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觉很温暖,就像是被人轻柔地抱了起来,浑身轻飘飘地落在了温暖地云彩里,这感觉让她很踏实,很久没有过这么安心舒服的感觉了,从前那个让她一直以为会死心塌地温暖她一辈子的人,转眼间成了个变态狂,她被他的转变打击得措手不及,直到现在都缓不过来,还好,这会儿做梦的时候,这种温暖的感觉又来了……
孟旬东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她睡得很甜,他不想打扰她,准备安顿好她,就洗个澡,去公司里。可她却仗着自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放到床上就抱住他不松手了。孟旬东很为难,他对她做过的事,从来都没有迷茫过,他一直都很清楚,也不认为自己有做错,可最后受不了的,是她逆来顺受的样子。为了不让她面对自己的时候那么如坐针毡,他开始离她远一些,让她有一个喘息的空间。可她却毫不知体谅,尽是做一些让他焦头烂额的事……
醒过来的时候,她才感觉糟了,怎么睡着了,幸亏是在孟旬东的被窝里醒的,说明他什么状况都没有,还能精神抖擞地把她抱到床上,她这才没这么紧张。
今天是周六,可孟旬东却不在家里,她疑神疑鬼打电话过去,他居然说自己在加班!这个表率作用也太张扬了吧,她要不要也考虑被他感召一下,去公司里也加个班试试……
她到了他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笑声,应该是桑梓秋在里面。这破门,隔音效果真不好,不知道是让哪家装修公司偷工减料了,要不就是孟旬东抠门,没舍得用隔音材料,不然也不至於让她在门外就听到里面的笑声,这么进退两难。
到了她的甜品屋里,郎心黛才觉得自己心平气和了些,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有她的员工,她一个做老板的,怎么说也得拿出点气势来。她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神色冷峻,其实是发呆……
就在她发呆已入化境之际,段书泰一个电话打来骚扰她,“有空吗,陪陪我吧。”
“没空,我在做大事。”思考人生,有比这更大的事吗?!
“喔,原来你管发呆叫大事。”已经在门外站了很久的段书泰闲闲地走进了,“要不要考虑陪我做些小事。”
郎心黛垂着头,没拿正眼瞧他,“你有什么小事找我?”
段书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眉飞色舞地说,“我父亲最近大寿,我要被他准备礼物,有兴趣陪我一起去吗?”
郎心黛擡起头,“为什么会没有兴趣呢?”段书泰的父亲是段氏的大股东,如果和他打好关系,说不定对孟旬东将来会有帮助。
她初时还阴霾的神色乍然放晴,段书泰会心一笑道:“你不是要办大事吗?”
“你的事,也不是小事啊。”
这话说出口,她才后悔了。好家夥,这个段某人还真是不客气,拖着她莫名其妙地就闲荡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她实在是扛不住了,才说自己身体不好,被他很体谅地送回到家里。
放她下车后,他倚着车门笑,“至於这么要死不活的吗?女人不是很爱逛街嘛,我们也就逛了半天而已啊。”
郎心黛苦着脸,脚疼得不行,“是啊,要是早知道你比我更女人,我一定不会不知死活跟着你跑。”
段书泰挑眉,邪气地打量她,“你说谁是女人?”
他的手一勾,擡起她的下巴贴近了在她眼前坏笑,郎心黛愤愤不平地踹了他一脚,“怎么敢说您老人家是女人呢,你这种比女人更女人的,叫人妖。”
段书泰吃疼,大呼小叫,“哎哟,你又对我使坏。”
“活该。”
郎心黛跑回家就把门关上了,省得段书泰脸皮厚又追过来。
一回头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孟旬东,也不知道他回来多久了,安静地坐在那里,盯着她的眼睛面带微笑问,“你今天和段书泰跑到哪里去了?”
他这么神通广大,既然知道她和段书泰一起,难道还不知道她和人家溜达到哪里去了吗?这么多此一问,她懒得回答,“和他去了哪里,你不都清楚了,又来问我,你很无聊吗?”
孟旬东并没有生气,而是闲情逸致很好地又说,“你现在长胆子了?是觉得自己找到靠山了!”
居然好意思这么说!郎心黛火冒三丈,要不是因为他要把她交代出去,她至於善解人意跟着段书泰跑吗?还不就是想不让他为难,想让他顺意,想要做他乖巧懂事的妹妹,让他所有的阴谋诡计都称心如意……
“怎么不说话?”孟旬东兴致勃勃地等着她的回答,“你默认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郎心黛耷拉着脸,什么话都不想说,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郎心黛!”
孟旬东扯住她的一只手把她拽了回来,他几乎不曾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过她,除非是真的气急了,小时候她不听话,挑衅他做哥哥的权威,年纪小不拿他当回事的时候,他一手举着皮带,一手逮着她,也这么声色俱厉地叫过她的名字,还记得那一天,他一边打她一边哭,哭得比她这个挨打的还伤心……直到今天她都没想透,为什么他年纪小小就要做这么矛盾的事,难道那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变态了?
孟旬东把她的手拽得很疼,不过她的脚也酸疼,正好让她麻木了。反正到了她这个年纪,孟旬东是不会再抽出皮带来打她了,顶多就是不阴不阳地说她几句,她受得住。溜-达电子书论-坛
“你说,你今天都和人家跑到哪里去野了?”
