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听见吕祥的命令,传令兵张弓搭箭,拉开弓弦,响箭破空而去。
响箭,即鸣镝,可简单理解为会飞的哨子。
“呜!”
鸣镝上哨子开口较大,声音低沉但响亮!
孟获率领的四千五百人仅落后两刻的路程,能够听到。
“咚咚咚!咚咚!”
城墙之上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赫甘松击鼓聚将!
云南城中总共有八百士卒,一刻钟便能抵达西门。
赫甘松站在垛墙处迅速分析战场局势,此时整个西门只有一百余人,最重要的不是在城墙上射杀敌军,而是保证城门不能被攻破,如果敌人援军到达,城门还没有关上,城墙上二三十名弓箭手根本无济于事。
赫甘松只留一两人在城墙上观察,亲自带领其他人下到城门内侧指挥士卒争夺城门的控制权。
“赶在敌人援军来之前推开城门!”
吕祥也发现这场战斗的关键。
然而城门不过两丈六尺宽(6米),只有金环和士渊等二十余人在最前面顶住城门,其余人只能人抵人地向门内用力,吕祥军并不能发挥兵力优势。
金环和士渊等人用肩膀紧贴城门,靠双腿发力,整个身体近乎斜靠在城门上,然而双脚每一次蹬地,又被城内的敌人顶住,缝隙依旧只有一人宽。
城门内,赫甘松激励着士卒,并且安排士卒去抬两根木棒,准备抵在门后两侧,增加抵门的力量。
赫甘松坚信,只要将城门重新关上,无论吕祥带来多少人,他都能够将城池守住。
城门外,吕祥焦急不已,己方明明人多,奈何城门太窄,用不上这么多人的力量。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城内关不上,城外推不开。
吕祥身处队尾,抬头观察,只见城墙角台(拐角上的设施)已经有赶来的敌军了。
通过城门缝隙,吕祥又见敌人抬来两根木棒,似乎准备用木棒将城门抵住,如果那样,从门外就很难将城门推开!
这次伪装突袭云南城,就要功亏一篑了。
“这破门,真难推!要不我别推了,我先从门缝拉两个人出来砍了!”金环急躁地大喊。
吕祥一楞,脑中灵光一闪,但并未把握住,朝金环喊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想拉两个人出来砍了!”金环有些力竭,转而用后背抵住城门,大喊着回道。
对了!推!拉!这不和拔河一个道理吗!吕祥忽然想起前世的拔河,力量不能瞬间集中,人多也不一定能赢得比赛。
形势紧迫,吕祥高声喊道:“所有人听我号令!我喊撞!众人一起发力向内推!没喊的时候保持住就行!”
“是!”听到吕祥下令,焦急的士卒又有了主心骨,激昂回应。
“撞!”吕祥让众人歇了两息,果断下令。
“砰!”
众人撞击在城门上!只见一直近乎岿然不动的城门向内松动,两门之间的缝隙又宽了一分,众人连忙顶住,保住得之不易的优势。
两息之后,随着吕祥下令,己方士卒勠力同心,一下将两扇城门之间的缝隙推至两人宽。
“咻!”未等吕祥高兴,一支飞矢破空而来,幸得吕祥反应迅速,侧身躲过。
“嗖!嗖!嗖!”敌人援军已至,一阵箭雨从城墙之上袭来,城下的吕祥后军赶紧挥动刀刃抵挡,一些不幸的士卒被射中倒地。
“撞!”成败在此一举,吕祥不及多想。
只听吕祥军撞门的士卒齐齐深吸一口气,沉肩!蹬腿!撞!
“隆隆!”城内的敌军由于持续不断的用力,接近力竭,被城外猛力冲撞,纷纷被撞倒在地,城门打开了!
“杀!”吕祥军人多,前军让开道路,后军气盛,不等倒地的敌人反应,齐齐冲砍上去,城门通道内瞬间血肉横飞。
赫甘松见城门已破,指挥赶来的援军堵住城门口,试图将吕祥的五百人阻挡于此,再凭借城墙上的弓箭手对吕祥军进行杀伤。
“杀!”
