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鹰奇案组》

第24章 死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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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职专是本市的一所非常不显眼的职业培训技校,师资力量说不上什么雄厚,学生的来源也杂七杂八。在煤炭行业正如沉落的夕阳每况愈下之时,煤炭职专每年还坚持招生并进行专业培训,确实要有唐吉诃德斗风车的精神。这是一个普通的地方,这也是一个几乎没有人关怀、哪怕将自己的目光停留片刻的地方。学校不被人所注意,理所当然地让学校的教师和学生也感到做不成人、抬不起头,不要说申请教育经费了,就是老师的工资不被遗忘就算烧了高香。所以学校里的老师都拼着命朝学校外面挤,学生毕业后宁肯在家赋闲也不愿去拿那些少得可怜的工资。要说这所学校一直不被人注意也不对,曾经有几件新闻让市民对这所学校差点刮目相看、避之惟恐不及。一件是同学之间争风吃醋所导致的情杀事件,一名所谓被抛弃的十六七岁的学生将自己的同窗用刀捅死后至今潜逃;另一件则是一位女孩的母亲向记者哭诉:“我十五岁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恋爱,而现在我却要陪着自己十五岁的女儿到医院做人工流产!”

漆黑的夜色里,这座学校像被遗弃的孩子孤立于城市一隅,这里的路已经破坏得坑坑洼洼,不下雨时荒凉像月球上的环行山,下雨后像是微型太平洋。这里甚至连最起码的路灯都没有,黑暗与偏僻滋生了邪恶和肆无忌惮。这让肖强明白了有人从这个地方给他打那么一个古怪的电话是多么地合情合理。

学校的大门还未关闭,也没有一个人进进出出。肖强和刘洋径直来到传达室,亮出了警官证说:“我们接到电话,这所学校的5号楼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请协助我们工作。”

门卫是一个六十挂零的老人,在他们二人没有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前一脸地傲慢,属于那种能将手中的小权发挥到极致的典型人物。看到二人的警官证,一脸傲慢老人又马上是一脸的惊讶和无辜,脸色的瞬间转换根本没有丝毫过度的痕迹:“凶杀?!老天爷?您们二位肯定是弄错了吧,我们学校一向名声很好,学生用功、老师尽责,怎么会发生凶杀呢?”

肖强没有让老人将长篇大论进行下去,客气地打断他道:“我们是接到你们学校打来的电话,才赶到的,为了不引起学校的混乱和学生的恐慌,我们只要一两个人陪同前去便可。”

“这里除了我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学生都不是住宿生,老师和校长也是每天回家,只留下我一个在这里管理”守门人对肖强说道,“这么晚了,我敢保证再也没有人呆在教学楼上。”很显然,他想通过这句话来证明学校时是清白之身。

肖强说:“那我们也就不麻烦您老了,我和同事自己去亲自察看一下吧。”守门人看到肖强意志坚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两个问清了5号楼的大致方向便朝那里走去。

深秋的风又开始吹了起来,脚下厚积的树叶层层叠叠地脆响着,踩在上面,仿佛是走在由一层甲虫尸体铺就的大道上,咯咯吱吱地让人很不舒服。楼上没有灯光,路两旁也连路灯都没有,衰败与腐烂的气息弥漫于校园中。他们两人看不到一个人影,听不到一声喧闹,仿佛这校园已经像古墓一样沉睡了几个世纪,直到今天晚上依旧没有醒来。

走到5号楼前站定,肖强才发现这与其说是楼,不如说是被爬山虎封锁后的杂草与其他不知名植物的三层乐园,山墙里的砖头已经快看不出原有的真面目,被岁月侵蚀得几乎没有了砖头的影子。他们走到教学楼的门前,上面还弯弯扭扭地悬挂着一块本制牌匾:采矿工程与土工分析实验站。肖强走到近前,轻轻推动了大门,刘洋也下意识地掏出了枪并打开了保险。

“呱……”地一声鸣叫,一只黑色的鸟突然拼命地从门缝里挣脱出来,扑楞楞地直插夜空,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好像这里面隐藏着一个鸟类的庞大家族。不远处传来了狗地吠叫,“汪汪汪……”声音一声接一声紧密地连在一起,那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对月凄厉嚎叫的悲惨孤狼。

楼道里很静,静得让人感觉到有无数个黑暗而又神秘的影子时刻伴随着你的左右,那影子潜伏在你的周围,偷窥着你、注视着你,对你露出白晃晃的牙齿,对您张牙舞爪跃跃欲试。刘洋凑到肖强跟前问道:“队长,打电话的那个人没有告诉你尸体在什么地方吗?”

