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章应问的神情,倒是很有意思。
他的表情非常冷静,完全没有气急败坏,被朱氏拉着的时候,甚至还在解释:“我根本不认识你家小娘,又怎会对她做什么?您为何非要将这样的污名,放在自家小娘身上?难道您想让小娘子活不下去吗?还是你就这么信任唐时珩?”
哟??真是行家一出口就知有木有!
这个章应问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唐时锦顿时也不急着走了,直接吹了吹车顶上的浮土,在上头坐了下来,还叫贺元宵也坐。
贺元宵委屈道:“我上不去。”
她就一手巴住车边,朝他伸手,然后直接把他提了上来,两人并肩坐在车顶看热闹。
章应问这一句话,显然点醒了朱氏。
她当然不相信唐时珩!刚才只是一时情急,就叫唐时珩牵着鼻子走了。
但这会儿,她也回过味儿来了。
这人看着英俊,但那衣裳,一看就是洗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家境一定不怎么样,所以,假如这人不是个金龟婿,那这种事情不管是真是假,嚷嚷出来,对大丫儿一点好处也没有!
朱氏立刻倒戈,转头道:“珩哥儿!有你这样当哥的么!咋能嘴皮子一张,就把这种事情扣到妹子头上!”
唐时珩痛心疾首脸:“是我亲眼所见!”
章应问眼神儿一闪,显然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在这一刻,连唐时锦都以为,他要当众说出那天晚上的事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先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也不错!
但是没想到,章应问道:“唐时珩!我问心无愧!你既然口口声声亲眼所见,那你可愿报官!走!我们马上去报官!现在就去!”
众人猛的一静。
唐时珩也明显气弱了,喝道:“你当真无耻,女儿家名声何等重要,我怎能报官!”
章应问朗声道:“你既知女儿家名声重要,又为何要用此等大事来污我名声!你若当真爱护幼妹,又怎会嚷嚷的人尽皆知!你不过是怕我把那事说出来罢了!”
唐时珩猛的一噎。
唐时锦拼命控制着才没有眉飞色舞!
哇咧咧?渣兄遇上狼灭了哟!
这一手儿真是绝了!
他这话就说了一半,唐时珩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毕竟,他并不敢闹大。
章应问敲诈勒索,不算什么,他要害亲弟弟,这可是大事!他给他银子这件事,知道的人好几个,经不起查,而他给了他银子,接受了威胁,不就等于这件事情是真的?
所以从章应问那一句“报官”说出来,他就赢了!
唐时珩飞快的道:“难道不是你先做下了无耻之事?倒要怪我嚷嚷出来?难不成我眼见你轻薄我妹妹,倒要忍气吞声不成!”
啧啧!高手过招,句句有坑,招招有门道。
唐时锦直听的摇头晃脑。
此时,章应问才道:“唐兄,你口口声声说我做下无耻之事,可你为何不想想,你我同窗六年、交情莫逆,你倒是摸着良心说一句,我可是这种人?”
这个台阶,唐时珩再憋屈,也不能不接。
他只能道:“那今日之事,你如何解释!”
章应问道:“今日我在你房中等你,看你案上有一卷诗集,我便翻看起来,谁知此时令妹忽然进来,我背对门口,她应该是把我当成了你,从身后捂住了我的眼睛。你也与我相熟,应该知道,我少时险些被狼咬过,所以最受不得身后有人,我当时来不及多想,就把她一把推开,推开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小娘子,又赶忙去扶,然后你便进来了。”
他上前一步,比了比两人:“你我今日的衣服十分相似,看上去很容易认错,是也不是?”
他这么一说,唐时锦也顺便听明白了唐时珩的设计,内心暗暗的啧了一声。
但大家一看之下,也就信了。
闹了半天是一场乌龙,于是说了几句就各自散了。
人一散,章应问深深的看了唐时珩一眼,半句话也没说,抬身就走。
闹了这么一场,虽然算是洗清了冤屈,却没拿到银子……父亲的病,要怎么办?
他越想越焦急,忍不住越走越快,就在这时,却听人道:“嗨!”
章应问脚下猛的一顿。
唐时锦背着手儿,悠闲的从柳树下出来,章应问道:“你是?”
她道,“唐时锦。”
章应问眉头一凝:“是你?何事?”
唐时锦摊开手掌,手里是两枚十两的银元宝。
她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答的好,这银子我就送给你了。”
章应问一愣。
然后他略一沉吟,就道:“请问。”
唐时锦道:“第一个问题,那事情,当初你为何不说?”
她说的简单,他却秒懂了:“当初本不知为何,后来知道了,觉得有些可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家境贫赛,一心只在科举,并不想多生是非,更不敢招惹如此可怕之人。”
唐时锦挑了挑眉:“那为何如今又敢了?”
“家父病了。我母亲早故,也无兄弟姐妹,只有我与父亲相依为命,无处筹措。唐时珩素来手头大方,但我借银他一口拒绝,家父的病已经等不得了,我便以此事威胁他,归根到底,是为了银子。”
她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准备如何对付唐时珩?”
他沉吟了一下,抬头看着她:“我会时刻警惕。其实如果可能的话,我并不想对付他,我冒不起这个险……但他只怕不会放过我,若是感觉到有威胁,我可能也会想办法先对付他,起码要先决了他的青云路。”
唐时锦内心啧了一声。
她往前走,把两枚元宝放入了他手心:“那你加油哟。”
章应问缓缓的攥住手,心中微讶。
加油是什么意思?
但起码他知道了,这位妹妹,与唐时珩的关系,绝不像传言中那样好。
章应问长吸了一口气,加快步子走了。
下午唐时锦就去找了贺老爹。
她的想法,是在村里弄一个制作坊。
这中间牵扯到了买地、盖屋、招工……以及过程中的采购和管理等等。
她可以收贺元宵当小弟,但她不可能一辈子带着整个贺家走,所以,他们想赚钱,自己也需要成长。
但肯定也是有风险的。
因为他们要把精力投到这里面,起码这豆腐,就不可能天天卖,人人去卖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贺元宵也说了,一板豆腐才赚十六七到二十文,一天他们卖四板豆腐,一家人跑整整一上午,才赚不到一百文钱。而且还得天不亮就起床做,多么辛苦。
所以对她来说,你一天起码赚个几两银子,可以说求稳妥,但赚这么点儿,谈稳妥就是笑话。
但是她也理解贺老爹这种人的心情,所以说完了她的想法,她就跟他道:“您老好好想想,明儿给我准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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