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仆射微微点头:“下官自然清楚。”
“你!”太子气急,却忽然发现周围数人竟然与左仆射一个神色,明显是串通好联合起来违逆他!他想起这个左仆射是他在对付二皇子时倒戈向自己的人,不由惊怒,“你不是二弟的人吗?为何会与三弟狼狈为奸?!”
左仆射露出个浅笑:“太子殿下言重,下官只对朝廷尽忠,何来拉帮结派之说?”
有一个老臣看不下去,骂道:“左仆射大人临阵倒戈,与三皇子串通一气,难道三皇子给了你什么好处?”
说着,太子一方的众位士兵临阵对峙,竟然将刀指向方才还一同作战的盟友。以左仆射为首的人自动并作一处,与太子党羽对峙。
太子狠狠看向夏夷则:“三弟,你当真不错,竟然早早安插了眼线在本王身边!”
夏夷则看着他,语气淡漠:“大皇兄多虑,良禽择木而栖,我有幸蒙诸位错爱,不忍辜负而已。”
太子才不管他这许多,直接一声令下:“给我杀!”
兵器相接,刀剑争鸣。
夏夷则剑诀一抹,率先直冲云霄,空中几番布阵,竟是在偌大的宫殿中布下一道幻术!
厮杀争斗声骤然消失,连其他人的影子都不见了踪影,空旷的地面上只剩下太子一人骑在马上,他左右看了眼周围,惊道:“怎么回事?人呢?来人!”
夏夷则悬空立於他身前,淡淡道:“他们被我幻术所掩,看不到你。”
“李焱!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太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乱了阵脚,“放我出去!”
“出去?去哪里?”夏夷则挑了挑眉,笑道,“喏,宫门在此,大皇兄自便。”
“你休想!”太子牵着缰绳在原地打转,马儿因为主人的慌乱而在原地不安地踏步,太子怒道,“我一旦出了这宫门,皇位不就是你囊中之物?想得美!”
夏夷则闭了闭眼,道:“父皇危在旦夕,你却结党营私,谋害二皇兄。现在又三番两次阻拦我去见父皇,大皇兄,你可对得起你的太子之位?”
“你也知道我是太子?”太子哼了声,“既然知道我是太子,为何还要进京?”
“我说了,我只是来见父皇一面,以尽孝心。”夏夷则面色有几分阴沈,质问道,“我一进京就遭到多人监视截杀,欲靠近皇宫而不得。整个长安都在大皇兄你的掌握之中,就连二皇兄,都被你找借口下了狱,我又怎敢与大皇兄做对?”
“知道就好。”太子嗤笑,“二弟他不识好歹非要与我做对,本王便给他点教训瞧瞧,你若是识相,就趁早离开长安!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本王留你一命。”
“大皇兄也不怕落得个杀父弑弟的骂名?”
“待本王登上皇位,说什么还不由我?”太子冷哼,“成王败寇,历史向来只看谁笑到最后。”
夏夷则脸上露出一抹笑:“是吗?”
他那抹笑容太诡异,太子心生警惕,不知道他耍什么把戏。
忽然,幻术散去,方才消失的人一一出现,却反常地安静,老老实实肃立在侧,跪下低头,不敢言语。
地面上的血迹还十分清晰,太子感觉有目光直视自己如芒刺在背,他牵动缰绳,调转马头,却发现原本应当空无一物的地方,端端地立着一台龙辇,而他本该昏迷在床病重沈珂的父皇,竟然坐於龙辇之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你这逆子!”
太子惊惶下马,跪下行礼:“父……父皇,您醒了?”
“朕再睡下去,恐怕连两个儿子的面都见不到了吧?”圣元帝咳嗽着,抓着衣襟,看了眼默然不语的夏夷则,继续斥责太子,“朕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时糊涂立你为太子!本以为立储之后,你们兄弟之间便可友爱相处,没想到……没想到你这逆子,做了太子还不甘心,竟然要将你的弟弟们赶尽杀绝!”
太子极力争辩:“不!父皇我没有!儿臣……儿臣并未谋害两位弟弟。二弟他犯了错,儿臣不能徇私啊,便把他交由大理寺发落,并未谋害他性命。”
圣元帝指着夏夷则:“那你三弟呢?你又作何解释?”
太子擡头看了眼夏夷则,后者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既不向圣元帝行礼,也不告状。他不知道为什么夏夷则不揭发他,但是此刻顾不上许多,圣元帝忽然出现,大大出乎他意料,必须瞒过这一桩。他跪下磕头:“父皇明鉴,三弟他带兵闯入宫中,儿臣怕他心存谋反之意,故而携手下将之拦下询问。没想到三弟不仅不交出手中兵器,还联合左仆射等人意图逼宫!儿臣这才下令捉拿他们!”
