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施艳拉着司语的手。
坐到沙发上,看着司语一个劲地笑。
笑着笑着,眼泪下来了!
司语连忙把抽纸递给施艳。
施艳抽了一张纸巾,擦着眼泪说,司语你别怕,姨是开心,姨看你是越看越喜欢!
姨想起谷秀兰,秀兰若活到现在。
看到杰杰娶了你,该是多么开心!
可怜的秀兰,自从嫁给赵大强,真是一天也未曾开心过。
想起秀兰,我心里特别地难过。
施艳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呀!
想起当年,我和谷秀兰,还有包丽。
我们仨来自三个省。
却考到京城同一所高校。
在宿舍初遇的那一刻,我们三个觉得非常投缘,成了辰国好舍友。
司语奇怪,您三个是考进京城的大学生,还是舍友。
施艳点点头,对呀,我们三个相处可好了。
进了京城,我们对什么都好奇。
开学两个多月,有同学谈起,香山的红叶红了。
我们都读过《香山的红叶》,对课文里写的,充满神往。
周末那天,三人结伴去看香山的红叶。
莫名地,着了人贩子的道。
京都大学,香山红叶,三个女生!
司语听着听着,猛然想起,缘何看这三人眼熟了。
原来这三人,是门楼沟大学走失的大一新生。
司语想起当年,门楼沟学校,把三个女生的照片,在京都各处分发寻找。
电台广播天天循环播放。
司语家住的巷子里,也贴了三人巨幅照片。
可这三个女生,像人间蒸发,始终未曾寻到。
曾经京城大街小巷,传出各种说法。
有说三个女生,进了时光隧道。
有说三个女生,着了外星人的道。
还有说三个女生穿越了!
总之,暗杀谋杀不管什么杀。
不可能连蛛丝马迹也留不下。
所以,只有那些科学未证实的玄学,方能解释。
连平行世界都忽悠出来了!
各种维度说,都被搬出来。
证明这三个女孩,越过一个眼睛看不到的边界。
在另一处活得安好。
司语感叹,所有的“福尔摩斯”都错了!
原来这三个女生,让拐子拐到这里来了!
怎么找,也不会找到这寂静僻远的小村子来。
司语不敢说出,学校当年为找她们,几乎把京城翻遍。
继续听着施艳说。
施艳接着讲道,等我们醒过来,已经在这赵家村了。
我们仨像牲口一样,绑着堆在一处。
四周围满男男女女,指指点点。
我们的嘴被堵上,也说不得话。
当时,我们吓坏了。
我们不知道,这些指指点点的人。
是要干什么,最先想到的是被杀。
后来听得,这个瘦,不好生养。
这个壮,能生养能干活。
那个多少钱?
我们才明白,我们正如古代的奴隶,在买卖市场一般。
被这些人,挑挑拣拣地论价。
我们想起小时候,听说过的拐子。
这是被人贩子贩卖。
想逃,手脚被绑了;想求饶,嘴被堵了。
我们成了案板上的鱼,无可奈何。
挑中我的,是帅帅的爷爷奶奶,嫁的是帅帅爸爸。
帅帅爸是个讲道理的人,我哀求后,没有强要我。
谷秀兰就惨了!
赵伟杰的爷爷奶奶,真不是好人啦!
把谷秀兰脱光了,绑床上。
直到赵大强,睡得谷秀兰肚子大起来,怀孕八个月才松绑。
我和包丽,再看到谷秀兰时,谷秀兰瘦得比鬼还恐怖!
那些村人还训斥我们说,倔有什么好处!
你俩乖些,别学这谷秀兰。
开开心心地,做我们赵家村媳妇。
把自己搞得鬼似的,还不是做了赵家村媳妇,怀了赵家村的崽。
你们收起心思,你们根本逃不出赵家村?
其实我和包丽,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俩相约逃跑,还真的跑不了!
赵家村人都姓赵,千年前都是一家人。
我俩逃跑时,别说赵家村老少的人,连赵家村的狗,都帮着追我们。
我和包丽,被捉到后!
赵伟杰爷爷奶奶,这俩人真不是人,简直魔鬼。
娶我们的两家人,还未曾言语。
这两人,直接拿刀冲过来,砍断我俩的脚筋腿筋。
还扯掉一截筋,直接丢给狗吃了。
把我俩吓坏了,这份恶毒,传说鬼子进村有过。
鬼子拿抗日英雄的身体,让狼狗咬。
和平年代,抽我俩腿筋喂狗!
我俩吓得大魂都跑了!
待缓过来,这腿筋再接也没指望了。
我和包丽都残了!
赵伟帅走过来,坐到施艳身边。
拥着施艳的肩:“妈!不要难过,都过去了!”
