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到家我分别给盛洁,小孟,思锦打了电话,告诉她们我非常感谢她们的关心,我一切正常,辞职是我考虑再三的结果,我觉的我更适合做一个纯粹的编剧或者策划人。
放下电话突然头一阵发昏,一下跌坐在沙发上,两眼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才好转。这是怎么啦?昨晚和碧云疯的太厉害?也许是,但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
眼前好象有一片薄雾升起,整个心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多日以来那重琢磨不定的的阴郁感现在被无限放大,大的把我自己包裹里面。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紧张,不安,又不知这种情绪来自何方,缘自哪里。迷迷糊糊中好象看见一个人向我招手,看不清脸,她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紫东,紫东,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快救我呀。”我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她。我大声喊着:“思锦,是你吗?盛洁是你?小孟,小王是你们?碧云?静兰?你到底是谁?你说话呀。”她不再说话,只是流着泪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我依然看不清她是谁,但我知道她是我最亲的人。不一会,薄雾散去,心依然沉郁。
我怎么忘了一个人,静竹!静竹!我怎么把她忘了,难道是她,不会,怎么可能呢?我们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平静。难道是她……。我不敢再想,拨通了静竹的电话。
“静竹,静竹,是你吗?你好好的吗?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通,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怎么啦,紫东,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慌张,我这就回去,好好待着。”静竹匆匆挂了电话。
我想出门,却脚步绵软,只好待坐在沙发里,眼前又出现幻觉,仿佛看见辛夷向我走来,她穿着我从没见过的衣服,像古代的仕女装,对我说:“紫东,我没死,我变成了静竹,我在拍电影呢,一部你写的电影,没想到拍电影这么好玩。”一大朵云团扑来,辛夷不见了,我大叫:“辛夷,辛夷,你在哪里。”不一会她又出现在我面前,衣服没变,脸却变成了静竹,静竹笑着对我说:“紫东,这里真好,就像我们去过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天是那样的蓝,水是那样的清,风是那么的轻柔。”不一会静竹又泪流满面,“我就是见不到你,我就是想你,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你来了别走了好吗?”我拿出我们在呼伦贝尔的合影,奇怪的是上面只有我一个人。
“紫东,到底怎么啦,着急上火的,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看到我脸色蜡黄,一脸冷汗,静竹进门后急忙坐到我身边扶住我。
“静竹,你看这照片上的你怎么没了。”我递给她照片,呆呆地问。
“这不在吗?你,你别吓我,紫东。”静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紧张的眼泪下来了。从结婚以后我从来没像今天感觉静竹对我的重要,重要到我一刻也不想离开她。
“静竹,答应我,别离开我。”我把她紧紧搂在胸前,脑子里全是刚才的影像。
“疼,疼,你压我****了。”静竹忙说。
“哎,瞧我这记性,你还没去医院,现在就去。”那种不祥的预感重的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想起我们关于乳腺癌的对话,仿佛这预言着什么。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抖的连方向盘也握不住。我愈是想压抑自己内心的不安,却愈是紧张,静竹怕我出什么事就和我换了位置。
到协和医院后急忙找熟人,托关系把能做的检查全做了。
我们焦急不安地等着结果,我拼命安慰自己:不会有什么事,不会有什么事,哪能这么巧,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乳腺增生。我坐卧不安,来回不停地走着,脑子里乱成一团糟。
“杨局,结果出来了,你来一下。”不知为什么我把静竹也叫上了,好象自信没什么大问题。
“让嫂夫人回避一下吧。”
“没事的,你说吧,我们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这是我们的工作惯例,和病情没关系。”我让静竹回避了一下。
“老杨,对不起,您怎么……怎么能这么疏忽呢,……嫂夫人的乳腺癌得的比较特殊,没什么明显的症状,所以特容易耽误。嫂夫人的……乳腺癌……太晚了,已经扩大到胸腔和肺部,……最多三个月,别做化疗什么的让嫂子受罪了,真的……没用了,要不您再到军区医院看看。
一刹那天终于塌下来了,尽管我有心理准备,但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我面前,还是承受不了。不知不觉瘫在地上。
“老杨,老杨,嫂夫人,快来,老杨昏倒了,护士,护士,准备急救。
静竹见我昏倒在地,急的不行,也意识到病情的严重,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先把我救醒再说。
回到家我一直昏昏沉沉,晚饭也没吃就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静竹也没吃饭,搂着我轻轻地哭泣。
“紫东,别难过,这都是命,都是命,咱认了,谁也拗不过命。”
我一言不发,眼泪不知不觉就淌下来,紧紧地搂着静竹的肩头。突然感觉我们竟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无助,往日的优越感一下消失殆尽,一下变成世界上最不幸的一对苦命人。人如果不是亲身感受,是不可能理解失去最亲近的人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特别是你知道她即将离你而去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束手无策的时候。那种心痛的感觉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吞噬你的心,让你喊不出,动不了,痛苦似无边无际,漫山遍野,你只有默默承受这些不想承受而又不得不承受的一切。
迷迷糊糊进入梦想,我和静竹来到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遍地落叶,黄花飘零,满山的朝露映着我们的彩衣,远处天高云淡,雁阵横斜,塞草霜风满地秋,一片荒城枕碧流。我俩手挽着手,默默地走在天地之间,像一幅移动的图画。
第二天早上我们都没起床,就想这样一直躺下去,谁也没感到一点饥饿。
“静竹,还记的吗?我们第二次见面那一回,你为我下了一碗汤圆,我两口吃完了,你还笑我。”我想让她轻松一点。
静竹努力想笑笑,却嘴一撇,泪珠滚滚,把头埋在我怀里痛哭起来。我也装不下去,心里的痛楚如同打开闸门的洪水一泻而下,我们的眼泪织在一起,我们的痛苦粘成一片,我们的心融为一体。
“静竹,让我们过好这最后的日子吧,我会陪你每一天,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父母,我们也不能天天以泪洗面,咱们今天再去军区总医院去检查一次,也许上天眷顾我们,会有奇迹发生。我饿了,想吃你下的汤圆。”尽管我知道她已病入膏肓,还是盼望万一。
“还是那么好吃,我记得那次好象是黑芝麻馅的。”静竹看我吃的香甜也陪我吃了一点。
复查结果还是一样,好在我们有心理准备,也没太失望。我们去静竹父母家里看了看,事先我叮嘱静竹好多遍,他们才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心里老感觉对不起他们,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吧。
过了几天想了想还是把事情告诉了静竹的家人,老人家哭的死去活来,非要给静竹做化疗,我们好不容易才劝住他们,还把孩子托付给他们,想好好陪陪静竹,让她平静地走完人生的最后时光。
我们关了手机,电话,中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决定静静地渡过这最后的时光。我们每天拍好多照片,把我们的每一时刻都用DV记录下来,我们开始日记,记录我们最后时光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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