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鹿茁快被折腾散架了,才将这个小狮子燥郁的情绪,一点点安抚好。
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一重折磨,一重快乐。
良宵过后,冷空气开始在这个城市肆意,鹿茁在公司旁听着一年一度的招聘大会,坐在HR旁边,却并不发表什么意见。
心底数算着日子,明日就是离婚冷静期结束的日子,这一个月过的很快、也很慢,快的像她人生中前二十八年,慢得像这二十八年中,所有不快乐的日子。
拿出手机,给徐毅然发了条消息:[友情提醒一下,明天别忘了民政局见。]
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士别三十日,还是那么厚颜无耻,倒是秒回的,只是鹿茁恨不能他没有回。
[嗯。不离。我这辈子已经去过一次民政局了,体验过了就好,同样的事,不想重复第二次。要不你去法院起诉吧?但我答不答应,就得另说了。我如果不答应,你猜法官会不会听你一面之词,就直接判离?]
[不好意思,是两次。一次结婚领证,一次离婚遭遇冷静期。你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吧?这不知道你这个纨绔,是怎么考上的大学。]鹿茁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生气生上一小时,六十分钟冒傻气。生气生上一星期,伤了肝来害了脾。’
才继续给他回复过去:[行,你如果不想再去民政局,我也不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去。只是告诉你,这次不是你不离,而是我不离了。以后你如果遇见真命天女,想给她个名分,需要我配合,先把你一只手剁掉,否则免谈。]
在这一刻,鹿茁突然想开了。
她为什么要火急火燎的离婚呢?她没有离婚的需求啊。
她又不打算再结婚了,又没催她离婚,她着什么急?就这么拖着呗,看谁耗的过谁。
只是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无比希望丧偶。
[傲气什么?无非是你不想要孩子,所以不怕犯重婚罪。大家都是商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其实只要你低个头,我不是非得拖着不离。]徐毅然面对妻子画风突变,一时间还有几分没转变过来。
至于什么去民政局一次两次的,反正没有第三次了,因为事不过三。
[你只要满足我两个条件,我马上就跟你去离。一是你给我生个儿子,抚养权给我,归我们徐家,你保留探视权,但是要付抚养费。不然不许看儿子。二是像以前那样喜欢我,让我尝尝久违的、被你偏爱的感觉。我就答应,跟你去离。]
[你这样的人品,就算我暂时做到了其中之一,你也会变卦、然后蹬鼻子上脸。何况,让我给你免费贷孕,你想的美。]鹿茁在想开了的那一瞬,忽然觉着无比轻松。
她不会去起诉立案、找律师走流程、被他拒绝后调解,一个案子拖个一两年,耗费精力和时间。
什么时候轮到她跟在他屁股后面,被他耍的团团转,一直求他了?
以后,风水轮流转了。
[你个没人要的老东西,不扒在我身上,就得一辈子打光棍了是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的所有言行举止和所作所为,都不像个男人。]
[最毒妇人心啊,不离就不离,我也不想离,只是你好端端的咒我干嘛,还要让我断手断脚,我成了残疾人,你有什么好处?]徐毅然见她抢了自己台词,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才感叹道:
[你终于是出徒了,将我以前擅长的pua,学了个十成十。现在不是我挑你毛病,改成你训斥我了。]
鹿茁的手机一直调成了静音状态,不管公事还是私事,都不能因为自己总裁的身份,就搞特殊化——因为手机铃音,打扰HR面试。
将手机熄屏后,才注意到今天的面试者,来了一个多年前的网友——自己曾经资助的女大学生,小奈。
“吴小姐,我们看了你的简历,在校期间连续几年拿到了奖学金,说明品学兼优,是什么原因让你没有继续选择读书深造。又是为什么,选择了我们鹿氏集团的传媒公司。”
HR的话在耳边萦绕,鹿茁的目光,不经意间在小奈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绕开,低头继续看今日已经通过初审的简历。
“我分心能力较差,每次只能专注做一件事,没办法半工半读。我并不是出生于小康之家,读了这么多年书,一直没有为家人带去收入,看着父母年龄越来越大,舍不得他们辛苦。”吴奈有点不敢看资助自己的天使姐姐,原本为今天的面试、准备的很充分,现在忽然有几分忐忑和气短。
“选择鹿氏集团,因为这是很多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人眼中的殿堂。鹿氏集团不管涉猎哪个领域,影响力和知名度都是遥遥领先。鼓励女性在职场上实现价值,给残疾人提供就业机会,热衷于慈善……这些企业文化都深深吸引着我。”
“我看你在就读的名牌大学里,学的是金融类的互联网金融,应聘的是经济部门。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企业不会找外人管钱,负责财务的都是自己家人。”HR跟鹿茁很久了,两个人患难与共多次,哪怕当着她的面,也可以随便跟她开玩笑。
“你又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会计就是用来顶包的。出了事,找个会计或者项目经理,顶锅进去蹲两年,出来之后就没事了。”
HR是欣赏她的,尤其在啃老成风的现代社会里,不质问父母‘没钱干嘛要生孩子’,不怪爸妈‘不给自己买房买车’,不吐槽‘需要一生治愈童年。’相反,还一直想反哺原生家庭,难能可贵。
“真的吗?”她下意识不可置信,随后看HR依旧是那张格式化的脸,才将信将疑地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一下,长舒一口气,“好,我可以。”
这回轮到HR不可以了,“我本来对你挺满意的,形象好、气质佳,老实说,我们企业招聘员工,还就喜欢用外地人,而不是海城人。”
尤其出身底层的,能吃苦耐劳,信息闭塞严重,哪怕遭受职场霸凌,也不会去申请劳动仲裁,更不会引导舆论发酵。
而那些海城人,比京爷还难伺候,好处恨不能抢破头,脏活累活一点不沾手。
虽然这不是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屁股决定脑袋,处在管理层这个位置,如果下属都是偷奸耍滑、比着摸鱼,她的工作就难做了。
“只是你这样太没有底线和原则了,就算真让你去一个管钱的部门,都怕你经受不住诱惑。”
吴奈大抵明白了,自己是被拒了,可她不为自己争取,也不愿意别人误会自己:“不是奔着钱,是冲着人。”
她并不是觉着,自己替头儿顶了罪,出来之后,能以恩人的身份,获得许多实际好处。
而是如果那个误入歧途的人,是鹿姐姐,她愿意去替她背罪、还债。不是偿还心理,也不是觉着自己欠她的,而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瞧瞧,咱们鹿总还有粉丝了。”HR不知两个人认识,还在对着微服私访的总裁调侃。
鹿总眼皮都没眨一下,只说:“先留下来当实习生,历练历练吧。正好,我准备打开时尚品牌界的大门,如果你做得好,跟我去新产业里做元老。”
鹿茁当然欣赏她,当初决定深度资助她,就是看重她独生女的身份,想通过她的成材,给社会立一个标杆,让女性能顶半边天具象化。
如果她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多子家庭,父母把爱和钱都给儿子,她还想着生恩和当扶弟魔,那鹿茁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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