨枪,聚气越过枪头,挥手在地上一顶,那红缨枪登时弯如一轮新月。又听得浩然轻啸一声,借着枪挺直的力量,撑着身子,纵身飞了出去。这一飞,当真是身轻如乳燕归巢,速度如白驹过隙,潇洒似飞鸿掠云,气势犹苍鹰振翅,看的汉水两岸的数万人中齐声赞叹,惊呼声络绎不绝,犹如雷动。浩然身子悬在茫茫汉水之上,又借着轻功飞出数丈,才徐徐落了下来。众人看的一惊,这涛涛汉水,百里宽的河面,她纵然轻功一流,却终究不是飞鸟,不能插翅翱翔,只凭红缨枪一撑,如何过的?浩然却不慌不忙,只将红缨枪往河中一插。那汉水滔滔东流,浩然便借着这东流之力,身子又是一跃,足尖在水面一点,凌空而去。如此几次,滚滚长江天堑,浩浩东流巨浪,犹如一条细丝柳条,任由浩然抬脚一跃,来去自如。
楚天云、王一达、徐涵宇只看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上,生怕一个大浪,浩然便葬身汉水。此时方见得浩然有此神通,都不由得由衷的伸了伸大拇指。汉水南岸的将士更是士气高涨,大呼道:“薛将军神威英发,天下无敌!”呼声震天,撼山摧谷,风云变色。
须臾间,浩然已是越到汉水对岸。王一达急步迎上去,探手握住浩然关切道:“贤弟,安好?”
浩然微笑道:“王大哥过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王一达也不知为何,忽然脸上一红,局促的缩回握着浩然的手,也不抬眼看浩然,只是低头说道:“浩然,我……不该叫你贤弟的了……你……终究……”
浩然不意王一达个中深意,只笑道:“王大哥嫌弃我么?也是应该的。只不过,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大哥,此生不改。”
王一达心头一沉,如重锤猛抡,慢慢抬起眼睛注视着浩然,惨兮兮的道:“便只是……只是大哥了。我只是你大哥了。”
浩然见得王一达如此失态,心头大惑,正欲开口相劝,一抬眼却刚好迎上楚天云犀利的目光,顿时浑身一颤,打揖细声道:“楚……楚伯……楚大人。”
楚天云“哈”了一声道:“不敢当,薛大将军!”
浩然润了润喉咙,细细端详过去,只见楚天云神色虽然严肃,却有股掩饰不住的怜悯关心之情,这才心头稍松,定了定神道:“怡萱她现在襄阳城内。楚伯伯,您要不要去……”她说到此处倏然停下,心道:“如今我们是攻守的对手,叫楚伯伯去襄阳,于情说得通,于理却是大大不妥。”于是便垂手而立,却不说话。
楚天云自与怡萱一别,无一日不在担心中度过。只这一年多过去,便已是白发苍苍,皱纹满布。此时听得女儿下落,禁不住激动道:“你说,萱儿在襄阳?她……还好么?”
浩然心中一酸,答道:“好。只是怡萱日夜思念您与楚伯母。浩然不告而别,楚伯伯……”
楚天云转过身去,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言尽至此吧……”
浩然听得楚天云声音已有些呜咽,便也住了口,又见徐涵宇在一侧欲言又止的样子,应承道:“徐大哥,若焉也在襄阳。她也时时提起徐公子你,多谢你当日的成全,又为若焉赎身。她说不知怎生感谢徐公子呢。”
徐涵宇听得“若焉”二字,早已是心神不宁起来,却又故作镇定道:“唔,若焉姑娘还记得在下?呵……”
浩然笑道:“那是自然。若焉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徐涵宇讪讪一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去了。
浩然再向后看去,恭谦道:“法净大师,晚辈薛浩然,有礼了!”
法净微微睁开眯着的双眼,正色道:“薛施主,几年不见,你竟是老成不少,不复是那个轻狂少年了。”
浩然微一摇头道:“大师取笑晚辈了!当年晚辈轻狂,大闹少林,此后每每念起,无不汗涔涔然。少林寺乃是晚辈衣食父母,浩然一身功夫,也全拜少林起家。浩然实在有愧,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当面道歉。今日幸得会面,还请大师受浮躁后辈薛浩然一拜!”说罢撩起战袍,顿首跪在地上。
法净喜着挽起浩然道:“薛施主快请起。所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虚空飘无。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浮生抵眼花。过去的事,薛施主又何必念念不忘,总是记挂心上?”
浩然登时大喜过望。她本与少林寺极有渊源,却又误会重重,心生隔阂。此时前嫌尽消,自是欢喜异常。只是浩然笑容还僵在脸上,便听得法度喝道:“呸!弑师灭祖的贼子,还要我少林寺饶你?”
浩然正色道:“法度大师明鉴!浩然少年虽犯过错,与少林寺有些梁子,却从未干过你说的弑师灭祖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法度厉声道:“我少林寺方丈明空大师,不是你害死的么?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么?”
浩然镇定从容道:“大师说我害死明空师父,可有证据么?没有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法度奸笑道:“证据就在你身上的《金刚经》上。你敢拿出来,让我们一看么?”
浩然朗声道:“有何不敢?那劳什子经书就在我身上。不过,若是你证明不出来是我杀的人,又当如何?”
“自然不再为难你。”
浩然笑道:“好!我也好奇明空大师真正的死因。今天,必须有个说法!”
“且慢!”
