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父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沈如枝,直言谢允不是她能配得上的。
沈如枝却只觉得好笑:“父亲觉得谁配得上啊?说的这么好,不如将这个机会让给妹妹如何?”
从前,沈如枝只知道他们无耻,却没想过他们已经无耻到了这个地步。
“父亲这话说的当真可笑,那谢长安如此辱我名声,您不为女儿讨回公道,竟然如此贬低女儿,这世间竟然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人,当真是少见。”
沈父面色怒意翻滚,就好像下一刻沈如枝若是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便会对她动手一样。
“你母亲为你筹谋一夜,你竟然如此亏待她的心思,你当真是不可理喻。”
沈如枝眼中嘲弄明显,嗤笑询问:“父亲莫不是已经忘了吗?我母亲已经与世长辞了呀,那窦氏好大的脸面,也敢自称是我母亲?一个外室扶正的玩意儿罢了。”
“还是说父亲要侮辱了我母亲吗?不说窦氏能不能配得上我喊一声母亲,就凭借着她仅仅是父亲的外室这件事,就已经不够资格。”
沈如枝对窦氏的眼神中讥讽刺激,让窦氏面色大变。
自从进了御史府,她就格外的忌讳别人谈到自己以前的身份。
外室这个词,在窦氏的眼中,一直都是禁词。
这么多年了,府上从来没有人敢说一句。
如今竟然被这个小贱人直接揭开了这一层遮羞布之后,窦氏恨的不行。
“沈如枝,你母亲这些年为了你,尤为呕心沥血的教导你,没想到竟然让你生出来如此忤逆她的想法。”
沈父愤怒至极,便想动手,被窦氏拦下。
窦氏忍着委屈,将沈父的手紧紧握着。
“老爷,万不可动怒,到底我不是大小姐的亲娘,所以大小姐对我有些误会是应该的,只不过这李家公子马上就上门提亲来了,万不能让咱们家在李家面前失了的颜面。”
窦氏看似劝说沈父,确实在炫耀沈如枝马上就要许配给李家那个纨绔公子。
这李家的公子,沈如枝听说过。
大公子荒淫无道,极好美色,院子里都是美娇妾。
二公子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奶娃娃罢了,那么今日上门之人必然是那位李家的大公子。
窦氏的心思她知晓,昨日的事情让她没了脸面,应当是永安侯府那边有人放了话才让她这么竭尽全力的对付自己。
“我说过了,我不嫁,要嫁的话,父亲自己安排人过去吧,反正我是不可能嫁给那所谓的李公子。”
她紧紧的握住拳头隐忍着,若非为了娘亲的嫁妆不落入这些人的手里,她大可早早离去,这些人,也就是攥着她的把柄罢了!
窦氏对这一幕倒是欢喜得很。
然而话音刚落之际,外面就传来了吹锣打鼓的声音。
今天这一台又一台的聘礼被人抬了进来。然后跟着一个油头肥耳的男子摇着一把扇子,故作潇洒的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岳父大人,小婿有礼了。”
沈如枝厌恶的扫了这人一眼,光是他那些事迹就已经让人觉得恶心不已。
那眼底的欲望掩饰都不曾掩饰一番,势在必得的眼神让沈如枝十分厌烦 。
“这位便是我那即将过门的娘子了吧,长得可真水灵啊,你放心,你嫁过去之后就是我的夫人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李公子将双手伸了过来,想要占便宜。
沈如枝却一脸厌恶的瞪了回去。
“李公子说笑了,我不可能与你成亲,今日就算是你过来了又如何,只要我不同意,这亲就成不了,若是你们硬逼着我,大不了我可以在大婚当日直接撞住身亡,到时候就是不知道父亲脸面何存。”
沈如枝的话让李公子脸色瞬间大变,他愤怒的看着沈如枝。
“小娘子,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由不得你,就算你死了,你也是我李家的鬼,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沈如枝冷笑,看向李公子时,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李公子这话……”
“李公子这话言之尚早啊,我未过门的娘子,何时成了你家的人吧,简直可笑。”
沈如枝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清亮熟悉的声音便从门外响起。
她略有些吃惊,毕竟谢允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此事能来,属实是意外之喜。
“来人啊,李洪亮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并且强迫良家妇女进府为妾,我奉命前来抓拿。”
说着,身后的锦衣卫直接将李洪亮压制住,打算带走。
李洪亮挣扎着看向谢允。
“谢允,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是谁?我告诉你,你今日胆敢动了我,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谢允嗤笑,眸色幽深冷冽。
扫了李洪亮一眼,眸中轻蔑不屑。
“我隶属于陛下直辖锦衣卫指挥使,只要是建议为捉拿的人,哪怕是皇亲国戚也不得反抗,别说你姐姐,就是你父亲来了,也是如此。”
“带走!”
李洪亮还想辱骂,直接被人一巴掌扇了过去,晕了,跟死尸一样被人拖着往外走。
谢允扫视过沈父跟窦氏。
“沈御史可有话说?”
沈父深知锦衣卫的规矩,不敢直言。
窦氏却觉得谢允过分了。
“谢大人,就算你是锦衣卫指挥使也可以不查清事实就抓人,不怕别人诟病吗?”
却不想谢允勾了下嘴角,在这大堂内找了个地方坐下,单腿翘在一旁。
“锦衣卫做事,谁敢妄言?”
谢允的话让窦氏脸色一白,就在此时,锦衣卫再一次齐聚一堂,只不过他们扛着一箱箱聘礼进门。
“我与沈大小姐有婚约,也曾指腹为婚,虽说我与她的亲母过世,可既有此事,必当遵守,沈大人,这些则是聘礼。”
足足三十六抬,将窦氏的眼睛都看直了。
要知道,永安侯府的聘礼也不过十八抬罢了,这十八抬里面,多少滥竽充数的不好说。
可谢允让人扛进来的,可是实打实的。
他背着手,睨着他二人。
沈父就算是再蛮横,面对这样的谢允,到底也做不出拒绝的事情来。
何况谢允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若拒绝,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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