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苏文秀娇笑着看了一眼肖扬，丝毫不顾自己胸前波涛汹涌的颤动，说道：“小鬼头，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哦，我知道你什么都明白的，对吧？”

肖扬有些郁闷，苏文秀这女人太精明了，智商近乎于妖了，真想不出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种极品的女人啊，下意识的说道：“思嘉……我挺喜欢她的，有性格、有思想，在我面前是很开朗的小女孩。”

“在你面前……嗯，这话让你说到点子上了。”苏文秀爱怜的看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小思嘉，轻轻把一个毛毯盖在她身上，思嘉哼哼着扭动了几下身子，扯了扯身上的毯子后又沉沉的睡去。小孩子就是这样，白天的过度兴奋总是让她们不能熬夜。

“我并不反对她喜欢你，尽管她有可能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但是，我想……你应该是懂得的，对吗？”苏文秀目光灼灼的看着肖扬，眼神仿似能直接刺透人心一般。

“我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懂得那么多。”肖扬打定了主意耍无赖，死不承认，他已经够妖孽的了，智商上可以用天才来形容，但情商上的成熟呢？

苏文秀抿嘴笑笑，不再追究这个问题，放松的坐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蜷缩在那里，轻声道：“肖扬，苏阿姨今天喝多了点酒，想听听苏阿姨的故事么？”

“当然，能听到您这么出色的女人的经历，是我的荣幸。”肖扬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只要不是逼着他跟思嘉好就成，肖扬认为感情是水到渠成的东西，强扭的瓜不甜，如果自己跟她们的关系只维系在思嘉身上的话，别看现在如何如何，只要有一天他和思嘉出现一点问题，那就会变成大问题。肖扬有野心，他不想让自己庞大的生意构架毁在这一桩如同儿戏的娃娃亲上面。

“嘴倒是甜呢。”苏文秀真有些喝多了，娇嗔的白了一眼肖扬，然后说：“我是一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呵呵，很意外吧，是不是看苏阿姨很像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啊？”

肖扬老老实实的点头，说实话，就如同别人不相信他是农村孩子一样，他也不怎么相信这风情万种的成熟美少妇会是普通家庭成长的孩子。很多东西可以后天培养，但气质这虚无缥缈的玩意，却不容易培养出来，不是有句话么，贵族，需要三代人来培养。

“我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我家先生，那时候不像现在，小女孩十二三岁就敢言爱情了，连多看谁一眼都会受到谴责和嘲笑的。”苏文秀说着看了一眼沙发上睡梦中憨态可掬的女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当时也不知道他是高官的儿子，作为女孩子的直觉，他喜欢我，其实我也挺喜欢他的，可不敢表达啊，就这样，大学的四年匆匆而过，直到毕业前的那天晚上，我们班级吃散伙饭，很多人都哭了，四年相聚的感情，一朝面对分离，很伤感。饭后，他醉醺醺的跑到女寝找到了我，说他喜欢我，憋了四年，马上毕业了，大家可能也即将各奔东西，如果现在不说，恐怕一辈子都会是个遗憾。

我当时听了就惊呆了，其实他说的话，也正是我想说的，只是我一个女孩子，怎么敢去表白吗，呵呵，好笑的是，当时我愣神的表情，让他误以为我对他没感觉，很伤心的转身走了，说就当他没来过。”

“你没拦住他？”肖扬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两情相悦，窗户纸也捅破了，如果还是这么拖着，就算作为听众，肖扬也觉得很不爽了，尽管知道两人最后会在一起。

“没啊，当时又羞又急，想喊住他，还抹不开面子，可又怕他真的放弃我了。”苏文秀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说：“最后，我只好把同寝的一个好朋友搬出来，让她就给我传话，你猜怎么的？”

苏文秀笑着说道：“他傻乎乎的误以为我朋友在跟他表白，还义正言辞的把我朋友给拒绝了，说他绝对不是饥不择食的人，旁人休想趁虚而入，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最后我那同学大怒，给他骂了一顿，这才清醒了，欣喜若狂的跑来找我……”