左仆射怒极,辩驳道:“陛下,您切勿听太子殿下胡言,分明是他暗中设下陷阱,屡次陷害三皇子,就连此番三皇子进宫探望陛下,都被太子阻拦……有谋逆之心的分明是太子!”
“本王已经是太子,这天下迟早是我的,我又何必多生事端?”
“够了。”圣元帝擡手打断他的话,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你们是兄弟,合该兄友弟恭,朕怎么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反目成仇……咳咳……”
夏夷则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胸中隐痛,竟是法力用尽身体受损,有些疲惫了。
太子跪着向前几步,哀求道:“父皇,您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儿臣并无反意……”
圣元帝面露疲倦,十分不耐地挥了挥手,道:“你是什么意思,朕方才早就听到了。朕早已允了你太子之位,没想到你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擅用职权,趁机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咳咳……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
太子面露狰狞:“我丢脸?呵呵,父皇,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
太子站起来,指着夏夷则骂道:“丢脸的分明是三弟才对!他母妃是个什么东西?您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吗?那个贱人生下的种,才是真真地丢了我们皇家的脸!”
“放肆!”圣元帝气得坐直身体,却不及夏夷则动作迅疾,长剑一眨眼间便落在太子脖子上。圣元帝喝道,“焱儿!你做什么?!”
夏夷则死死盯着太子的脸,恨道:“不许你侮辱我母妃!”
“我就是骂那个贱……”太子的脖子被长剑划开一道血痕,立刻住嘴,抖着嘴唇叫喊,“李焱!你要弑兄吗?来人啊!拿下这个逆贼!”
侍卫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圣元帝站起来,指着他们喝斥:“焱儿,放开你大哥!”
夏夷则擡头看向他,眸中的冷意有如三尺寒潭,丝毫没有一分对父亲的敬畏,这目光竟看得圣元帝一悸,沈下声音命令:“放下你手里的剑!”
夏夷则重新看向太子,那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的目光让太子后脊背发冷,浑身发抖,不敢造次。夏夷则嘴角紧绷,缓缓收起手中的长剑。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太子从怀中抽中一柄匕首,狠狠向他刺去!
“焱儿!”
“三殿下小心!”
圣元帝的惊叫和属下们的提醒交错在一起,夏夷则连忙后退,不料他之前体力不济,又强行发动幻术,灵力耗尽,一时间竟然没躲开,右腰一痛,夏夷则只觉眼前发白,浑身力气好似突然被抽走一般,整个人脱力地瘫倒在地,眼中还有未褪去的茫然。
耳边传来纷杂的喊声,夏夷则却好似走入一个幻术结界里,什么都听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也模糊起来,他甚至无法看到近在咫尺的太子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太子握着匕首猖狂大笑,“李焱,你斗不过我的!”
众人警惕着看着陷入癫狂的太子,却忽然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他的额头上丶脖子上竟然渐渐开始出现奇异的魔纹,层层黑雾从他身体里散出,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狰狞,就连他的目光,都变得贪婪呆滞:“谁也别想挡本王的路!这皇位是我的,天下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争!”
圣元帝第一个意识到怎么回事,气得从龙辇上走下来:“孽子!你竟然……竟然跟妖魔合作!朕当初历经百劫方才斩杀无数妖魔,避免涂炭生灵,而你……咳咳……你竟然不顾皇家祖训,跟魔物沆瀣一气,你……你……朕要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废了我?”太子怪笑着靠近他,“父皇,您病了,老了,还是别为这江山操心了吧?”
他一步步靠近,身上的黑雾愈发浓重,脸上的笑容变得诡异而可怕。
圣元帝病重,无法像年轻时一样拔剑而起斩妖除魔,痛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你竟要杀了朕不成?”
“呵呵呵呵呵……”太子怪笑。
“护驾!护驾!”御林军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护驾。
不料太子忽然有如神助,徒手撕裂了上前挡驾的侍卫。
一时间,惨叫声起,这宫门的血腥味又浓了些。
在暗处观察许久的华月见太子竟然受砺罂影响,开始魔化,而夏夷则被偷袭,整个人的状态极其差劲。想起沈夜的吩咐,她手中蓄起灵力,正要出手,就听到空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喝:“夷则,我来救你!”
砰砰两声闪过,地面上出现了乐无异视若珍宝的大力金刚!
乐无异站在夏夷则身前,下令:“金刚力士,拿下他!”
金刚力士身上灯光闪烁,有如活物一般向太子冲去。
华月默默地散掉手中的灵力,凝神继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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