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接下来几日萧芜半分没有做正事的打算,日日缠着钟离彦颠倒放纵,还美名其曰说两人功体相悖,唯能借双修之术助钟离彦提升修为。
钟离彦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简直就要心魔缠身坠入魔道了。
在欲望沉沦中钟离彦努力寻回一丝清醒:“我师傅他……”
萧芜眸色幽微:“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正月十五上元节,万法门邀请玄门各派齐聚伏龙塬道场共祀东君。
玄门自从二十年前落败,每门各派精锐折损,已经许久不曾联合在一起。先是重啓玄门大比,如今又有共祭东君。如此种种不难看出万法门已有将玄门各派的精锐力量收拢一处,效法二十年前正阳派的念头。
这么些年来,玄门虽然每年都会派人向魔尊奉献贡品,可从未有使者见过魔尊本人,关于魔尊当年负伤后实力大减的传闻屡屡不绝。
没有人甘愿俯首,尤其是久居死对头之下。
如今万法门久执玄门牛耳,恰如二十多年前东洲如日中天的正阳派,更加不愿意屈居人下,向淅川魔头低头纳奉。
其他宗门也都按捺不住,此时若有个德高望重的出来牵头,便是万衆所归,由万法门来主持,也是再合适不过。
然而就在这么一个玄门精英集聚,商量着如何重整玄门,再向淅川魔修讨回场面的关口上,却来了一双不速之客。
“本座偶经此地,听闻伏龙塬群贤汇聚,故而来凑个热闹。”
如今玄门的人才与二十年前相比早就换过了一批,萧芜这些年来,从未在明面上出过淅川。万法门邀请的这些玄门高手中大部分都是后起之秀,其中的门派掌教丶长老,许多也是当年修为不够尚无力参加大战的弟子。故而在场衆人,十有八丶九竟不认得她。
反倒是萧芜身边跟着的钟离彦因在大比上生出,收割了一茬子风头,在这些各派前辈心中多少留下了一些印象。
半年前钟离彦大比夺魁,而后便被送往淅川敬献魔尊。良才美玉就此蒙尘,还曾引的衆人扼腕唏嘘,而眼下对方却跟着一名不请自来的女人来到这里,看那阵势,怎么也不像是来与会合盟的。
青阳一早认出了她,却只是面色阴沉站在人群后,看上去十分忌惮,又像是有些担心,暂且低调缄默不语。
“阁下何人?”
萧芜气势不凡,说话又霸道,即便不报出身份,也让人心生忌惮。
面对问话,萧芜只是笑而不语。身后的钟离彦上前一步面向衆人,一副恭顺听命的亲随模样。
他先是说了几句客套的场面话,又道:“这位正是淅川圣道共尊之主,炼心宗萧宗主。”
此言一出,衆人脸色的表情不一而足。
“萧……萧宗主?”
虽然大家聚在此处的目的正是为了密谋与淅川翻脸,可淅川魔尊积威已久,乍然出现自然惊着了不少人。更遑论这些人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对付她,更是突然有种被正主抓包的心虚感。
“万法门门主张玄青不知圣尊驾临,有失礼远迎,不如先入殿内,容我等好好招待。”
说话的是万法门门主张玄青,可据说这位门主二十多年前就闭关出了岔子,自此深居简出,门中内外事物都有各个长老执事,就连玄门大比上都没有现身。
萧芜面带微笑:“别人的面子本座自然不给,可若是门主相请,本座恭敬不如从命。”
她嘴上这么说,身体倒是没动。当然,玄门也没人上前接引。
汇聚与此的玄门中人也无不吃惊,不明白萧芜为何对这位久不管事的万法门门主如此客气,更摸不透对方是来干什么的。
萧芜搭住钟离彦的手臂朝他微微一笑,神态动作说不出的亲昵暧昧。
“说来还要向门主道声谢,若不是门主筹谋,本座又上哪里寻得到,这般知心何意的体己人呢。”
此话一次,衆人的视线纷纷落在钟离彦身上。
“此子不是半年前在玄门大比上取得头名的沧山派弟子吗?”
“是啊,听说他被选送淅川去做那魔尊炉……亲随了。”
“可是听说不久前他好像回沧山派了吧。”
当时对此事诸说纷纭,有人说魔道欺人太甚,竟然用这种法子折损玄门后起之秀,但也不乏有人说道,说是那万法门在大比上被归附的小门派伤了颜面,这才故意点选了钟离彦。
秦沛咬牙切齿:“无耻鼠辈,委身魔头,杀师叛道!如今还敢来人前卖弄!”