“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不知为何，虽然明知道这个结果，肖扬心里隐隐的有些不舒服，也许，男人骨子里都跟非洲草原的雄狮差不多吧。

“是啊，那时候单纯的以为我们会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苏文秀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谁知道，他原来是市委书记的公子，那时候我公公还没到省里，不过也是手眼通天了，把我安排到一家工厂上班，渐渐的，我的能力显露出来，加上别人又都知道我是市委书记的儿媳，都高看我一眼，所以我在商场上一路顺风顺水，而他，却性子很直，很傲，不太懂得与人相处的重要性，虽然有父亲保驾护航，但却一直不很得意，这种女强男弱的局面，使得他渐渐的开始心理失衡，开始不务正业，开始出去鬼混……”

苏文秀语气渐渐低落起来：“现在想想，也是我太好强了，总觉得自己身份地位都配不上他，一定要干出个样来，才能与他平等对话，现在想来，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听医生讲……他出车祸在医院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的……就是我的名字，而我……那时候却正在海南开会，说是开会……还不如说出去散心，就这样，我们……”苏文秀说道这里的时候，眼泪悄然滑落，已是泣不成声。

肖扬黯然无语，只能说造化弄人，地上纸巾，苏文秀茫然的接过，擦了擦眼睛，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肖扬，不禁有些羞赧，轻声道：“这些，我从没对人说起过，从他走后，我一直陷入在这种矛盾的自责中，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但我也一直没原谅过他，如果不是他太花心，怎么会……”说着，苏文秀的泪水再一次落下。

“苏阿姨，我，我也没经历过这种事，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你才好，逝者已矣，我想，你更应该把心思放在小思嘉的身上才好，毕竟她是你的女儿，我想，您的丈夫看见女儿幸福，泉下有知，也会甚感欣慰吧。”肖扬看着熟睡中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张思嘉，轻声道。

“也许你是对的，今天跟你说了，感觉心情好了很多。”苏文秀使劲抽了抽鼻子，不由笑道：“原本是想逼问你来着，没想到把我自己绕进去了，还跟你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你，该不会笑话苏阿姨吧？”

“怎么会，感情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不亲身体会，别人永远也无法知道你的感情世界有多么丰富。”肖扬轻笑着说道。

“小鬼头，还说你不懂感情，看你说的老气横秋的，到底有多少个小女孩钻进你的情网了，快从实招来！”苏文秀假装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太优秀，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苏阿姨你要小心哦。”肖扬看着苏文秀，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苏文秀猛然一怔，随即双颊红晕，嗔道：“小屁孩才多大，就打起阿姨我的主意了，别忘了，我是思嘉的母亲，我的年纪跟你妈妈也差不多大了！”话是如此说，但苏文秀心里还是泛起阵阵涟漪，强调自己是思嘉的母亲，只以为女儿现在喜欢这少年，强调自己的年龄，只是为了告诫自己，肖扬不是他，他已经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眼前这个少年，不属于她的时代。

肖扬笑笑，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他懂得适可而止，跟苏文秀这样的女人交锋，如果不是今天她多喝了点酒，情绪激动的话，输的永远都会是肖扬。

见肖扬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苏文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感，强忍着这种不适问道：“听说你成立了一家公司，这次来哈尔滨是为了招聘人手对吧？”

肖扬点头称是。

苏文秀又道：“你可知道，现在的大学生被称为天之娇子，他们一毕业，就会被分配回自己的城市上班，可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农村的！”

“那中专生呢？”肖扬经苏文秀提醒才想起来，九十年代的大学生是包分配的，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后的大学生遍地，就业极其艰难的时代。

“中专生？中专生也是包分配的呢！”苏文秀用手揉着太阳穴，有些为难的道：“这真是个问题，这样吧，你先别着急，明天我去找几个熟人给你问问，也许有愿意去乡下锻炼自己的人，或者是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呢！”

“也只好如此了。”肖扬无奈的说道，他这个二十一世纪回来的人，确实忘记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