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被这些抓到,这辈子就毁了!
然而那些人见她一弱女子,岂会心生怜惜?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占到便宜!
世上有好人也定有心术不正之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薛朝颜这一刻,终于听得懂长辈的耳边叮咛,要细细琢磨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不可轻信别人!
她好恨自己方才在热闹集市的时候不直接跳下牛车,那时候是最安全的。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围追她,薛薛朝颜五内俱焚,瞅见前面有个生意很好,门庭若市的布庄,想也不想冲进去,幸而这时伙计都在忙,她偷溜到布庄后院去,躲在一个水缸里。
又妇人在屋里哄小孩睡觉,此刻对声音最为敏感,她放下熟睡的孩子,出来院子扫看四周。
这时一个身穿碧蓝颜色的八团缎直裰男子走过来,问:“娘子,怎么?孩儿可睡了?”
那面容温婉女子仍扫看四周:“奇怪,彪哥,你方才可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郝义彪点点头,他在书房查看账目,就是听到动静才走出来,他此时有妻有儿,自是万事认真些,毕竟青州城的官府治安不怎么样!
传闻前天晚上还发生了抢劫事件,有一女子被拐子拐走,如今还下落不明呢!
他没有说话,锐利的眼眸一扫,只大水缸里冒着泡泡,他丢给夫人一个眼色,食指竖起来放在嘴边,示意别出声。
在水缸里避着的薛朝颜心头一紧,忍着气不敢出。
若是放在以前,她或许敢像店家求救,可现在她只想找个机会悄悄离开。
因为她不敢肯定,这店家会不会把她交给那些人,或是心生歹意把她偷偷卖掉。
她明白,这里不是荆州城,她既不认识知府,也不知道巡警铺是哪个。
正当她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一个大手骤然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提起。
薛朝颜猝不及防,跟个落水鸡一样被拎起。
郝义彪没想到真的有歹人,他目光骤然一厉,把水缸里的人用臂力提起扔在地上。
薛朝颜重重一摔,只觉得浑身骨头散架了,她憋气太久,此时大口大口喘气。
郝义彪来到她面前,厉声问:“你是谁?为何闯进别人家?”
此时外面一阵骚动,有人问:“可否看见一个偷东西的女子,长得乖巧整齐,但却偷了东家十两银子,还打伤了人。”
郝义彪闻言,看了一眼地下女子,分明就是这个女的,他刚想开口。
“别,我不是,外面的人是要把我卖花楼去的,他们是骗子,”薛朝颜胡乱抹了把脸,忙介绍道。
然而看到眼前男人,她不可置信的眨眼:“绸缎老板,是你?”
郝义彪也也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是他很少跟外面女子打招呼,拧着半天眉头,仍想不起是谁?
“你是......”
这时郝义彪的妻子走过来,她不相信丈夫背着她认识别的女子,眼前女子又不似说假话,便沉声问:“姑娘,你认识我家老爷?”
薛朝颜看到眼前夫妻,不由地一笑:“我是那个在襄阳城外驿站开棺救人的大夫,你忘了吗?”
“哦...哦,是你,你......”郝义彪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是女的?”
妇人也终于明白过来,若非当时遇上这位小姑娘,她恐怕带着孩子深埋黄土里了,等她平安诞下孩子之后,她还怨丈夫为何不好好报答救命之恩。
郝义彪之说,当时给恩公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便急着回去找稳婆,于是就把这等大事忘了,后面再派人去客栈时,已经人去楼空,想来还是郝义彪心中的一大憾事。
妇人心细,忙不迭把薛朝颜扶起,然后对婢女道:“快,去准备热水沐浴,还有干净衣裳。”
这时,有男声从帘子外面传来:“东家,后院可有进来小偷?”
薛朝颜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但是她害怕极了,下意识缩着身子躲在妇人身后,摇头道:“我不是小偷。”
妇人反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相信你,”又对外面道,“没有,叫他们道别处找吧。”
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薛朝颜紧绷许久的心弦一松,整个人宛如被抽干力气一般,站不住脚。
幸而夫妻俩眼疾手快,把她扶住。
前天晚上她跑了一夜河水,今天又泡儿水缸。一番沐浴更衣,即使喝了两碗姜汤的薛朝颜。
在经过这些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后,整个人泄了阳气,开始浑身发高热。
薛朝颜忍着疼痛给自己写药方让郝义彪抓药,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郝义彪是全国有名的绸缎商,闻言之后,狠狠拍桌而起。
薛朝颜已经没有力气去生气计较了,只道:“求东家把我娘他们找来,我娘他们定是担心死了,若是东家做到,我薛朝颜必定重重酬谢...咳咳.......”
薛朝颜经过这两日的大惊大怒,俨然学会了长辈那套客客气气,再也不敢妄想别人会无私无欲帮助。
“你这丫头说什么浑话呢?跟我们夫妻俩何须这般客气?”郝义彪妻子嗔声道,又用手背试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薛朝颜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她之前也是这般不跟大牛一家客气,结果怎么着?人家岂会管你恩不恩情,好不好意?见你随意可欺狠心卖了,反正一辈子也不会再见!
薛朝颜嗓子干疼的难受,又发高热,整个人盖两床被子都发冷,可身子又一直冒冷汗,昏昏沉沉睡去,迷迷瞪瞪起来喝一碗汤药,再次睡下!
再次醒来,天光大亮,头已经不疼。
入目是娘亲赵氏担忧的脸,她双眼肿起眼眶发黑,显然是哭过。
薛朝颜不知身在何处,只疑惑问:“娘,你怎么了?为何哭了?”
“我的儿呀,我的儿呀.....”赵氏抱着女儿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薛朝颜汤床上,扫视床边,陈叔在哭,流珠也在哭,还有......她定了定目光,绸缎庄东家,郝义彪。
这时她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几天都起起落落,薛朝颜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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