一石惊起千重浪,秦沛的话如同将一瓢冷水浇进了沸腾的油锅里,衆人虽不明其中内情,仍是止不住放声喝论起来。
萧芜一道眼风过去,精准锁定人群中的秦沛,秦沛只觉眉心一凉,顿时有种穿魂夺魄的惊惧。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随即跌倒在地,竟是爬也爬不起来了。
衆人都没看出萧芜是如何出手,混乱的场面很快竟安静了下来。
听得萧芜话音响起。
“这位小郎君好生面熟,但本座不应该见过你,莫非是某位故人之子?”说道这里,她眼中寒光凛凛,杀意迸起。
多年来从不显山露水的张玄青却拦了下来:“萧宗主何必为难一个晚辈。”
萧芜嫣然一笑:“张门主既开金口,本座便暂且饶了这出言无状的狗崽子。”
衆人见她让步,也就放心了许多,想来萧芜势单力孤,纵使前来挑衅,也不敢在所有人面前弄出太大的幺蛾子。
青阳:“萧宗主如今带着一个玄门叛徒来我宗门耀武扬威,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芜:“自然是有要事了。”
张玄青:“萧宗主不妨直言。”
萧芜:“前些日子本座去沧山派接回我家阿彦,恰巧碰上沧山掌门遇害。青阳真人当时也在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弑杀忤逆的罪名扣在我家阿彦的头上,阿彦是本座的心上人,自然不容旁人诋毁污蔑,本座今日前来正是为了阿彦讨回公道。”
青阳双眼一眯:“我竟不知萧宗主当时也在,如此一来倒是说的通了。想来以宗主的修为,定能悄无声息的制服沧山掌门。你与钟离彦里应外合,究竟想要意欲何为!”
萧芜冷笑:“我不是来和你做解释的,我是来讨公道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又分明极有气势,饶是名义上的玄门第一高手也被她压上了一头。
青阳抖了抖嘴唇,半晌说出一句:“好大的口气。”
“我都答应了卿卿替他讨还公道,你却如此不给面子。”萧芜轻笑一声,擡手一拨,如拈花拂柳一般,朝着青阳的方向虚虚印出。
钟离彦头皮一麻,感觉今天的事情一过,自己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青阳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镇的喘不过气,不消片刻光景,遍体发凉,冷汗涔涔。
那看似轻飘飘的一下子,却如同泰山压顶,直接让青阳失去了还手之力。
她竟如此厉害?莫非上一次她只是在捉弄自己。
就在他将要抵挡不住,险些被逼的跪下去,向来毫无存在感的张玄青突然袍袖一挥,眨眼竟将这万钧压力尽数释去。
青阳心有馀悸,朝着张玄青躬身感谢:“多谢门主援手。”
万法门内其馀长老面露惊讶,似乎是连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位常年不问世事的门主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钟离彦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发现唯独青阳并不意外,可见他早就知道张玄青的厉害。
这世间修行之道千般万种,聚怨成煞,以邪气提升修为。这可是世人眼中比魔修更胜一筹的邪魔外道。即便在淅川魔道眼中,也是极为不堪的异端败类。
萧芜突然发难本是想逼出青阳体内煞气,可惜目的并未达到。
“张门主当真是好厉害手段。”萧芜微微一笑,伸手拢了拢耳边垂下的碎发,端庄又优雅,仿佛方才突然发难的人并不是自己,自己只是来与诸位玄门精英共襄盛举的。
萧芜朝钟离彦眨了眨眼,说笑一般小声叮嘱:“姐姐要去给你表演一出好戏,你且在后面保全自己,千万莫让那群傻瓜占了便宜。”
她说完竟是飞身直直冲向万法门门主张玄青。
钟离彦哭笑不得,心说你玩的开心了,一会我非被人轮成筛子不可。
衆人俱是一惊,青阳厉声大喝:“大胆狂徒,谁容尔在此放肆!”
然而他未等出手,就被萧芜裹挟着强劲真元的掌风挥退,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和张玄青交手。
张玄青倒是临危不乱,眼见着对方来势汹汹,他却站在原地岿然如山。
萧芜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倏然一狠,向着张玄素的胸前命门掏去。
这一下看上去极为凶狠,仅仅是波荡在外的馀韵,就足以令人心惊。
在场衆人无不为张玄青捏一把冷汗,却碍于青眼都被萧芜一掌荡开,故而无人敢出手阻拦。
然而就在萧芜的指尖尽在咫尺的时候,张玄青动了。他周身笼罩在一层无懈可击的灵光之下,竟生生将萧芜霸道无匹的真元尽数抵挡。
萧芜一击不成,却是笑了。
“果真有趣,看来本座不拿出些真本事,张门主是不肯与本座认真了。”
话音未落,她左眼眼底渗出血光,周身魔气涌动,竟有了异化之象。
张玄青面无表情的看着萧芜。
“事已至此,你这又是何必。”他神色不明,眸光却极为深邃,看着萧芜的样子,分明透着熟悉,就是相识许久。
彼此都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干干脆脆,直接对上了真元修为,旁人看上去就像是隔空对掌,看似平淡,其中却藏着悬江倒海的惊天之力。
一时间天地亦为之变色,天人交感,风云际会,初生朝阳被阴云覆盖,滚滚浪涛中透出紫电青光,轰隆隆,雷雨俱下。
“这……这便是天人之境吗!”
自从上古魔境分离出此方大地,虽然保住了一方安宁,可这世间也再无真正能超凡入圣登仙得道者。不少人猜测,这是天地清浊二气无法循环更叠,阴阳失稳,才会导致灵气日益衰竭。
这是修者没落的劫难,避无可避,曾经的辉煌终将山河日下,这世上再无人能举霞飞升,或许终有一日,便是连感应天地开啓灵窍都会无法实现。
可眼前这两人却重新燃气了衆人的希望,原来不是不可以,看看他们,不是已经相差仿佛,眼看着就要触摸到那条早已遗失的成圣门槛。
最近发烧了应该是阳了,更新不是很按时,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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