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旭凑得很近，阴冷的气息逼近，沈鸢脸上伪装的笑意消散，目光坚定，与楚旭针锋相对。

“转过去。”楚旭忽地说道。

沈鸢眼眸微阖，虽然不知楚旭想做什么，但肯定不怀好意，她开口威胁道：“南疆王，你不要忘了我是萧国师的弟子，不是你可以随便动的人。”

楚旭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支银质的小刀，薄如蝉翼般地刀刃贴在沈鸢的脸上，邪笑道：“不转身就在你的脸上划几道口子。”

楚旭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放眼南疆应该也找不出几个长得比她还娇艳绝美的，要在这样的脸上划上几道伤口，着实有点下不去手。

楚旭紧紧盯着她，目光变得愈发幽深，犹如注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沈鸢身子往后仰了仰，让自己的脸远离了刀刃，照着楚旭的话转过身子。

楚旭的目光在沈鸢发间的蝶钗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又看向沈鸢被绑住的手腕。

因为被绳子绑了一天，原本洁白的手腕上都泛出了青紫的勒痕，甚是显眼。

“还挺娇气。”

楚旭似是轻笑了一声，但是下一秒沈鸢便尝到了手背上被刀刃割开的痛。

沈鸢下意识地就想转回来，但是肩膀被楚旭死死地扣住，楚旭拿出一个瓷瓶，准备取血。

“你要拿我的血做什么？！”沈鸢心中一惊。

相对于沈鸢的紧张，楚旭显得淡定从容地多，“用你的血养点东西，你曾经中过化血蛊，用你的血养着，那东西才容易活。”

精通蛊毒的南疆人都会以血养蛊，楚旭取她的血，自然也是这般用。

“你来长安到底想做什么？就是为了取我的血吗？”

“不是。”

“要秦凝香？”

“也不是。”

“云景帝，卫漓，卫衍，哪个是你的目标？”沈鸢侧眸，视线紧紧地锁在楚旭的脸上，想要通过逼问来从他的神色上找到答案。

取了一瓷瓶的血，楚旭手中的小刀一划，沈鸢的双手终于得到了解放。

“好好待着，明日就可以见到你的夫君了，要是赶跑，明日他见到的就是你的尸体。”楚旭警告了一声，从她的脖子上拿走了玲珑红豆骰吊坠，然后才转身离开。

沈鸢捂着右手手背上的伤口，脑子里一片杂乱。

想不通卫衍身边的内鬼是谁，想不通楚旭来长安城的目的，更想不通楚旭下一步究竟想做什么！

沈鸢抵着墙坐下，从衣袖上扯下一片布条，给自己的手背简易的包扎止血。

楚旭取了沈鸢的血之后，就直接回了自己休息的房间，桌上放着一个黑盒子。

缠绕在楚旭手腕上的蛇一下子就窜上桌子，身子又缠在了黑盒子上，似是想让楚旭快些打开。

“这可不是给你吃的。”

楚旭坐下来，打开黑盒子的盖子，里面躺着的是一条青紫色的蛊虫，约莫着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显然是被精心养过，身子都肥嘟嘟的。

楚旭将刚从沈鸢那里取来的血一点一点倒进去，原本还在睡懒觉的蛊虫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立刻就苏醒了，蠕动着身子爬进那一小滩鲜血里。

慢慢吸食，原本青紫色的身子渐渐变成血红色。

“还真是挑食，养了你这么久，明天记得好好工作。”楚旭见蛊虫吃饱了，用食指轻轻戳了它一下。

指尖沾到一抹鲜血，楚旭忽地想起刚才在沈鸢流血的手背，瓷白的肌肤染上鲜红的颜色，透着另一种残酷的美。

可惜嫁给卫衍了，不然他倒是想带回南疆王宫里养着。

……

为了尽快找到沈鸢，卫衍自然是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昨日属下一直盯着柳宿，并未异样。”一个被安排在柳宿身边监视她的下属来报。

卫衍眉头紧皱，难道是他想错了吗？

“世子爷，小心！”

卫衍侧身躲过后面扑来的东西，一条剧毒无比的眼镜蛇摔在地上，但是很快扭动身子立起前半身，嘴里还衔着银制的吊坠。

卫衍瞬间就认出了那个吊坠，正是沈鸢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玲珑红豆骰！

卫衍反手抽出旁边下属腰间的刀，寒光落下，一刀斩了原本还在向他耀武扬威的眼镜蛇，正中七寸。

卫衍拿回吊坠，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但是身上的寒意愈发的浓厚。

在警告他吗？

“撤回所有搜查的人。”楚旭性子阴晴不定，卫衍不敢让沈鸢冒一丝一毫的险。

楚旭抓了沈鸢，无非就是想明日顺利出城，在出城之前，楚旭都不会对沈鸢如何。

更何况，沈鸢是萧南山的弟子，楚旭纵使不服萧南山，但也不会轻易去伤害沈鸢。

“把卫漓叫来。”卫衍忽地说道。

……

翌日卯时，晨曦未到的天空乌蒙蒙的一片，但是含元殿前，万人军队已经集结完毕。

沈鸢虽然被楚旭抓了，但是明日卫衍前往沧州的事情不会改变。

沧州练兵之事是秘密，除了重要的几个官员知道此事以外，所有人都以为卫衍是要去戍守南疆与大明的边境。

这几万人的军队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大军早已入了沧州。

云景帝一身冠冕龙袍，亲自为卫衍穿戴好软甲，御赐一柄青光宝剑，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利。

“开宫门！”

一声声高唱，皇宫宫门大开。

另一边，沈鸢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结果就被人给抓了起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就被强行套上一件黑色的披风，宽大的兜帽直接盖住了她大半张脸，只余小巧娇嫩的唇瓣露在外面。

沈鸢什么都看不到，腰间被一只手箍着，随后身子一轻，自己便落在了马背上，后面还贴着一具身躯。

“一会儿若是敢大喊大叫，我就让它咬了你的脖子。”两指宽的小蛇缠在沈鸢的脖子上，沈鸢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楚旭吃死了沈鸢怕蛇这一点，偏偏他养的那些宠物里，最多的便是蛇。

沈鸢张了张口，恨恨地道：“楚旭，我敲你大爷！”

这笔仇她先记下了，总有一天她要在楚旭身上全部讨回来！

“安分点，朕带你去见你的夫君，顺便再送份大礼给他。”深处长安城的中心，随时都有被认出来的可能，但是楚旭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