“他给我说了,死者的尸体就在5号楼的土工实验室内。”肖强一边机警地透过夜视镜仔细观察左右,一边回答道。

“那这就到了,前面就是土工实验室。”刘洋将枪在手里拨弄了几下,又将手心里渗出的汗液在裤腿上蹭了蹭。

不错,这里就是土工实验室。挂在门上的用塑料做成的牌子明显地证实了这一点。肖强用手使劲一拧门的把手,门喀哒一声便开了。门开了,里面依旧是无声无息。刘洋找到灯的开关,一摁,电灯没有亮。“该死的!”刘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这是什么鬼地方,连电都没有,真是穷透了!”

今晚没有月亮,屋里黑黢黢的,在靠近墙山的地方,有一张宽大的实验桌子,在桌子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少女,她的胸前还令人震惊地放着一束早已枯死的玫瑰花。两个人迅速接近,才发现那个死去的少女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肖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尸身,没有发现什么伤口,但是,当他的手触摸到女孩地脖颈时,才发现那里软塌塌地。肖强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可怜的少女是怎么遇难的了,他忍不住义愤填膺地大骂了几句:“真是一个丧心病狂地家伙,杀人的手段如此残忍毒辣!”

这个实验室里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没有撕打搏斗的痕迹,从女学生那恬静安祥的面容上看,她被杀之时,没有丝毫的防备。或许,她是在热恋中被杀死的!刘洋很仔细地将现场检查了一遍,发现地上有一个项链,于是便随手捡了起来递给肖强说:“队长,你看这个东西。”肖强接了过来,发现那是用兽骨刻成的一个骷髅……是那帮追求时髦的年轻人很喜欢佩戴的玩意儿,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骷髅头,发现在它的背面有一个用细细刻针刻下的很小的“葛”字!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肖强脑海里一闪而过,“不可能!”他对自己说,“不可能,这也许是巧合!”刘洋惊诧地望着他,问道:“队长,你说什么不可能?”肖强摇了摇头说:“我也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刘洋,你还记得葛森医生在医院里曾经对我们说过的关于他孙子的事情吗?你再看看这个。”说完将项链又递给了刘洋。“这是一个姓葛的少年曾经佩带过的东西。”

“你怀疑是葛森医生的孙子!”刘洋惊讶地喊了一声,“不会吧!那么一位德高望的老专家,他的孙子怎么会在这个破地方找女朋友呢?”

“怎么没有可能?”肖强反问道,“除了有这个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孙子的背后还有更大更隐秘的问题。”

听到这里,刘洋夸张地撇了下嘴,“队长,那咱们可又有麻烦了。”

到底时是不是葛医生的孙子杀害了这个少女,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但是,几个钟头前给肖强打电话的人,又确确实实是一个少年!肖强脑海里又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疑问,那就是自己的私人电话他只告诉过仅有的几个人,其中就包括葛森医生。因为肖强是一个谦虚而又喜欢交往的人,葛森医生德高望重兼医术高明,让肖强从心眼里佩服,认识葛森医生,肖强知道以后对自己的破案工作非常有利。

刘洋所说的我们有麻烦了,并不是一句空话,因为肖强这时又在女孩尸身的后脑部发现了一个纸条,上面用非常拙劣的手写体写着几个字:死囚1号!

死囚1号?这是什么意思?有1号难道还会有2号、3号不成?肖强眉头紧锁,拿着手中的纸条陷入了沉思,凶手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杀害无辜?为什么还要给死者编上号码?难道这又是一起连环凶杀的开始?肖强回忆当时那个神秘的人给他打电话的经过,话语里不像是一个正常的报案人所为,似乎他正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一种病态的兴奋之中,为什么会兴奋?是发现尸体后的兴奋还是对自己所犯邪恶的兴奋?肖强只是推断,对那个人几乎是一无所知。现在刘洋发现了这条项链,而上面的记号又恰恰为触目惊心的“葛”字,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这条项链的主人就是葛森医生的孙子,但直觉使他们感到,事实或许比这些还要令人震惊百倍!

当刘洋拨响附近急救医院的电话号码时,肖强的手机又见缝插针地响了起来。“喂?我是奇案组肖强,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令人浑身发毛倒竖的啜泣声。那声音酷似黑暗而又湿冷空气中的蛇头,在不断地吞吐寒冷如冰的信子。肖强知道,这肯定又是那个凶手!于是还没等那幽幽咽咽的啜泣声停止,他便大喝一声:“你姓葛,对不对!”

电话那头的啜泣声嘎然而止,就像收音机突然被切断了电源,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从电话里传出一阵紧似一阵的呼吸声中,肖强可以判断出对方一定不会想到自己会给他这么一个杀手锏,打得他眼冒金星,措手不及。但沉默只持续了一段时间,虽然感觉很长,但也没有超过一分钟,果然,那个非常熟悉沙哑而又故意拿腔拿调的嗓音又通过电话线传了过来。

“肖队长,我知道是你,人抢救过来了吗?那可是我最好的朋支啊,你们一定要好好救她呀,我好伤心啊,看着她娇嫩的脖子在我的胳膊下咯咯地扭断时我好伤心啊!就仿佛有一个人在紧紧地扼住我地脖子,我呼喊,我拼命喘息,嗬……嗬……当她的头软软地垂下去的时候,我才感到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我又能畅快地呼吸了,我兴奋地想大声歌唱,在黑夜里、在月光下,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获得了自由,全身获得了解放……她是那么漂亮,又是那么迷人,我曾经那么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她……。

