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那些天,无论如何忙碌,都会时不时的梦见凯文笑着向我走来,穿过雾气蒙蒙的树丛,从山坡上走了下来,越走越近。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孩子一样撒娇的神情,偶尔还微微皱着眉头,深沉地望着你,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最后,总是在恍恍忽忽中惊醒,这样的梦反复折磨着我自己。
我想去见一见君浩,或许他那儿可以有解药,可以带我离开这个梦境。我买了一张去旧金山的机票,拿起电话想打给他,想了想,却又放了下来。
我记得,这个周末是他的生日,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惊喜。我买了一块欧米伽星座系列腕表做为生日礼物,银灰色的表圈,圆形蓝宝石的表面,上面铺嵌着十二颗闪闪发亮的小钻石。要知道,当我在橱窗里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深深被它吸引,我觉得这块精致优雅的手表和他很般配,就好不迟疑地买下它来。
我满怀欣喜地带着它,随着飞机腾空飞起,飞跃国界,去找哪个我期待见到的人。希望在旧金山有人也在等候着我,我要他带着我去看哪壮观的金门大桥,去喝渔人码头的蛤蜊汤,还要去逛那美丽的斯坦福校园。想着想着,我的心海里焕起甜甜的浪花。
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了,等到出来海关,天渐渐暗了下来。
我拖着行李,出来机场,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君浩的电话。
“嗯——嗯——。”电话许久才接通,我有点着急,“君浩,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呀?”。
“哦,你要找君浩呀,他在卫生间,等一会,我让他回你电话哦!”,电话那一头传来轻柔的女孩子的声音。
我一下就愣住了,挂了电话,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觉得四面八分的空气从我身边流淌而过,我好像掉在一个气流的漩涡中。
“冷静,冷静,一定要沉住气!”,我暗暗给自己打气。我深吸一口气,拨通Uber打车软件的电话,我打了一辆车,径直开往君浩租住的公寓楼。
我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的光影轰隆隆地甩到后面,只见车门上的玻璃反射出一张忧伤的脸。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在那边等着我。但是,我一定要坚强地面对,无论如何属于我的,是绝不允许别人抢走的。
车一直开到君浩住的地方。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住宅区里没什么人走动,车道前开阔一片,车开的很快。
我正在出神,忽然“磁——”的一声急刹车,把我从后座的椅子上,直接推到了前排。我心跳的差点从喉咙口落了出来,忙扶着前排的椅子,定了一下神,看了看前方。车灯雪亮,照在前面车前的两道人影上。
车前的那男人正用整个手臂搂着那女的肩膀,准备走过马路。在被刹车声惊动的那一个瞬间,那位男人动作迅速,一把就将身边女伴搂到身后。
原来,刚才车子开得太快,周围得光线又很昏暗,车子就差一点点就要撞上那两个行人了。这时,车前站着一男一女,不约而同地朝车子方向转过身来,四道目光笔直地往我这里看过来。让我清楚地看到了那两个人面貌,我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再睁开还是那两张熟悉的脸——程君浩和何真。时间好像在这个时候静止了,让我觉得面前的画面都变得模糊起来,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司机示意他们通过,那一男一女继续搀扶着走过了马路。他们看到我了吗?还是没有?我在车的后排,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呀!千里迢迢回到旧金山来看到这么一幕,我根本是和自己过不去,这一趟实在太不值了。
我呆呆地坐在车里,司机告诉我:“哎呀,都已经快到了!请你准备下车吧。”,我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司机又说了一遍,我才轻轻地说,“不,不是这里,请麻烦你开到另外一个地址。”。
我不想在这里下车,我不想知道一切,我只想马上、立刻离开这里。
值得庆幸的是,我在旧金山还有一个去处,让我不至于流浪街头。
当凯馨打开门,看到我的时候,她的嘴巴是大大的“O”型的。我却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感动的有点受到惊吓,以为我特地飞过来看她,因为太想她而哭了。
我没有告诉她原因,但是,我止不住我的泪水。
凯馨拉住我的手,“对不起,我应该去看你的,我不是成心的。”,
“没关系,我只不过是哭一下,心里好受一点,和你无关的。”,
“哦,看到你这样,我心都要碎了!”,凯馨还在不断自责。
我哽咽地问:“我晚上可以睡在你的沙发上吗?”,
“不,不,不能让你睡沙发,我这儿有折叠床,你和我一起睡房间,我们好好聊聊。拜托,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原来眼泪是这么的苦涩、咸酸,要是不会感受到爱多好,就不会体会的这泪水的味道了。
我是还会止不住地想: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虽然,我在心里一直叫自己不去介意、不去深究,然而事不由人。只要我闭上眼睛,有些东西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会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放,连喘息的余地都不给我留。更加让我绝望的是,我发现自己还是很介意,还是很想深究。或许,藏着爱的眼睛真是容不下沙子的。
我止不住地看了看手机,但是,并没有一个来电号码。我刚刚还在幻想,他会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那样打电话来给女主角,来解释求原谅,请求女主角不要离开。我还担心假如他那么说,该如何应付,准备要说一些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有,是的,一个来电显示都没有。
夜晚及其的安静,我第一次觉得,夜晚为什么这么短,短的让人还没有体会到它的黑暗,天就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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