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涯，你……居然对老子动手？”

那壮汉吞服了一枚丹药，神情才好转。

但是，体内残留的剑气一时间无法清除，因此，气息显得浮躁。

“动手？”

凌无涯轻笑一声：“凌某可没动手，动的是剑。”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剑指。

而这两根并拢的手指突然寒光一闪。

噗！

壮汉右胸口又被剑气劈开了。

哇噗！

壮汉再承受不住，张嘴喷出鲜血。

“老子？在凌某面前称老子，你有问过你爹吗？”

凌无涯冷淡地道：“当年，你爹被凌某踩在脚下，见了凌某都得躲着走，你一小辈竟在凌某面前自称老子？”

四周远处有不少光点闪烁，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人。

凌无涯两次出招，全中。

凌无涯剑气锋利无双，自不用多说。

但这如此远的距离，如果有人阻拦，还是难以伤人的。

那么多光点，却没一个阻拦，显然这些人不来自一处，心思各异。

凌无涯早也明白的。

这时，壮汉跟前的空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组成一扇大门，从中走出一位老者。

这老者白发飞舞，一副仙风道骨。

他看了看壮汉，眉头微皱，再朝凌无涯的方向看去。

“凌无涯，过分了。”老者开口。

“过分？”

凌无涯冷哼：“在凌某面前自称老子，凌某没斩他，已经给了战神堂面子。”

“你以为呢？”

那老者眯眯眼，道：“他有错，你同样有错。”

“不过是带着弟子来一次月落山罢了。”

凌无涯道：“连永夜林都没进，非要上杆子上线吗？”

“你现在退走，全当无事。”老者道。

“我要是不退呢？”凌无涯无比的强硬。

老者眼神凛冽：“你一而再地破坏约定，就休怪我等失信！”

“失信？哈哈哈。”

凌无涯大笑。

笑的疯狂。

满是嘲弄。

老者脸色难看起来。

突兀的，凌无涯手里出现了一把剑。

长剑直指夜空，剑芒四射。

“那就失信一个给凌某看。”

凌无涯不单是对战神堂的老者说，他目光环伺，凌厉万分，喝道：“多少人想要杀凌某，但你们都想要得到那个东西，没耐心了？行啊，那就来杀，让凌某跟那东西同归于尽。”

“如何？”

寂静。

只有风声。

隔壁永夜林似乎也安静了。

“凌无涯，你违规在先！”

许久，战神堂老者道。

“违规？”

凌无涯持剑而立，立于虚空，他怒目而视，一双眼穿过层层空间，爆喝：“凌某不过是带着弟子来月落山罢了，都安心地等待，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会离去，回归文丘，若是有谁在这关头出手干扰，休怪凌某跟你们玉石俱焚！”

“凌无涯，何必呢？”

有人出声：“一名弟子而已，你要将自己的命给送了？”

也有人说道：“凌无涯，你就此退去，相安无事。”

“凌无涯，你伤了战神堂的人，我等都未阻拦，因为我们知道你心中憋着怨，现在也释放了，可以回去了。”

“凌无涯，不要做意气之事，事后可没反悔的机会。”

“老夫观你弟子天赋非凡，是个可造之才，别因为你毁了大好前途，那将是人域的损失。”

“听闻这小子来自家乡，多久了啊，家乡没出好苗子了，凌无涯，三思而后行。”

“在场的，多也有弟子，没弟子的，也是有后辈啊，谁都想为弟子和后辈付出一些，但你这样，显然是不合适的，不如退去。”

“凌无涯，他还年轻，来月落山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争这一夜。”

“凌无涯，退去！”

“……”

凌无涯出招的时候，没人阻拦。

但不代表着这些人会一直沉默。

他们不愿凌无涯离开文丘，绝对不想出现丝毫的意外。

凌无涯回文丘是所有人的想法，这是他们同一个目的。

因这一目的，仿佛将来自不同势力的不同人拧在了一起。

有人说话委婉，有人强硬表达。

不管如何，似乎，凌无涯必须带着人回去。

立在高空之中的凌无涯没有立即说话。

他沉着一张脸，目光清冷无边。

手中的长剑在荡，仿佛表达着凌无涯此刻的心态。

剑光四射，剑气冲天。

凌无涯看了一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发声大笑。

“有些讽刺了。”

凌无涯带着些唏嘘地说：“当年凌某还在天圣学院，尔等敢如此对凌某说话？”

“凌无涯，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有人喝道。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了，虎落平阳遭犬欺。”

凌无涯轻摇着头，道：“有人说得对，凌某心中憋屈，快要撑不住了。”

闻言，四周突然安静。

“本来，凌某是要撑不住的，因为结局在凌某离开天圣学院就已经注定。”

凌无涯朗声道：“这些年来，凌某苟活于世，以醉酒麻痹自己，那时凌某还想苟活。”

“可是这两年，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对，你们没有听错，凌某心生死志。”

“为何会这样？”

“凌某天资卓越，为人域贡献无双，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换成你们，谁能够接受？”

“所以，没意思啊，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你付出了，不说回报，却被当成一条圈养在一座小城。”

“试问，你们谁能接受？”

“凌无涯，你休要捏造事实，你为人域奉献，在场的谁不为人域？将你安放文丘，同样是为了人域，也是为了你好！”有人喊着。

“为我好？哈哈哈哈。”

凌无涯讽刺道：“巧舌如簧，也就这点本事了。”

“不与你们争吵这个，凌某只是想说，这两年来不想活了，但是死之前，肯定要发泄的，自然要拉垫背的。”

四周的沉静很吓人了。

凌无涯继续道：“对，凌某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甚至，早也制定了好了章程，先杀谁，再杀谁……”

“不过呢，这段时间，凌某突然不想死了。”

“因为，凌某收了一个弟子，他太符合凌某心意了。”

“今晚，带着他出来看看文丘之外的世界，让他尝试感受月落山的奇异，如果这点都无法满足，如果有暗中断他路途，那凌某可就真的不想活了。”

“奉劝诸位，别让血流成了河。”

“你们也知道，凌某的境界压制不了太久了，突破了之后，你们有太多的机会了。”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所以，凌某最后一次说。”

“凌无涯，你非要固执吗？”有人寒声道。

凌无涯目光一凛，他二话不说，一手朝着下方抓去。

自苏飞的空间戒指中钻出来一把小剑。

小剑一出现，那剑芒瞬间点亮了夜空。

这是杀人剑！

“固执？”

凌无涯一手抓住了杀人剑，喝道：“诸位也看到了，杀人剑放在了弟子身上，那是因为凌某不想死了，若是再逼迫，凌某持着杀人剑不活便是，那么，你们有死的勇气吗？陪葬的人……可有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