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错，我也没说你是错的。”

凌无涯道。

“那，为什么？”

万禅似乎憋了很久，那双眼通红，看着有些吓人。

“你有听我说话吗？”

凌无涯露出怒意：“这么多年了，你还跟当年一样一样的，听不懂人话吗？”

“咱们刚入天圣学院的时候，我对你说咱们齐头并进，共同抵抗异族，你且先修行。”

凌无涯吼道：“你只听到了后半句修行，却忽略了前面的话，你以为我让你修行是看不上你的实力……”

“如今又是。”

“没听到我说你们不是一类人吗？”

这两人的争吵，诸葛商根本说不上话来。

外人都知凌无涯对城主府有意见，极深的意见。

少有人两人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纠葛。

其实纠葛从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存在。

彼此的意见，太大。

诸葛商觉得是沟通的问题。

知道归知道，他真的插不上嘴，也不好插嘴。

他看到侄子一边吃东西，一边观望着被禁制笼罩的区域，他都羡慕了。

来个人吧，来个人将自己给移走啊。

“当年？你还有脸提当年？”

或许因为苏飞突然悟剑了，万禅再也不能给从容。

多年的积怨爆发而出。

他冲着凌无涯吼：“你不就是看不上我的实力吗？认为我是从小地方来的，你要是看得上我，那凭什么阻拦我参与你们对异族的围剿？”

“又凭什么不让我前往火域探查原因？”

“你还记得我心仪关如的事情吗？你是怎样的反应？”

“你不屑一顾啊。”

“哈哈哈。”

“你看不上我，根本不认为我是你的对手。”

“你知道吗？你那样的无视，比杀人还残忍！”

诸葛商想要捂住耳朵了，这都扯到关家的关如了，接下来还会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从这两人嘴里喷出来？

作为四海阁在文丘的当家人，他太清楚有些事是不能知道的。

胆颤了啊。

求你们可别再说了吧。

凌无涯看着万禅，目光中充满了失望。

“瞧瞧，瞧瞧你这眼神，跟当年一模一样！”

万禅眼中星芒闪烁，大白天的好像出现了无数颗星辰。

“自卑，果然是在骨子里的。”

凌无涯叹了口气。

万禅眼芒能杀人。

凌无涯又道：“人前，你总说自己来自小城文丘，每每逢人就说，一些人觉得你能直面自己的出身，可惜真的不是，你自卑，你觉得自己出自小城是自己最大的缺点，你一直在意……”

“往事，凌某懒得再提及，且说苏飞跟你。”

听到这，万禅点点头：“好，你说，本城主倒要好好听一听。”

“我刚说了，你们不是一类人。”

凌无涯道：“你以道为先，其它是顺带着的……”

“有错吗？”万禅道。

凌无涯眉头一皱，冷眼盯着万禅，也不说话，眼眸寒光呈层次性递增。

不听万禅再叫了，他才道：“而苏飞不同，他责任为先。”

“责任为先？”

万禅低语。

“人域所有修者都想要强大，原因各种各样。”

凌无涯道：“你一心为星辰大道，星辰大道圆满，你修行路宽广，实力自然越来越强大。”

“苏飞，为了心中的责任，才要去强大。”

“因为，只有拥有实力，他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

“守护，你懂不懂？”

“就如你当年守护住了文丘那样，你自己好好想想那一刻。”

凌无涯不再说话。

万禅沉默了。

诸葛商悄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他当作没事人一样拿起酒杯喝酒，然而杯中无酒。

凌无涯撒下的禁制，遮掩了苏飞，遮挡了其中剑气的流动。

诸葛苗条一直看着，也就看个寂寞。

禁制当中。

苏飞早已站起来。

他手中无剑，以指为剑。

并拢的剑指透着锋利的气息。

这是剑气凝形的一种表现。

他，动了。

随着手臂的挥舞，剑指寒芒闪烁。

他另一手掐着剑诀，嘴中念念有词。

脑海里，他回想的是在东海天涯角的那处古战场。

因为亲身经历过，因为他是一个“参与者”。

所以，古战场在脑海里无比清晰。

甚至于，每一个兵士的细微表情都清晰呈现。

喊杀不绝，战鼓震天。

兵士们挥舞手中战刀。

那玉石俱焚的气势随处都是。

苏飞从这处古战场领悟了玉石俱焚的刀意。

此刻，他悟剑。

凌师说都是兵刃，有相通之处。

苏飞还真的找到了共同点。

刀意，玉石俱焚。

杀人剑，一往无前。

这，便是相通。

无论刀，还是剑，只要出手了，便是杀伐，没有回头路。

若是心中不惧玉石俱焚之势，何来的最强一剑？

这便是苏飞对剑的理解。

或者说是从刀意中借鉴。

随着的剑指的移动，杀人剑从案桌上飘起，跟着舞了起来。

悟剑，太难。

凌无涯本心是让苏飞熟悉杀人剑的剑势剑威。

万禅也说悟剑是不准确的。

可，苏飞就是悟剑了。

当然，他以刀意为基。

说是悟剑，不如说是他在给自己心中的剑加上一个理解。

所以，他处于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

他没有时间概念，在这种状态中，忘记了所有。

而外面……

凌无涯眉头皱起了。

万禅早也恢复了从容面色，似乎之前跟凌无涯的争吵不是他一般。

他带着好奇，有些疑惑地看着禁制区域。

“凌师，快一天了，真没问题吗？”

诸葛商说道：“虽说悟的时间越长，所得会更多，但是，他境界太低了，一刻钟都不错了，这么长时间……真可以承受住吗？”

说话间，诸葛商瞥到了远处的侄子，那小胖子伏案大睡，起了呼噜声。

他眉梢跳了一下。

凌无涯沉默了片刻，看向万禅。

“怎么说？”

万禅面带威严，城主姿态。

“现在是晚上时间，你对星辰的沟通会更明显，星芒之下，你实力比白天强劲几分。”凌无涯道。

“正是这个道理。”

万禅淡淡的道。

“若是出现意外，我希望你能以星辰为他护体。”

凌无涯说道：“算是我凌无涯欠你万禅一个人情。”

“呵呵，呵呵呵。”

万禅冷笑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

凌无涯眉头紧皱：“咱们之间有什么意见，那是咱们的事，你能不能成熟一些？能不能不要涉及他人？”

“瞧瞧，瞧瞧你的姿态，本城主为何要听你的？”

万禅冷漠的道。

“你真不愿意？”凌无涯双眼瞪圆，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