施艳淡淡地笑道:“妈妈不难过,这都是我们的命,也是我们的劫,我和包丽,都渡劫成功了。有你,有你爸,妈妈挺知足的。”
施艳挣开赵伟帅,伸手握住赵伟帅的手?
看着司语说:“我说起这段事,叹的是谷秀兰。”
司语点点头,活着的终有希望找平。
死了的定格,再也没有后续来弥补。
施艳继续讲道,谷秀兰生下赵伟杰。
我们仨个,慢慢淡了逃的心思。
你想呀,别说逃不回去,就是万里一次机会成功,逃回去了。
我们也将成为家人的耻辱,学校的污点。
还会有人讥笑我们,大学生被拐卖,读书人犯傻之类的嘲讽话,冷言冷语少不了!
唉!我和包丽,算是熬过来了!
司语点点头:“看出来,赵叔叔待您不错,上得厨房,进得厅堂。”
施艳满足地笑了:“嗯!老天待我不薄,男人是个会疼人的,儿子也是个懂事的!”
说着转头去看赵伟帅,施艳知足地笑道,老公是个暖男,生的帅帅,又是个小暖男。
包丽的男人、孩子,也说得过去!
老天好似让人浸过苦难,又让人浸入温暖。
施艳转过头来,看着司语。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唉!只可惜了谷秀兰。
杰杰本也是个伶俐的孩子,是谷秀兰的指望。
谷秀兰一直巴望着,杰杰上大学,母凭子贵,能有脸回故乡。
偏偏上天待她残忍,遭了车祸,杰杰这孩子。
唉!杰杰当年,好像糊涂油蒙了心,鬼迷了眼。
九十五万的赔偿金,竟然让赵大强拿去都给了田贵花。
最后连杰杰也去了田贵花家!
我和包丽,都主张杰杰,要回自己的那部分赔偿金。
继续读书,完成谷秀兰的遗愿!
可这孩子,硬是不要,还随着赵大强,去给田贵花当牛做马。
当初,但凡杰杰点点头,官司我都帮他打了。
唉!幸而这世上没有鬼神。
若有,谷秀兰憋屈得能从坟里爬出来!
司语,我跟你讲这些旧事,不是要挑拨什么?
我单纯地,就是为谷秀兰意难平!
施艳拉起司语的手,轻轻地拍着。
施姨想让你知道,谷秀兰的苦和泪。
想让你们逢年过节,去坟上拜拜。
告诉谷秀兰,你们一家四口过得很好,和赵大强、田贵花,都断了关系。
从此以后,你们只认谷秀兰这一个长辈!
谷秀兰是湖南人,活着总希望培养好杰杰,能荣归故里。
施姨看着,司语你确实是个好姑娘,将来毛毛豆豆出息了,能去谷秀兰的故乡走一走。
见见谷秀兰家人,能让谷秀兰魂归故里,不被嘲笑。
谷秀兰这人,自尊心极重,极好面子的。
姨希望谷秀兰达成所愿!
魂亦能荣归故里。
这里施艳正在讲着。
那边毛毛跑过来,拉着司语兴奋地说:“妈妈,好多书呀,快去看。”
司语看着施艳笑道:“施姨放心,我们毛毛是天才,不用去找,有一天,毛毛天下皆知时,说出祖母名字谷秀兰,这名字亦天下皆知,婆婆自然光宗耀祖了!”
施艳笑了:“好的,我等到这一天,少了意难平,自然活得舒畅些!”
“你随毛毛去看书吧!这孩子才几岁,看到书这个兴奋劲,还真是个天才。”施艳想起,赵伟帅讲过的毛毛趣事,喜悦地说。
毛毛拉着司语,去赵伟帅的书房。
小声说,妈妈,我哪里是天才?
司语也小声说,区二呀,钻进3岁孩子的身体里,做不了天才?
毛毛恍然,对呀!我赵启明区二,十六岁。
现在要是去参加中考,三岁拿个县一,世界炸锅呀!
这是老天作弊,不是我作弊。
世人无法理解,只能当着天才!
赵伟帅的书房很大,有八十多个平方米。
司语惊叹,哇!赵伟帅这里好多书呀!
真没想到,这小子竟是个爱读书的人。
司语看到赵伟杰,也在翻着书看得入神。
豆豆也找了本有图的,正在翻看。
毛毛却拉着司语去看电脑。
书房有三台电脑,其中有两台是台式电脑,另一个是笔记本电脑。
司语心里好笑,毛毛到底没忘了游戏,看到电脑这兴奋劲儿。
应该是想起《王者荣耀》了!
说是虎妈报的戒网瘾学校,逼着去跳楼。
不是迷游戏,只是争平等对话权。
见到电脑,露馅了!
拉着我干嘛呢?充游戏币?
司语正想着,毛毛已经拉着司语,走到一台式电脑前。
毛毛指着台式电脑里的屏幕,妈妈您看,数学题。
司语汗颜,狭隘了!