他还是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他不是什么都知道了,还这么翻来覆去地问,是想在她嘴里听到些别的什么?他究竟有多处心积虑想她跟着别人跑啊!为什么不能再耐心一些,等等她,给她一些鼓励,如果他真有这么想让她和段书泰配成双,起码也给她一点大义凛然前的甜头吧,别总想着她去牺牲,他该让她知道,她牺牲的价值到底在哪里。即使是一句空洞万分的“为了哥哥”,至少也对她名正言顺地说出口吧!
“你怎么不说话?别人才对你好一点,你就跟着别人跑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
他果然是要对她冷嘲热讽了,怎么,如了他的意,和段书泰稍微走近一点,他又觉得她太过轻易地答应,显得不金贵了……太容易到手的不会珍惜,他是不是就想教育她这一点呢……
郎心黛对着他冷笑,“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回来。”
孟旬东气得要跳脚,“回这个家,让你这么不情愿?”早知道她这么容易动摇,他就该更小心些,把她看牢。
这句话,她想反问他,他不也整天不回家待在外面吗?还好意思对她呼呼喝喝!
但她还没想过要不计后果和他闹翻了,看他瞪自己的凶恶架势,终於气短了,“我就是和他去逛街了,他说他父亲过生日,要送个礼物。”
“你倒是热心。”她终於还是退了步,没到被人拐得无可救药的地步。孟旬东稍稍松了口气,把她拖回沙发上坐好,虎视眈眈地守着要她慢慢交代。
郎心黛坦白从宽,“我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不就是买个礼物吗,他看中了什么,我陪他去买就得了。”
“结果呢,买了什么?”他倒要知道,她这么花心思陪人家一天,究竟为了个什么东西!
郎心黛泄气地说,“他拿不定主意,什么也没买。”
“你就陪他耗了一天?”傻孩子,对外人要不要这么老实!
“我也没想到,他是这么反覆啰嗦的人。他说他爸喜欢红酒,我们就去了陈叔叔的酒窖;他又说红酒没新意,还是送字画好,我们就去了书画院;但到了以后,他又说顺便可以看看瓷器街的古玩;接着他又说,其实送块玉也不错;然后他又觉得应该送手表……”郎心黛生怕他发火,从头到尾给他交代了遍,“我一路跟着他走,一开始觉得也是顺便,后来就不知道他想干嘛了。”
段书泰的企图心,孟旬东是一清二楚了,只是无奈郎心黛这么傻乎乎的,“你倒是脾气好,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如果是他自己的生日礼物,我肯定不会这么有心。”要不是想给孟旬东铺路,她至於这么任劳任怨吗?
孟旬东可没领情,反而是不停数落她,“怎么?是他父亲就了不起了?你就非得让自己这么鞍前马后地陪着他?这么处心积虑想在他父亲面前留个好印象……”
郎心黛叹了口气,心情很郁闷啊,“用处心积虑也太难听了,我只是稍微费了些心,还不是想着,今后给他父亲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就能帮帮你……”
“就凭你?”孟旬东啼笑皆非,真是傻话,“你别给我惹麻烦我就已经够欣慰了。”
“你就是看不起我……”郎心黛嘟啷了一声,她也算是交代清楚了,上楼泡个热水澡吧……才起身走了两步,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抱起,“哥……”
孟旬东把她抱回了房间,“你也是累得够呛,活该自己傻啊……”
他把她扔在床上,就去给她放洗澡水,听着水声哗哗地响,她说,“哎,这与智商无关,纯属历练不够。”
孟旬东在浴室里笑出声来,“你还给自己找借口,真是死不悔改。”
郎心黛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没想动,也懒得和他再争。说不过他的,再说下去,不是被他噎死,就是被他瞪死,都是死路一条……
后来,她感觉自己快睡着了,孟旬东好像从浴室里出来了,摇着她问要不要洗了澡再睡,她没力气理他了,只是听到他说,“以后还是和人家保持些距离吧,别被人玩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孟旬东也在她床上。昨晚是他给她洗了澡,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只确定洗澡这回事,别的就记不得了。但按情况分析,他是没有动她了,即使她不省人事任他为所欲为,他都没有兴趣了,这就是他和别人情比金坚的证据了吧……他要为爱的女人守身如玉啊,谁说变态狂没有节操的!
亏她一度还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得多么声嘶力竭疲於奔命才能摆脱他,结果这么简单,就给她了个确定。
她还想过一些激烈的话去吓唬他,比如说什么,如果你还敢动我,我就在你结婚那天去跳楼,死之前把我们的丑事说出来,让你身败名裂,让你看着我断气,让你一辈子做噩梦,让你老婆鄙视你……
真是愚蠢啊,这么幼稚的行为都能想出来,还好没给她施展的空间,否则孟旬东一定会后悔自己教出来一个这么蠢材的妹妹。
他们各盖各的被子,孟旬东帮她把睡衣穿得严严实实,她伸出手撑着身子侧躺着,规规矩矩地只是用目光骚扰他,他闭着眼睛睡着的时候,她看着他才不用战战兢兢。作为一对兄妹,作为一对基於正当关系丶非正当关系,反正已经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兄妹,直到今天,她依然确定,自己对他有着发自肺腑的感情,哪怕他是个变态狂。
孟旬东由着她守着自己看了很久,最后忍无可忍了开口问她,“睡醒了?”
没有,这会儿还是给她梦里的感觉,因为他的声音很温柔,她敢随心所欲地问,“哥,你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关心我了吗?”
孟旬东没有睁眼,却笑了起来,“还没睡醒呢你,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郎心黛嗯了一声,也觉得自己是说了梦话,她翻身背对着孟旬东,放任自己又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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