忽然,城外响起震天喊杀之声,不像是五百人的声音。
“报!禀公子!敌军的援军到了,四千人左右!”一个传令兵从城墙上来到赫甘松身旁,慌乱地差点跌倒。
赫甘松瞠目结舌,他只以为爨习领着本部人马投降吕祥,这支部队只是少数士卒绕路来偷袭的。
云南城西面的博南县可是有五千驻军,难道博南县的雍铭死了吗?让这么敌军过境!
赫甘松手下士卒听见敌军有这么多人,不由得惊愕失色,战意全无。
见此,赫甘松一边指令士卒且战且退,一边快速思考着对策。
怎么能退!金环部五百勇士见援军已到,正如狼似虎地向城内冲击,敌人战阵稍一松动,就杀进了城,控制了城门通道。
奚泥率藤甲军赶到,吕祥令其剿灭城墙上的守军。
孟获赶到,与金环部一起绞杀城内还在抵抗的敌军。
大军得以进入城内,基本上宣告本次战斗胜利了,剩下的就是欺负你人少。
赫甘松见大势已去,带着二十余人向城北跑去。
吕祥招呼士渊,带上百余人追去。
逃至北门,见吕祥穷追不舍,赫甘松拉着阿塔,急切说道:“阿塔,我阿父去城北山中打猎,找到他,让他别回来了。”
阿塔不曾想赫甘松竟然要亲自断后,让自己先走,惊疑地回道:“二公子,你走吧!我留下!”
赫甘松心知只有自己才能凝聚众人回头一战,如果让阿塔留下,身边这些人要么作鸟兽散,要么直接投降,估计连一刻钟的时间都不能拖延。
“莫要做女儿姿态!”赫甘松命令士卒将城门打开一条缝,一脚将阿塔踹出城门,然后又将城门关上!
吕祥追至北门,见赫甘松竟然不跑了,反而是在城门下列阵以待,吕祥也不急,缓缓逼近。
“吕祥!就是你是杀了我大兄?”赫甘松大喊道。
吕祥一愣,疑惑问道:“你大兄是谁?”
你把别人当杀兄仇人,心心念念,别人却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赫甘松怒从中来,挥刀指向吕祥,恶狠狠道:
“赫榆钱!”
吕祥刚刚还在想,云南城的守将指挥得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有可能,想招至麾下,没想到这人竟是赫榆钱的弟弟,只得断了念想。
吕祥想到要错失一员良将,轻轻叹了口气,对赫甘松说道:“我不杀榆钱,榆钱却因我而死,你哥哥算是我杀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出自东晋故事,吕祥只能活学活用。
赫甘松见吕祥唉声叹气,更是火冒三丈,怒道:“阴险小人,还要惺惺作态!两军交战,生死各有天命!而你突施暗箭,杀我大兄!不报此仇,我赫甘松誓不为人!”
吕祥心想,我是真没想杀你哥呀,是坑泥没射准!这个坑泥,本来是让他坑雍阆,到头来竟是将我坑了。不然或许能够通过谈判拿下云南城。
吕祥见赫甘松只是叫骂,却不上前冲杀,只是守住城门,心中怀疑赫甘松已经放人出城了。
“你叫赫甘松?时间也拖延得差不多了,我不知道你还能从哪叫来援军,反正云南城已经被我拿下了,没人能抢得回去!”吕祥自信道。
赫甘松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盯着吕祥。
“我可以给你选择,弃刃!不杀!我们联军向来是优待俘虏的。”吕祥转头看向士渊,笑道:“怀济,你来说,我们是不是优待俘虏?”
士渊想直接一刀将吕祥砍了,有这样欺负人的吗?
赫甘松见时间差不多了,大笑道:“要命有一条,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
博南县雍铭求死,让吕祥发现,苟活,并不是这个时代之人的第一选择。
见赫甘松如此,吕祥叹了一口气,罢了,与其让你带着仇恨过一辈子,不如成全你。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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