毛毛是个好孩子,不是网瘾少年。
司语看到电脑屏幕上的高数题。
又看到电脑旁边,码着辛钦的数学分析。
司语好奇地看着毛毛,小声说,你那么兴奋,喜欢高数,你不是才高一么?
毛毛末及答言,赵伟帅走过来。
看着司语笑道,喜欢数学?
毛毛立即住了口。
司语笑笑,问赵伟帅道:“你一个做村官的,研究数学干吗?”
赵伟帅拿起鼠标,点出一个数学大赛。
毛毛兴奋地弊红了脸,抓着司语的手指。
示意司语快看。
司语看着大赛名称,忽然想起,一个企业家,因数学不好。
拿出钱搞了个全球数赛。
有奖金拿的。
这个赛,还不设门槛,上至院士,下至幼儿,皆可参加。
关键还不要报名费。
司语乐滋滋地,看一眼毛毛。
毛毛的黑眸子,闪着亮晶晶的光,也正看着司语。
司语会意,挣钱的机会来了!
在这里挣一月三千的工资,不如去这个数学赛去拿奖。
拿到特奖三十万,司语想把赵伟杰也送去考大学。
只有让赵伟杰去读书,上大学,才能开阔赵伟杰的视野。
也圆了谷秀兰的梦,赵伟杰还能谋一份喜欢而又体面的工作。
看这书房里的照片、资料,赵伟帅是个211高校毕业生。
拜赵伟帅为师,跟赵伟帅学习数学。
名正言顺去参赛,拿了奖也好交待。
省得到时拿了名次,被专家当个怪物去研究。
司语看着赵伟帅笑道:“我哥以前说过,数学在古代,又名算术,算术可有意思了,上算天文,下算地理。”
“我潜意识里,看到这式子,有点亲切,也许哥哥曾经教过我。”司语忽悠道。
反正现在那哥哥,不在这里。
学问的事,皆可推给这个哥哥。
赵伟帅笑道:“数的世界,千变万物,确实有意思。”
赵伟杰听司语和赵伟帅说话,连忙凑了过来。
司语看着赵伟杰,又看看毛毛。
对赵伟帅说:“你数学肯定好,我们拜你为师,跟你学数学,也去参加这个数赛,凑凑热闹可好?”
赵伟杰吓了一跳:“司语,学学行,参加数赛还是算了!”
司语笑道:“施姨说你当初学得极好,现在我们拜了赵伟帅为师,再多练练题,参加个竞赛,又不一定要得奖,长个见识而已,为何算了?”
赵伟帅看看毛毛,又看看司语。
安慰道,教是可以的,数学也要基础,毛毛加减乘除都没学过,司语基础估计,估计——
赵伟帅不忍心打击司语,挑不出适合的语言,让司语明白,你母子俩参赛,有点荒唐,只得结巴着。
司语笑道,没关系,没基础,我们跟你学基础,也说不定,跟你学了,我们喜欢数学便开窍了。
到时你看看我们学到啥程度,你说能参赛,我们便参赛,长个见识。
你认为不可以,我们参赛是搞笑。
我们就不参赛,听你的。
毛毛明白司语的意思。
眼前赚钱是大事,有钱才好规划,无钱啥都免谈。
再说这数赛,名利双收的事。
不定自己,也真能赚个小天才当当。
稚声稚气地说:“妈妈说得对,毛毛也学,赵叔叔,不定受了您的教育,也开启我的数学天赋,拿下这个大奖呢!”
赵伟帅看着母子俩,这母子俩虽然天真。
但这份自信,确实可爱呀!
赵伟帅笑咪咪地说:“好小子,有志气,成,叔叔教你们。”
赵伟杰看到毛毛,小斗鸡似的昂着头。
儿子拼命表现,老子要怂了,怕媳妇儿小看了。
连忙说:“成成成,我们都跟你学,我们都参赛,反正也不花钱,考个零蛋只当长个见识而已。”
赵伟帅看三口儿斗志强,笑咪咪地选出几本数学资料,又拿了三本英汉字典。
交给司语说,最基础的,赵伟杰教你们。
学好基础后,先学这几本。
看不懂的,先由赵伟杰讲解,赵伟杰不懂的,我再讲。
心里寻思着,一个毛毛几岁娃,上天看到才学写数字。
一个傻傻的,连记忆还没恢复。
两个人,都是连abc还认不得的人,这些基础知识,让赵伟杰先教着。
这娘俩儿有志气!
可志气是志气,学问是学问,得慢慢来!
真参加数赛,这娘俩也就凑个热闹。
做题百分之百零蛋。
赵伟杰也才读到高二,微分还没碰过。
去参赛,蒙个几分儿得了!
但不能灭人志气,娘俩这份自信难得。
热情不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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