忽此时,一人浑身湿淋淋的,从众人背后一步一步的走近。浩然笑道:“哟,谭教主总算过来了?怎么湿成这个样子?莫不是施展轻功时,一不小心落水了么?”
谭承道被浩然点了穴制住,废了半天的力气才冲破脉门。他一旦冲破穴道,几个士兵又怎能制住他?只是他功夫较浩然差的老远,无法横越汉水,只得跌跌撞撞,跳入汉水中。幸而汉水江流缓慢,谭承道才得以游了过来。此时听得浩然讽刺,也不好发作,只说道:“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你们刚才说《金刚经》能证明薛浩然清浊,若是薛浩然真是杀人凶手,怎样?”
浩然凛然道:“我从未杀人,何来证明之说?如若真是证明出来,那也是冤枉的。”
谭承道怒道:“好个贼子,忒的可恶!如此一来,就算法度大师有足够证据,也不够她来狡辩了!”
“谭小子,你又有什么坏心思,要与我的乖徒弟为难?嘿嘿……今日这么多人都到了,莫不是要以众欺寡,害我徒弟么?呔!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我老酒鬼的徒弟,你们谁敢动得?”
人未到,声先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酒香。浩然早已是心潮起伏,放声大呼道:“师父!师父!”
但见云中鹤悠然自得,握着酒葫芦,不紧不慢得走了过来。他身边又零零散散,随着好几个人,一个是约莫四旬的少妇,风韵别致,一个则是妙龄少女,不过二十,面色红润,笑靥生花,瞧着浩然。另有一个,独立后面,看不到清楚容貌,只见是一袭素衣,毫无装饰。
浩然顾不得一一看去,大袖一甩,奔上去大笑道:“师父,师父!我可再见到您啦!您……怎地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一年来,又到哪快活了么?”
云中鹤一摇酒葫芦,乐道:“无非去搜刮好酒去了!哈哈,娃娃,你想你师父我了?”
浩然憨憨一笑,道:“日思夜想呢!”
云中鹤就着酒道:“算你还有良心,没把俺忘了!”
浩然又转眼向后看去,心中更是欢喜异常,拱手笑道:“姐姐!还有思忆妹妹,怎么你们也跟师父一道来了么?姐姐可是越发年轻貌美了!”
方敏一听,眉目一弯,眉开眼笑道:“都说你成熟老练了,却还是这般贫嘴么?”
浩然抓抓后脑勺,嘻嘻一笑,凌思忆努嘴道:“姊姊就不说说我么?”
浩然愕然道:“说,说!思忆妹妹,医术可长进了?哎,我这一年来却是庸庸碌碌,毫没长进,要被思忆妹妹笑话咯……”
凌思忆笑而不答,望着浩然兀自出神。
浩然别过眼神,向后朝那素衣女子看去。但见她眉似初春柳叶,面如三月桃花,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更显爽朗气质,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纤纤玉指按着腰中长剑,嘴角一翘,满眼笑意的看着浩然。
浩然不由得浑身一颤,诧异的回头看了谭承道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觉喉头一堵,只呆呆站在原地,讲不出话来。
云中鹤奇道:“娃娃,不就一年不见,你竟连她也不认得了么?未免太薄情寡义了。”
浩然嘟囔道:“不是,我怎么会忘记,我时时刻刻记得你。我……雪莹,你可还好么?”
谭雪莹灿烂一笑,眨眨眼睛答道:“你瞧我好么?”
浩然心头一热,但见桃花如故,美人依旧,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圆滑老成。浩然又憋了半天,这才哈哈大笑道:“雪莹!你这丫头,害我担心死了!”说罢抢步上去,一把将谭雪莹拉到怀中,欢喜的转了几个圈才放得下来,仍是抑制不住心中喜悦,仰天长啸数声,方才作罢。
谭雪莹被浩然转悠的脑袋昏涨,两眼发花,竟是站立不稳,一头栽倒浩然怀中。浩然笑着揽过她细腰,扶着她站定,谭雪莹嗔道:“你要转晕我么?你若把我转晕,看谁来帮你解围。”
浩然见了这许多故友,一时间被喜悦冲得昏昏沉沉,甜甜蜜蜜,竟也忘了这身边虎视眈眈的危机,奇道:“解围?解什么围?”
谭雪莹怒骂道:“你就是个大糊涂蛋,糊涂蛋!枉我这一年为你东奔西走,明察暗访的。”
浩然憨笑道:“我是糊涂。却不知你这聪明的家伙查到什么了?”
谭雪莹挣开浩然,退到谭承道身侧道:“我爹,我要你还我爹一个清白。”
浩然一愣,云中鹤接口道:“娃娃,你可知,你们扬州薛家被害,究竟是谁主使的么?”
浩然更加迷惑,却隐隐觉得这事另有隐情。她看了看谭雪莹,又看了看云中鹤,又满眼征求的看着方敏,却觉他们各个脸色沉重,不觉沉声道:“师父,真相,究竟如何?”
云中鹤轻声一叹,说道:“这真相,还需再等一人到了再说。”
浩然骇道:“还要等人?谁?”
方敏笑道:“你就乖乖的等着吧。绝对是你日思夜想的至亲之人。”
浩然只得沉下气来,心头乱作一团,怦怦直跳,隔着厚重的铁衣铠甲,胸口仍是一起一伏,寒风萧萧,她却热出汗来,染得内衫全湿。浩然忍不住想道:“究竟是谁?我竟,我竟如此的心神不宁……”也可以txt全集下载到本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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