“够了,够了!你这无耻的东西!”肖强再也接捺不住心头的厌恶,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自我表白,“告诉我你到底是想干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提前告诉你一句,不管你藏到那里,我也会掘地三尺将你抓出来!你不会来告诉我你真的姓葛吧?葛森医生是你什么人?”肖强一阵紧似一阵地朝对方猛攻。

对方并没有就姓氏问题进行还击,而是依旧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在那里自言自语:“你们都是死囚,都是!任何人都不例外,我的又一位朋友死了,现在就躺在我的身边,不,他不是死了,而是昏迷过去了,或者是睡着了,来吧,快来救他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他在城郊东华橡胶厂的房子里……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在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真没想到这个家伙说着说着竟然将臧天朔那首脍炙人口的朋友都放在这里来了,并且唱得声嘶力竭,声泪俱下!

不管怎样,肖强知道他们现在的对手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人物,并且还采用狡兔三窟等看似不太高明的手段。不过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这个神秘的家伙又杀害了一个人,并且还故意挑衅奇案组,也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刘洋问道:“打电话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嚣张,又这么凶残?”

肖强说:“听声音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虽然他的嗓音用的是假嗓,但我还是能判断出这一点,他刚才说了,被杀的人都是死囚,所有的人都是!但好像他把自己排除在外了,我推测这个家伙不是变态杀人犯就是背后有人撑腰!”

夜色渐浓,凉意大盛,满天的星斗依次位移,寂静的校园里酷似一座了无生机的坟墓,有汽车的呜笛声由远而近,接着是嘈杂的说话声,以及笨重的钢铁大门吱嘎开启时的痛苦呻吟,肖强知道,市交公安分局已经派手下的人到了。他吩咐刘洋道:“你协助他们处理这里的事,我要马上给葛森医生打一个电话。”刘洋点头答应了。

肖强将电话拨通后,便传来葛森医生熟悉的声音,肖强单刀直入:“葛医生,我想问一下关于你孙子的一些情况,不知你现在是否抽得开身。”

“我……我孙子?他怎么了?”葛森医生听起来好像有些吃惊。

“我想问一下,今天你的孙子有没有离开过家,比如和朋友出去玩,或者出去做其他的事情。”肖强尽量将语调放得比较委婉,“还有,请问您的孙子叫什么名字。”

“哦……他叫葛迎春。至于他今天有没有出去,我得给家里打一个电话问问,稍后再联系,怎么样?”

“好吧。”

市公安分局的人马已经来到楼上,或许他们已经和市供电局取行了联系,所以,当他们到达土工实验室时,楼道里以实验室里的灯全都亮了。

不一会儿,肖强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没错,是葛森医生打了过来的。他告诉肖强说,他的孙子今天一天都呆在家里休息,看电视、玩电脑,哪也没有去,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孙子性格孤僻,不爱与人交往。”

“那就好,不过,今天晚上9:00左右以及刚才,我都接过一个非常神秘的电话,是一个年轻人打过来的,他先后参与了两起凶杀,或者地三起!”

“这和我孙子有什么关系?”葛森医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急,像是一位清白的人被无辜地污蔑后产生的强烈反应。

“我并没有说和你孙子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说,在第一个凶杀现场,我们找到了一个项链,那项链上有一个“葛”字。还有,死者是一个才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她是被人活活地扭断了脖子。”肖强的叙述很轻,没有丝毫的抑扬顿措,也尽量不带有一点感彩。

“我孙子从来就不爱戴项链,还有……还有,姓葛的很多……”

“葛医生,你不要那么激动,我们现在并没有说谁是凶手,我们现在只是调查侦破取证,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我们不会误会任何人,请你放心。”

肖强虽然一直在安慰葛森,但他的内心深处,却对葛医生听到这些消息后产生这么强烈的反应感非常意外。医生的这些反常举动让他更是疑窦丛生,以至于他忽然对葛森刚才所证实的东西的真实性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不过怀疑归怀疑,抓到真正的凶手才最重要。

“你曾经给我提到过你的孙子”肖强说道,“我想找个时间向你了解一些有关他的情况,或许我会帮助你的。”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葛森才回答:“好吧,肖队长,我孙子的事情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明天,明天找个时间我好好给你讲讲事情的经过。”

“好吧,那我们明天见,今天我还要带领人马到城交的东华橡胶厂,凶手告诉我,他在那里又杀死了一个人。”

肖强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压抑的呻吟。

回到土工实验室,那里的死者已经被处理完毕,肖强对赶来的分局一位警员说:“我们要赶到东华橡胶厂,那里还有一位无受害者!”正在忙碌的人一下子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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