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星期日闻言笑了笑回道：“这不重要，至少，与「秩序」所持的理念相比，无关紧要。”

听完，汤缘陷入一阵沉默，从星期日的眼中，她看见了一丝渴求。

不重要...是真的不重要，还是说仍旧对自己的愿景，心存幻想？

见汤缘陷入沉思，星期日也不打扰，静静地待在一旁，等待汤缘给出有关「秩序」的解答。

时间悄然流逝，一段时间过后，汤缘从这个问题中脱离，看着星期日，开始思考他的提问。

在我看来，「秩序」应当是何种模样......

关于这个问题，说句实话，汤缘不太清楚，不是说脑子里没有「秩序」的概念，而是这些概念，与她所熟知的那些东西有冲突。

「秩序」因何而存在，她的回答是，因生灵的选择而存在。

而今，星期日所问的问题是，「秩序」应当是何种模样，标准答案应当是，生灵所喜的模样。

可这里有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什么样的「秩序」才为生灵所喜？

寰宇生灵，囊括万千种群，每一个单独的智慧生命，拥有各自的思想，他们怎么可能会万众一心喜爱同一种事物？

所以这个标准答案，严格意义上讲，并不正确。

既然这个答案不是正确的，那么，自己又该如何作答？

一时间汤缘犯难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星期日的这个问题，就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腰间的面具有了动静。

随后眼前一阵恍惚，随着模糊感消失，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熟悉的场景，眼前出现了两个无比熟悉的存在。

一个是自己，年幼的自己，另一个则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相见的母亲。

见到母亲的一瞬间，汤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眼摩挲，止不住地往下流，喃喃道：“母亲......”

在她流泪的时候，年幼的汤缘生怯怯地望了一眼母亲，从这表情上看，年幼的汤缘对母亲极其害怕。

小汤缘手里拿着书本，心情悲切，内容是一点也读不进去，可母亲就在边上，她也不敢开小差，只能乱瞟打发时间。

母亲注意到了小汤缘的状态，冷哼一声，吓得小汤缘汗毛乍起，“没有开小差，也没分神，真的在很认真的读书！”

“很认真的读书？”母亲冷笑着反问一句，紧接着秀容一板，道：“好，好啊，既然如此，那想必这本书你也已经融会贯通了，那我就来考考你，第二十页中的第一条例中，提到了几种有关安稳的命题？”

“额...嘿嘿。”小汤缘讪讪一笑，不知不觉间额头已经遍布汗水。

“别给我在这里嬉皮笑脸，试图蒙混过关。那个混账东西，真是好的不教，尽让你学坏，连一本启蒙用的读物......”

母亲板着脸，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老长一段话，通篇全是痛心与对小汤缘父亲的谩骂。

都说对子骂父则是无礼，且不提此时的小汤缘并不懂这些，就单说一点，骂父的对象，是母亲，她又能如何？

只能老老实实地低着头，默默地听着。

边上一言不发，默默流泪的汤缘也因为母亲的絮叨，而整的有些不知所措，沉重的气氛顿时就垮了。

母亲的话，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一段时间后，母亲停止了对某人的谩骂，转而开始教育起小汤缘，当然，惩罚是有的，比方说抄书。

听着母亲的教育，小汤缘开始凄惨的抄书，但还是和先前一样，总喜欢偷摸着乱瞟，只不过收敛了一些。

“你又在乱瞟些什么？”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任何意外，小汤缘又被吓了一跳，接着惶恐不安地看着母亲，大脑飞速运转，最终决定实话实说。

“我...我，额，我在看母亲的眼睛和翅膀......”

母亲闻言一愣，心情有些微妙，这孩子也太爱走神了，什么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轻叹一声，母亲思索一二，颇为深沉地问道：“那你可知道，它们所代表的含义？”

“啊？”小汤缘一脸懵逼，脑子里只有一个大写的问号。

至于汤缘，她自然是知道答案的，可她想在听听母亲的声音，即便这只是一瞬的记忆。

见此，母亲面露一丝无奈，紧接着恢复严肃的表情，说道：“三重眼的含义是，天律、人理、命数。”

“天律、人理、命数......”小汤缘随之念道一遍。

母亲点了点头，继续道：“「秩序」用天律以辅人理，最后将命数遮掩，而想要做到这一切，就必须有人付出牺牲。”

而翅膀的含义，则是必要的牺牲，在必要之时，「秩序」会飞上天际，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

待母亲说完，汤缘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这时小汤缘一脸疑惑懵懂地问道：“母亲，为什么要将命数遮掩呢？”

“......”母亲沉默良久，不知过去多久后，她才开口说道：“因为，大多数生灵的命数，苦痛而又艰辛......”

流浪多年的汤缘，对于母亲的说法，那是再赞同不过了，但也仅限于此，对于遮掩命数这一点，她......

小汤缘闻言，挠了挠头，很是困惑地说道：“因为苦痛，因为艰辛，所以就不给生灵展望未来，改变命数的机会吗？这样岂不是很无聊？”

听到无聊这个词语，母亲眉头一跳，又一次在心里展开了对某人的谩骂。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母亲没有说话的缘故，小汤缘难得大胆了一次，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歪理’。

“爸爸常说.....”

人总是要学会接受自己的命运，逃是逃不了的，困苦如何？虚妄如何？一笑而散！

重要的从来不是结果，而是抵达终局的过程，在此期间只要竭尽全力，那么无论怎样的结局，都不会后悔。

毕竟后悔也无济于事，可惨淡的命运下，稍微回头，人一样能发现自己此生存在的意义，一样能在悲惨的现实前开怀大笑！

（此段发生在某乐子神带着汤缘，找乐子时说的话，里面的人，所指的是被祂玩弄的生灵。）

“......”

母亲沉默不语，心中不禁对某人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祂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虽然糙了点，但起码不算是废话了。

“那，在你看来，「秩序」不当遮掩生灵的命数？”

“嗯！不当遮掩！母亲，我打个比方啊，生灵，就像这些鱼儿一样，它们自由自在的在水圈定的范围内活动，水给予了它们舒适的环境，赖以生存的家园，可是，母亲，你可曾见过水何时干涉过它们的命运了？”

“所以......”